第一百一十七章將計就計(第三更)
駕!
山間道上,戰(zhàn)馬四蹄如飛,矯健的身影如龍,蘇寒云的發(fā)絲隨著寒風(fēng)飄蕩,臉龐上透著難掩的凝重,還有森然,而他的目光透過陰沉的天際看向遠(yuǎn)遠(yuǎn)可見的大同府城墻,泛著冷冽。
趙家對關(guān)隴駐軍的控制權(quán),已經(jīng)覬覦多年,這一次雖然是狗急跳墻,強行奪取,但必然也已經(jīng)是準(zhǔn)備不少,他真的很擔(dān)心,呂行抒腦子耿直,并非靈光聰明之人,商天殷雖然狠辣,但也僅僅限于在那幫派之中,真正的權(quán)謀,他算不上!
自己雖然已經(jīng)給兩人指出了大概的方向,但這其中必然會有不少變故,臨機應(yīng)變,這兩人都不是太強,他生怕出什么岔子!
萬一事情失敗,趙家將關(guān)隴駐軍拿到手,那來日再對付他們,可就麻煩了!
五十萬駐軍,就算交給一個傻子,都能夠在這關(guān)隴掀起驚濤駭浪,更何況是早就預(yù)謀造反的趙家!
駕!
心中越想越急,他手中的馬鞭更加劇烈的抽打在馬背上,戰(zhàn)馬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聲,腳下的速度陡然加快,越發(fā)迅速的朝著大同府的方向暴掠而去,地面上,掀起一道道灰色的塵土。
……
關(guān)隴駐軍,中軍大帳!
天空陰沉,寒風(fēng)冷冽,趙虎勛一身冰涼鎧甲,腰間挎著一柄銀龍劍,目光里泛著陰沉和森然,而在他左右,則分別是督尉李常山,參軍趙盈猛,還有騎兵,步兵等幾位主將,他們各自也都披上了鎧甲,手中握著武器,身上煞氣森然。
“李督尉,準(zhǔn)備的如何?”
趙虎勛看了一眼天色時辰,已經(jīng)巳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午時,距離動手的時刻已經(jīng)快了,他臉龐上涌動著難掩凝重,扭頭看向李常山,低聲問道。
“回稟趙將軍!”
李常山目光凜然,雙手抱拳,聲音如同龍騰虎嘯,低聲道,
“一切準(zhǔn)備就緒?!?p> “中帳四周,已經(jīng)埋伏好了三百刀斧手,三千步兵營精銳,還有一千弓弩手,只待那些家伙過來,將軍一聲令下,便送他們?nèi)S泉地府!”
“嗯!”
李常山在關(guān)隴駐軍之中做督尉多年,手下也有不少心腹,做事情也相當(dāng)?shù)姆€(wěn)妥,他說萬無一失,趙虎勛心中的擔(dān)憂便少了很多,微微點頭,目光里泛著凜然望向那越發(fā)顯得陰沉的天際,低聲道,
“侯系將領(lǐng)那邊,都通知了嗎?”
“通知了!”
李常山湊上前,目光閃爍了一下,繼續(xù)道,
“原本這些將領(lǐng)都是有些懷疑的,有人甚至還不想過來,但是,沈老將軍出馬,這些家伙心中的懷疑立刻打消了大半,都會及時到達(dá),趙將軍放心,不會出岔子!”
“哼!”
趙虎勛聽到沈老將軍這幾個字,臉上露出冷笑,還有一絲不屑,道,
“沈聰林這個老家伙,還真是一條好狗,侯玉莽那么信任他,簡直就是推心置腹,他竟然反過頭來咬他,而且咬的這么厲害!”
“可真是讓人想不到!”
“沈聰林這種人,永遠(yuǎn)都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兒狼,這次事成之后,也沒什么用處了,屬下覺得應(yīng)該除掉!”
李常山目光閃爍,低聲道,
“他連侯玉莽這等結(jié)義兄弟都能背叛,來日也能背叛咱們!”
“我原本也沒想留著他!”
趙虎勛冷笑出聲,眉宇間有難以掩飾的鄙夷之意。
“將軍,北鎮(zhèn)撫司來人!”
幾人交談的時候,一名身材魁梧,臉龐黝黑的中年將領(lǐng)從遠(yuǎn)處掠來,來到趙虎勛面前之后,臉龐上露出一絲恭敬,躬身跪倒在了地上,道,
“呂行抒呂公公,說東廠督主即將到來,想要提前檢查咱們駐軍的糧草輜重,還有火器兵器的賬目數(shù)量等等!”
“嗯?”
趙虎勛聽到這句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臉龐上也是露出凝重,北鎮(zhèn)撫司,呂行抒,這個時候來檢查糧草輜重?什么意思?
難道他知道趙家的計劃了?來搗亂的?
不可能,這件事只有趙家的幾位主事,還有自己的心腹知道,就算有心刺探,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
那他到底為什么過來?
“他帶了多少人?怎么來的?”
趙虎勛凝聲問道。
“回稟將軍,北鎮(zhèn)撫司呂公公,還有將近兩千人!”
“都是東緝事廠的番子!”
那名報信兒之人低聲回答道。
“全來了?”
趙虎勛臉上的凝重之意更濃,這家伙近些時日不是在保護侯玉莽嗎?怎么會拋下侯玉莽來駐軍這里?
這里面透著詭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趙參軍,你如何看?”
趙虎勛看向趙盈猛,這位參軍隨行多年,心思縝密,趙家對關(guān)隴駐軍的一系列手段,有七成出自他的手筆,趙虎勛對此人的看法多有看重。
“兩千人全過來……”
趙盈猛同樣有些驚訝,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臉龐突然舒緩了開來,然后笑道,
“不管他們?yōu)槭裁炊鴣?,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趙參軍什么意思?”
趙虎勛低聲問道,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這里是關(guān)隴駐軍大營,有五十萬兵馬,就算在中帳附近,也有刀斧手,步兵營,還有弓弩手,將近五千人,他們對咱們造不成任何威脅?!?p> “而且,他們?nèi)慷歼^來,侯玉莽身邊,肯定并沒有人保護,更方便白將軍動手?!?p> “對咱們來說,其實是好事!”
“趙參軍所言有理!”
趙虎勛聞言,頓時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鍵,他的心思總在思考對方的目的,卻忘了考慮雙方的實力察覺,不管對方什么目的,兩千人,在關(guān)隴駐軍腹地,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不成?
而且,還能夠?qū)⒂嬀陀嫞艉钕祵㈩I(lǐng)的時候,將他們一并鏟除!
想到這里,他大手一揮,對著那名報信兒之人吩咐道,
“請他們進來!”
“是!”
那名報信兒的將領(lǐng)微微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駐軍營地之外,呂行抒,商天殷二人并排而立,目光帶著森然和凝重,望向關(guān)隴駐軍中帳的方向,他們身后,兩千東廠番子同樣是目光凜然,握著繡春刀的手掌,微微用力,隱約有青筋暴露。
“回來了!”
兩人看到那名報信兒的人出現(xiàn),臉上的神色變的越發(fā)濃郁,目光也變的更加凝重起來。
嘩啦!
片刻之后,報信兒的將領(lǐng)回到兩人面前,拱了拱手,道,
“趙副將軍有請呂公公!”
“嗯!”
呂行抒目光里閃過一道寒光,看了同樣凝重的商天殷一眼,對著身后揮手道,
“走!”
“是!”
眾東廠番子面露凝重,就朝著軍營之內(nèi)走去。
“呂公公請慢!”
那名報信兒之人一見呂行抒要帶著這么多人進軍營,臉上露出一絲震驚之色,連忙站起來,將他們阻攔下來,低聲道,
“駐軍重地,有規(guī)矩,任何人不能帶過多的隨從進入,以防不測!”
“還請呂公公自重!”
“呂公公,最多可帶三人進去!”
“嗯?”
呂行抒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一旁的商天殷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臉龐上涌動起難掩的凝重,只可帶三人進去?還談什么除掉趙虎勛?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還有緊張。
啪!
呆愣了片刻,呂行抒眉頭一皺,手中的馬鞭直接抽打在了那名報信兒之人的身上,陰冷著聲音喊道,
“規(guī)矩,是給一般人定的,不是給東廠定的!”
“你去稟報趙虎勛,咱家要把所有的東廠人帶進去,問問他,有沒有意見!”
“這……”
報信兒之人愣了一下,但也不敢違逆呂行抒的意思,低著頭退了下去。
呂行抒和商天殷彼此對視,眼中的凝重越發(fā)濃郁。
這一招兒,到底行不行???
如果這些人帶不進去,殺趙虎勛的事情,就徹底沒戲了!
在兩人焦急的等待中,不久之后,那名報信兒之人回來,重新跪下,低聲道,
“呂公公,趙將軍沒有意見!”
“請諸位進去!”
趙虎勛原本就想將呂行抒等人一網(wǎng)打盡,怎么可能不讓他們進來?
呂行抒和商天殷對視一眼,都是深吸一口氣,然后道,
“走!”
風(fēng)許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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