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包子鋪的門敞開著,里面卻空無一人。
顧辰走進(jìn)來后便能聞到蒸熟的包子那淡淡的香味,四下里卻找不到張大山,心想大山叔難道已經(jīng)離開了?
“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回來了?。 ?p> “不,他們的樣子怪怪的??!”
“那些動物怎么回事?怎么殺不死?”
“有人被咬死了?。】炫埽?!”
嘈雜的街道,人流擠在一起,卻似眾志成城一般,越來越遠(yuǎn)。
很快門口的街道便變得有些安靜了,可是還是有不少人在鎮(zhèn)西林口那里抵擋戰(zhàn)斗。
顧辰遠(yuǎn)遠(yuǎn)看去,許多人手中帶著棍子、鋤頭、磚頭、菜刀……不一而足,甚至有人搬著椅子當(dāng)武器,只是從樹林里跑出來的動物太多了,而且太兇殘了。
玄木門的弟子這時候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他們雖然修為低微,可是畢竟是修仙者,力量遠(yuǎn)超常人,最大程度地牽制著那些跑出來的動物。
顧辰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在其中有一個胖胖的身影,動作卻一點兒也不慢,手里拿著一根面桿,好像在四下里找著什么。
大山叔!!
顧辰連忙跑上去。
“啊——!!”
一個玄木門弟子突然發(fā)出慘叫,倒在了地上,一個看起來四歲上下的女孩子一身是血,爬在那個玄木門弟子身上,朝著他的腦袋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的聲音清脆而且響亮,讓人頭皮發(fā)麻,只見那個孩子微仰頭,吐出一塊帶發(fā)沾血的骨頭,然后又低下頭去,用力的吸吮聲聽得周遭人們毛骨悚然。
玄木門的那些修仙者眼見同門被殺,想到之前死去的朱少明和小安,頓時手腳發(fā)寒,驚恐地看著,恐懼心讓他們連連后退,竟沒有一個人趁著那個孩子在吃同門腦子的時候上前攻擊。
那個孩子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離她不遠(yuǎn)一個微胖的男人。
那個胖男人已經(jīng)看呆了,張大嘴巴站在那里不見有任何反應(yīng)。
那個孩子伸出舌頭舔舔嘴巴上還留有的紅白之物,撲了上去。
張大山猶自驚愕,只是看著那個孩子,怎么也無法與記憶中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聯(lián)系起來。
“你是……許桐大哥家里的那個!?”
“大山叔,小心??!”
趕來的顧辰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奮力一撞,將張大山給撞開。
兩人都倒在地上,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個孩子的攻擊,張大山手中的面桿亦掉落在地。
“顧辰……”
“大山叔,快跑!她已經(jīng)不是人了!”
張大山愕然看向那個女孩子,只見她全身染血,面相兇惡,眼睛和頭發(fā)都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很難與曾經(jīng)的那個孩子再聯(lián)系起來,再想想她剛才吃人腦子的情形,張大山遍體生寒。
那個孩子剛剛那一下?lián)淇?,看起來更加兇惡,身上青筋畢露,仿佛隨時都要從皮膚下面爆開來。
顧辰暗呼不好,那個孩子體內(nèi)的血絲蟲要發(fā)作了。
只見那個孩子全身一弓,又撲向張大山。
張大山嚇了一跳,一把抄起地上的面桿便重重地掄去。
“砰”的一聲,張大山被撞開了。
那孩子撲來的力氣太大,撞得他面桿脫手,掉落地上后滾遠(yuǎn),而他也摔在地上。
那個孩子落地,更加兇狠,目眥欲裂,一口牙齒好像被咬碎了般咔咔直響,腦袋變得比之前要大了一些,就好像是氣瘋了,氣血都往大腦流去一樣。
顧辰瞳孔一縮,跑上前抄起面桿,撲向那孩子。
那孩子察覺到顧辰的接近,卻沒有去攻擊顧辰,反而再次撲向張大山。
嬰鬼本質(zhì)上是被血絲蟲控制的身體,在體內(nèi)血肉被血絲蟲吞噬的過程中,就仿佛失去血脈急于要補充回來一樣,他們會很快盯上自己的家人,然后是其他有血絲關(guān)系的親人,之后,或許就是那些與他們一家來往過密的存在。
對于許桐的女兒來說,最熟悉的除了她的家人,便只有受過許桐恩惠,心懷感激,因此時常造訪的張大山了,所以此時比起顧辰,她似乎更想要吃張大山的腦子。
“大山叔??!”
顧辰一驚,腳步輕移,鬼使神差地使出踏青步,與小女孩一樣奔向了張大山。
可是就算如此,小女孩此時的速度依然要比他還要快上一些。
從速度和力量上來看,小女孩此時應(yīng)該擁有煉元境的實力,雖然境界很低,卻遠(yuǎn)不是顧辰此時那一絲微不足道的元力可以相比的。
等到張大山已經(jīng)被攻擊了,自己再趕上前還有什么意義嗎?
如果手中有一把劍……
手上緊了緊,顧辰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上沒有劍,可是有一根面桿,現(xiàn)在只能將就著用,而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能夠使用的也只有那一招。
之前將楊嬋體內(nèi)的那些血絲蟲過渡到他體內(nèi)的時候,經(jīng)脈中的元力便自運行,凝發(fā)一道劍氣,將那些血絲蟲給消滅得一干二凈,而后那道元力便留了下來。
顧辰腦海之中迅速閃過一劍封塵這一劍法,暗暗提氣。
若只是使出劍法,不過是花拳秀腿,在此時是沒有用處的,需要以元力催動,招式的威力才能夠發(fā)揮出來。
顧辰此時體內(nèi)的經(jīng)脈與過去大不相同,不僅形成奇異的劍形,而且還是那把丟失了的純鈞劍模樣,不過好在原本的經(jīng)脈還在,或者應(yīng)該說是舊的經(jīng)脈被消除,在原來的位置上誕生了新的經(jīng)脈。
顧辰默念著經(jīng)脈走向,元力一引,頓時在經(jīng)脈中跑了起來。
他只覺一股力量從體內(nèi)產(chǎn)生,兩手不由自主隨之舞動,強大的力量隨之而發(fā),他提面桿,往上挑。
面桿的另一頭正好抵住小女孩的下巴,那一端的握柄頓時爆開,強大的力量使其支撐不住,連折斷都沒有辦法。
不過好在那股力量足夠強大,小女孩的下巴那里被爆開一個洞,那個洞帶血,但血卻沒有就勢流下,反而從另外一個方向沖破大腦噴出,同樣隨之噴出的除了血還有里面爬滿了血絲蟲的腦子。
那個完全變形的腦子在落地之前已經(jīng)被那些血絲蟲給吞噬了個干干凈凈,然后那些血絲蟲暴露在空氣中,很快便死了。
不過一般人都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有那些個蟲子跑出來而后死掉,只是看著那噴出的腦子就那樣消失掉,總是讓人害怕。
顧辰握著面桿高挑,朝陽的光輝落在他的身上,感覺似乎很帥,可是此時他想手中握著的如果不是面桿而是一把劍,或許能夠更帥一些。
突然經(jīng)脈傳出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將他的手往回猛地一拉,然后那一頭爆開的面桿掉落在地上。
顧辰一口血噴出,全身頓時沒了力氣,倒在地上。
張大山被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抱起他,還不待說什么,便聽到又有慘叫聲傳來,轉(zhuǎn)頭看去頓見又有幾個小孩跑出來,那些個小孩與之前的女孩一模一樣。
想到可能會有的變化,張大山嚇得全身哆嗦,便見一條飄香羅帶掃來,將那些小孩都給綁住。
“大山叔,我們快走!”
經(jīng)顧辰提醒,張大山忙點頭,抱起顧辰,但在離開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些被羅帶綁在其中的小孩,卻見那些小孩身上迅速涌出血來,血將羅帶浸濕,然后開始侵蝕,羅帶正被分解。
他嚇了一跳,當(dāng)即再不停留,抱著顧辰拔腿就跑。
顧辰艱難地往羅帶方向看了眼,其中隱隱有兩道倩影,一大一小分立。
楊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