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上教材了
從會議室出來后，賀佐他們?nèi)グ仓孟蛭璧幕昶?，并商討昆侖山一行，王辭不想面對向氏一家，跟甄宥材趕去上課。
叫人送父母去休息后，向瑤逮住湯永浩，問出困擾她許久的疑惑：“局長，到底為什么您和大人都幫那個人？知道那個人的存在，我們不是應(yīng)該把她……交給天局嗎？”最后她不得不壓低聲音，因為遠處的賀佐稍稍轉(zhuǎn)頭看了他們一眼，陽光下的側(cè)臉像電影特寫鏡頭似的精致，但眼神卻很冷，向瑤甚至不爭氣地發(fā)起抖來。
和藹可親的湯永浩顯然拯救了向瑤，他和顏悅色地說：“咱們凡界管理局甚至可以說整個凡界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靠的都是大人。你只要知道，對凡界的興盛和安危，他絕對比我們?nèi)魏稳硕家诤??！?p> “這個我知道，但是……”
“既然知道，你就無需擔(dān)心，大人自有他的考量。另外作為一個掌權(quán)者，你應(yīng)該比大多數(shù)人都清楚，一件事的的是非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單純。”
湯永浩的一席話讓向瑤沉默下來。
賀佐懶洋洋地叫道：“老湯，什么屁話這么多，走了！”
湯永浩拍拍她的肩，而后快步走開。
……
雖然知道了王辭的身份，甄宥材也沒對她產(chǎn)生什么恐懼心理，照樣跟她并肩走，只是上課已經(jīng)遲到，兩人拼命疾走也沒時間多說什么。
這節(jié)是歷史課，歷史老師看著有五六十歲，戴著老花鏡，花白的頭發(fā)禿成地中海，走路顫顫巍巍，說話慢慢吞吞，跟之前的符咒老師有的一拼。
年紀(jì)大的老師一般沒什么脾氣，因而王辭他們氣喘吁吁趕到門口時，歷史老師并未斥責(zé)就讓他們進去了。
紀(jì)小偉和阿怪的桌子是空著的，王辭與甄宥材對視一眼，默默坐在自己位置上。
藏書閣被吸走生魂的人，包括紀(jì)小偉兩人，比向舞幸運很多，魂魄幾乎沒有受損，只是魂魄歸體后有一段時間的昏迷期，過一兩天就會陸續(xù)醒來。
至于佘萬斐的魂魄，以及管理局原先抓住的那個替罪羊都已經(jīng)交給刑偵科處理，之后再轉(zhuǎn)交天局，當(dāng)然，這些是對外完全保密的。
講臺上歷史老師用教鞭指著黑暗，繼續(xù)他語調(diào)毫無起伏偏偏語速慢到難以想象的講課，同學(xué)們剛因為王辭兩人遲到這段小插曲稍微振奮精神，眼下又馬上打起了瞌睡。
王辭打開文具盒翻書時，甄宥材突然靠過來低聲問：“大佬，我特別好奇你長什么樣，下課了咱找個僻靜的地方……你懂的！”
“滾。”王辭漠然說，“你說看就給看，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我也知道，就是想確認一下。”甄宥材得意地笑起來，把歷史書翻到某頁，指著上面一個人像說，“是這個吧？”
王辭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她居然被凡界天師教育部編入了天師教材！她居然被用作反面教材教育子孫后代！
再看那畫像，從鼻到眼根本沒一處是對的，不僅濃眉大眼皮膚黑得像塊煤，大腹便便面目兇狠，像極了某個村頭的屠夫。
也不知是哪位靈魂畫手把她的形象整成這樣，要是大家都信的話，她倒是很放心了，以后就算以原貌出現(xiàn)，也絕對沒人認得出來。
“是不是??？”甄宥材有些急切。
“是！”王辭憋笑點頭。
“嘖嘖，難怪你要女扮男裝，如果一個女孩子長這樣，連出門買個菜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啊?！闭珏恫耐锵У貒K嘴，當(dāng)即就被王辭狠狠擰住一塊肉，疼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叫出聲。
王辭翻到那頁掃了一眼，關(guān)于她的內(nèi)容并不多。
寥寥幾句，介紹她是三界最后一只滄海拂寒蝶，師從神尊庚宸子，守衛(wèi)歸墟數(shù)十載。多數(shù)筆墨用以詳細敘述她叛變的前因后果，最后由現(xiàn)任天局局長雍百冽帶領(lǐng)執(zhí)法者圍剿天諭崖底，畏罪自爆仙體灰飛煙滅，死有余辜。
視線最終落在“雍百冽”這個名字上。
王辭突然覺得好笑，成為天局局長是雍百冽從小到大的夢想，作為青梅竹馬，王辭對他這個抱負也是從小聽到大，最后他終于如愿以償坐上了那個位置，沒想到卻是踩著她的尸骨上去的。
“……這個王辭呢我們簡單說一下。”自己的名字突然從歷史老師嘴里說出來，王辭條件反射地抬頭后，又意識到他說的是教科書。
歷史老師推了推老花鏡，繼續(xù)說：“關(guān)于他的不多，但也是考試重點，已經(jīng)列入你們天師考級的大綱了。關(guān)于他，只要知道是在天歷1032年殺了神尊庚宸子，然后……”
有同學(xué)舉手問：“老師，他為什么殺庚宸子神尊？”
歷史老師指著書說：“書上有說，因為勾結(jié)魔族。”
“勾結(jié)魔族跟他恩師有什么關(guān)系？”那人還是不懂。
馬上又有同學(xué)開口：“估計是庚宸子神尊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要殺人滅口唄，反派不都這樣嗎？”
“真是喪心病狂！庚宸子神尊從小把他養(yǎng)大的，如師如父。我看過野史，聽說神尊本來還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張錦棠嫁給他的?！?p> “張錦棠？那不是天局的局長夫人嗎？跟王辭還有關(guān)系啊？”
“天哪！名人的圈子果然好亂！”
“幸好沒嫁！不然攤上這么一個魔頭，想死的心都有了！就王辭這模樣，肯定是個虐待狂！天天家暴的那種！”
……
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頓時活絡(luò)起來，大家討論紛紛，歷史老師嘗試著終止話題，無奈聲音太小，一說就被掩蓋。
全班所有人都在痛罵王辭，她本人就在現(xiàn)場卻一臉平淡沉默不語，低頭望著書好像根本沒聽見，或是根本不在乎，但她攥緊的拳頭，和不停卷書角的小動作卻暴露了一切。
甄宥材忍無可忍，蹭一下站起來，卻馬上被王辭按回去。他氣道：“你就任人家這樣罵你嗎？”
“他們都罵了一百多年了，這點算什么？更何況所有書和傳聞都是這樣，還有什么好爭的？”她很平靜。
“那些事你真的做了？”甄宥材緊緊盯著她。
王辭一笑：“是啊?！?p> 他狠狠搖頭說：“我不信！你沒書上說的那么壞。而且賀老師和湯局長都那么幫你，他們也是好人，這里面一定有問題?！?p> 王辭有些感動，說：“謝謝你信我?！?p>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甄宥材沖她露出一張極其八卦的臉。
王辭拍他頭說：“等你到向瑤那個修為了，我會考慮告訴你的。”
甄宥材哀怨地看她：“那你不是等于說不告訴我嗎，我哪有那一天?。俊彼г挂痪浜缶团吭谧郎?，無精打采的沒再追問。
結(jié)束一天的課后，兩人在食堂吃完飯，甄宥材的符水滴完了，跟著王辭去十號家屬樓拿，兩人剛進林蔭道就看見賀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抽煙，甄宥材再王辭耳邊小聲地說：“賀老師好像是專程在這等你誒?！?p> “不就是說去昆侖山的事么？”
他搖頭，認真地說：“我覺得賀老師喜歡你?！钡竹R上否認，“不對，賀老師這么帥，口味應(yīng)該沒那么重喜歡你這種的?！?p> “靠！我這種怎么了！”王辭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捶他一拳。
賀佐掐了煙走過來，對甄宥材說：“明天出發(fā)，長假已經(jīng)給你請好了，回去準(zhǔn)備一下，東西自己看著帶?！?p> “哦?！闭珏恫墓怨渣c頭，逃也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