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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絕山

第十二章 路遇-9:故人之子

十絕山 沙漠老胡楊 2535 2019-08-09 10:17:41

  陰柔這突然的表現(xiàn)把翁銳也嚇了一跳,他在迅速猜度這后面的原由,他是認識還是見過?或者根本就是他的東西?這里面會涉及到親情還是仇恨?一位江湖十大劍士為什么見到此物會大驚失色,日此反常?

  “陰大俠認識此物?”在沒有弄清原由之前他什么都不想說,哪怕是面對陰柔這樣的頂級高手,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給八爺惹上麻煩。

  “我問你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陰柔不但焦急,眼里竟然還充滿了關切,武功練到他這種層次這么大的情緒波動已經(jīng)很難見到,看來這東西對他非常重要。

  “是一位故人送的?!蔽啼J道,他也得露一點點信息,看看對方的反應。

  “不可能,他是不可能把它送人的,”陰柔已經(jīng)有點絕望的神色:“你告訴我,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很好?!蔽啼J靜靜地說,也靜靜地看著陰柔。

  “噢……”陰柔手捂著臉,仰面朝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夜色的掩蓋下悄悄地拭掉已經(jīng)滾落的眼淚,過了好久,他才使自己恢復平靜。

  “他在哪里?”陰柔輕聲道。

  “他和你有什么關系?”翁銳也十分平靜地道。

  “他是家父!”

  “??!”

  陰柔的聲音很小,但到了翁銳的耳朵里像是一個霹靂,這怎么可能?一個城隍廟的老叫花,一個名滿江湖劍士,竟然是父子?這也太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了。驚訝之余,翁銳也慢慢地回過味來,八爺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叫花子,他對江湖如數(shù)家珍,但唯獨很少談及十大劍士,只是一句帶過,似乎還有些不屑,看來這里面確實有故事。

  “你如何證明?”這翁銳當然要問問。

  “這玉蟬我也有一個,”陰柔從自己脖子上也取下了一個,把兩個都遞到翁銳手里道:“這兩個本來就是一對,使用一塊料做的,一個在我這里,一個在他那里。”

  翁銳接過玉蟬借著火光一看,果然是一塊料做成的,大小樣式做工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他給你做的?”翁銳問道。

  “這是他做給我們兄弟倆的,”陰柔道:“他對我們期望很高,希望我們能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但后來家里出了些變故,弟弟的那只玉蟬就被他帶走了,唉!”

  陰柔說完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得出這里面確實有無盡的痛苦和無奈。

  “哪……哪他長什么樣?”就算有了玉蟬翁銳還是有點不敢確定,但又拿不準該不該問,但最后還是問了。

  “唉,”陰柔長嘆一口氣道:“我已經(jīng)有三十多年沒見他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陰柔竭力調(diào)動著自己的記憶:“我記得他是個中等個,瘦削臉,眉毛很粗很多,頜下有顆痣……”

  “就是他!”翁銳已經(jīng)等不及了。

  “他在哪里?”陰柔急道。

  “長安!”翁銳道。

  “上天有眼!”陰柔右拳重重的砸在左掌之中,仰起脖子原地轉了兩圈,為的是不讓滿眼的淚水滴落。

  “恭喜陰大俠!”

  “恭喜陰大俠!”

  林淵、林郅父子上前拱手恭賀。

  “恭賀師父!”

  “恭賀陰大俠!”

  林楓、林楠兄弟也上前恭賀。

  “林老爺子,林莊主,”陰柔拱手道:“想借杯水酒我和這孩子到我的住處敘敘話。”

  “這個自然,”林郅立即吩咐道:“備幾道菜和酒到陰大俠的住處,其他人都散了?!?p>  麒麟劍士陰柔住的地方在四進院的西跨院,處在整個院子最里面,很是安靜。盡管這里陰柔只是偶爾來一下,但卻常年有人打掃照看,陰柔到的時候,這里是他指點林楓武功的地方,他自己也就住在那里,他不在的時候,只有林楓長去那里練武,別人很少進去,足見林府上下對陰柔的禮遇還是很高的。

  翁銳的到來意外帶來了陰柔父親的消息,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這里面的故事想想都很豐富,但人家要單獨敘話,林家的人都很知趣,派人送來東西就躲得遠遠的,這點江湖規(guī)矩他們還是清楚地,何況這兩人的背景都很不簡單。

  “翁公子……”

  “陰大俠您千萬別這么叫,”陰柔一開口翁銳就道:“我就是一個鄉(xiāng)下普通人家的孩子,八爺叫我翁家小哥,您也可以這么叫,或者您干脆就叫我翁銳?!?p>  “你們叫他八爺?”陰柔道。

  “對,我們都叫他八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蔽啼J道。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陰柔道。

  “是我在落難的時候八爺收留了我……”

  翁銳沒有去多講他們家的故事,只是簡單說家中出了重大變故,不得已來到長安,他走投無路無處安身的時候,在城隍廟碰到了八爺,他從怎樣和八爺爭地方,到成了一伙人,從他給叫花子看病,到八爺帶人給他幫忙開醫(yī)館,從大年三十到城隍廟陪八爺喝酒吃肉,到八爺拿出這個玉蟬要他做個紀念,他把他們這兩年來來往往的很多事都講了,直講得陰柔淚流滿面,對翁銳深施一禮:“翁少俠,謝謝你這兩年陪他!”

  “陰大俠這使不得,”翁銳趕緊還禮道:“其實這兩年都是他老人家再幫我、教導我。”

  “他沒有教過你功夫?”陰柔道。

  “沒有,”翁銳奇道:“八爺還會功夫?我們從來就沒聽說過,也沒見他展示過?!?p>  “唉,他這又是何苦呢!”陰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

  “這么說,八爺?shù)墓Ψ蚝芎茫俊蔽啼J道。

  “當然,”陰柔道:“肯定比我現(xiàn)在的功夫要好?!?p>  “那怎么會這樣,”翁銳更覺不可思議:“我想聽聽八爺?shù)墓适??!?p>  “他自己都不愿講,我又何必……”陰柔有點說不下去了。

  “既然您是他兒子,既然您現(xiàn)在知道他在哪里,您就不能不管他對不對?”翁銳現(xiàn)在知道了八爺是這樣一位奇人,他自己也有點不甘八爺這樣。

  “話是這樣說,但我不知道他還愿不愿認我?”陰柔凄然道。

  “我覺得他還是很想念您的,”翁銳道:“他當初把這件東西給我的時候,說這件東西跟了他很多年,要留在他那里,死了都沒人知道,讓我留個念想,這么說來他還是想讓人知道的,也可能就是想讓我把它帶出來,或許可以讓你看到也難說。”

  翁銳前面的話是真的,后面的話是他盡可能想著往好里說,因為他感到這兩人雖是父子,雖有掛念,但中間好像有很多故事,也有不少隔閡,似乎誰都不愿見誰,這兩人說起來都對自己有恩,這么說也是為了拉拉他們的關系,最好能讓他們相聚,但在陰柔聽來,這話卻非常有道理,他那個死要面子的父親說不定真是這樣想的。

  “他真是這么說的?”陰柔舒了口氣道,看來他也在慢慢的下定決心。

  “當然,”翁銳道:“八爺周圍有很多孩子,八爺很愛他們?!蔽啼J看出陰柔有點動心,想再加強一下。

  “或許我真該去看看他,”陰柔喃喃道:“三十多年了,我以為他早不在了……”

  “當然應該去了,父子連心哪?!蔽啼J道。

  “呵呵,”陰柔苦笑一聲:“你這么大點小孩,話怎么這么多!”

  “我還想聽聽八爺?shù)墓适履?,嘿嘿。”翁銳頑皮地笑道。

  “好吧,那我就給你講講,”陰柔長出了一口氣,慢慢的整理著那些細碎而且遙遠的記憶:“他叫陰泰,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經(jīng)是江湖了不起的一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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