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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風(fēng)月

016 南風(fēng)會

墨白風(fēng)月 不楊 2075 2018-11-02 19:00:00

  紅玉抓著簪子不還,小二萬分無奈。他本也沒打算自個留著,這樣的東西,早晚要上交組織的。

  “實不相瞞,這簪子是鳳凰閣的珬姑娘托小人辦事,才賞的。紅玉姑娘若喜歡,盡管拿去吧?!?p>  不料紅玉臉色沉了下來,不復(fù)之前玩笑的不正經(jīng)。

  “你是說裴珬?你來不會是為了她的事吧?”

  小二不知道紅玉在意的是什么,只能滿頭霧水的點點頭。紅玉懊悔不已,一跺腳,竟不顧禮法直接推開了雅間的門。

  雅間里正中一張上好的檀木桌,有兩人對坐飲茶??妥系娜俗缜嗨桑佳鄣痛?,始終對主人保持著一份謙謹恭敬,但眉宇間一抹英氣,倒顯得不卑不亢,鏗鏘堅毅。

  若從背后看去,必然有人誤會此人是個俊秀少年,但看那薄唇鳳目,不是裴思錦又是誰。

  “看來紅玉姑娘是有要命的事兒,明知此間有客,卻闖門而入,殿下與人議事時,你也如此嗎?”

  紅玉狠狠瞪了裴思錦一眼,知她話中有話,另有所指,面上卻不惱,心里想著看待會兒你還笑得出來。

  “我也是好心,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后院失火,小心殃及池魚?!?p>  裴思錦微笑,“后院是否失火不知,但若真這樣不幸,有井有缸,斷然不會讓池魚受了牽連。”

  “奉承話誰不會,做不做得到還不是另說嗎?!?p>  “行了,你們?nèi)羰莵矶纷斓?,就退出去?!?p>  主位上的人終于發(fā)話,聲音低沉如夏季的悶雷,不怒自威。

  但她那張臉卻與氣勢不合。

  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卻不是小家碧玉的溫婉嫻靜,相比于裴珬如白雪冬梅般的清冷絕塵,她更像高臺上萬人景仰的華貴牡丹,妖冶近魔,是真的艷而不俗,華而不奢,媚而不驕。

  此人正是丹頤唯一的皇女白淼。

  丹頤圣德帝白盞在位至今已有十余年,卻膝下子嗣稀薄,迄今只有三個兒女,即長子白刈,次子白澤,幺女白淼。

  白刈為太子,喜做文章,治國經(jīng)略更不在話下。白澤不愛書卷,只對刀劍情有獨鐘,自幼習(xí)得一身好武藝,立志定國安邦,守衛(wèi)疆土。

  兩位皇子年紀尚輕,卻都已是圣德帝的左膀右臂,深得圣寵。

  白淼自幼長在深宮,外間關(guān)于她的說法少之又少,只知她是已逝息憫皇后留下的唯一子嗣,但也有傳言圣德帝并不喜自己這唯一的女兒,原因無人知曉,也無人敢議論。

  眾人皆知裴思錦與白澤交好,白淼卻與自己兩位兄長不甚和睦,此刻兩人坐在一起,倒是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紅玉,有事便說?!?p>  白淼斜靠在桌沿上,顯得有些慵懶,白玉做的茶杯被她用兩根手指捏著,襯的肌膚如雪,十指纖纖。

  紅玉又悄悄瞪了裴思錦一眼,后者卻早已眼觀鼻鼻觀心,收斂了脾氣與鋒芒。

  “殿下請看這個?!?p>  紅玉將從小二處搶來的簪子遞出去,白淼接過多看了兩眼,便笑了。

  “何處得來?”

  “樓里的小二稱有事稟報,我見他手里這簪子不是凡品,多問了兩句,才知道是別人賞的。”

  “思錦,我可記得此物與你淵源頗深。”

  裴思錦抬眼,當看見白淼手中之物時,霎時白了臉色,甚至忘了禮節(jié)猛然站起,身下的凳子便倒了下去,轟隆震耳。

  “你無禮!”紅玉抓住她的錯處,正要借題發(fā)揮,硬生生被白淼的目光攔下了。

  “我記得當年你從北乜回來,九死一生,多處負傷,沿途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什,才勉強回到國都。臨到家門口,卻又賣了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寶劍,換來這跟簪子。你窮困潦倒,重傷垂死時尚不愿放手的劍,最終也只是博人一笑,被輕易賞了出去,玉是好玉,可被這般輕待,值得嗎?”

  裴思錦面色慘白,雙肩輕顫,就連處處與她作對的紅玉看著也覺得不忍。

  白淼見她不答,倒也沒生氣,只是唏噓。

  “在拿到裴家的紫玉笛前,你就有很長一段日子不使劍了,若只是為了她,依我看,往后不必了?!?p>  裴思錦神情悲愴,始終沒有再說話,白淼望向門外,小二恭敬肅立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

  “讓他進來說話?!?p>  紅玉依言將小二喚了進來,南風(fēng)閣里的人鮮少見到白淼,他誠惶誠恐的拜倒在地,喚了一聲“主上”,又把裴珬賞下簪子托自己去找徐來的事說了一遍。

  “徐來?這人在京師名聲極差,不義不孝,唯利是圖,裴珬找他做什么?”

  紅玉刻意說了徐來被人詬病短處,卻是想借此告訴白淼裴珬不是什么好人。白淼哪能不明白她的意圖,卻又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責(zé)怪,只好當做未曾聽見,徒留嘆息。

  白淼將目光投向跪地的小二,明明只是尋常的一眼,卻也讓他如芒在背。

  “你可知裴珬找徐來做什么?”

  “昨日珬姑娘就與徐來來過一次,今日小人留了個心眼,在那兒多留了一會兒,小人只聽見珬姑娘似乎拜托徐來幫她查探一戶姓朱的人家,其他再不知道了?!?p>  “姓朱的人家?!卑醉邓妓髌?,最終看向裴思錦。

  而裴思錦早在小二提及朱家時就已知此事瞞不住了,見白淼看過來,便立刻跪下請罪。

  “殿下恕罪。”

  “你既知有罪,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思錦,你這些年愈發(fā)沒出息了?!?p>  白淼的聲音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但眼下總不會是開心的。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白淼雖不是天子,但她郁悶了總會有人跟著不好過。

  “殿下放心,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絕不再留后患?!?p>  白淼一笑,哪怕帶著嘲諷的意思,依然傾國傾城。

  “你是為了我安心,還是為了不讓她知曉當年之事,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p>  眼見著心事在白淼面前無所遁形,裴思錦干脆不再遮掩,反而迎上了白淼帶刺的眼神,目光堅定。

  “我答應(yīng)過她,祀水節(jié)后,天高地闊,任卿逍遙。若得知了那件事,她便一生都不會逍遙了?!?p>  白淼眸光漸深,終是沒有評斷。

  “但愿你不會讓我失望?!彼従彽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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