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什么招式都不是
“???”趙羽將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為什么這樣講???”
沈夢婷不屑地抱起了雙臂:“在魔法師這個職業(yè)上,人類中就沒有能達(dá)到叔叔這個層次的!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講的,是幾乎所有人類高手的一致認(rèn)同。楊潔寧叔叔在魔法師中的造詣,已經(jīng)到了全人類都望塵莫及的地步。曾經(jīng)沒有人能趕上他,以后也不可能有!”
趙羽就像被敲了記猛棍,他尷尬地放下了法杖,又有手背往鼻口上一擦,“話也不要說得那么絕對嘛!”
“就算有,趙羽。那也不可能是你能達(dá)到的!”沈夢婷攤開了兩手。但很快的,她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抱手動作,“我覺得你還是先成為一個真正的魔法師再講吧!”
“啊!你說什么?”趙羽還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他用法杖杖頭抵了下一邊耳垂,“我難道……難道連一個真正的魔法師都沒有成為嗎?”
沈夢婷沒有明著回答,只是以一個歪頭翻眼的動作給予回應(yīng)。‘你以為呢’?這就是她當(dāng)前要表露的意思。
趙羽瞬間是直挺起了腰桿,他把法杖放在沈夢婷面前晃動著:“可是你之前沒看到嗎!我用著這個棍子,痛扁了那些荒原狼一頓啊!”
“你用得不過是魔法師中最基礎(chǔ)的招式,魔法氣彈而已。你知道它和劍士中的什么招對應(yīng)嗎?”沈夢婷簇?fù)砥鹆宋骞?,樣子看上去是極為煩躁。
“什……什么?”趙羽小心地問道。
“什么招式都不是。”沈夢婷猛然將兩手往外一個擴散,就如同爆裂開的煙花,“魔法氣彈不過是對應(yīng)著劍士的平砍。也就是說,氣彈就只是最最最基礎(chǔ)的一個入門罷了。等同的還有弓射手的射箭。”
趙羽有些說不話來,他只覺得有根骨頭卡在了他的咽喉口。
“你不妨這樣想下。就算是一個沒有達(dá)到劍士初級資格的人,他只有有點力氣,他一樣可以拿起把寶劍隨便亂砍吧!當(dāng)然,魔法師的氣彈可能要檔次高點,但也不是什么非常難學(xué)的東西。基本上,在接觸魔法師一周后,多數(shù)學(xué)員都能掌握?!?p> “所以……趙羽!你真得還差得遠(yuǎn)呢!不要說什么厲害的魔法師,就算是成為個魔法師,對于你來講,還有一條非常長的路呢!”
趙羽聽到了這種話,氣餒地蕩下了手臂。他兩肩又垂得低低的;“那也就是說,我永遠(yuǎn)都達(dá)不到楊潔寧的檔次嗎?”
“趙羽!”沈夢婷的口吻變得苦口婆心起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有的檔次的,這些話我記得也早就和你講過了。你沒有過人的天份,那就用勤奮來彌補!只要努力了,總能找到自身的目標(biāo)的!”
“可是……可是……”趙羽快速地轉(zhuǎn)動著眼珠,等到他那瞳孔能對焦到一個點時,他迅速跟出一句,“你又不是沒看到,我連魔法師書籍半點都沒看過,但卻運用出了魔法。難道這都不算是天份嗎?”
“恩,算是天份!”沈夢婷目不轉(zhuǎn)睛地盯向趙羽,她還附贈著快速點頭,“或許你在魔法師這個職業(yè)上,天份還算不錯。但是,那也只是相較于一般人而言的。要是真正和那些天才想比,你落下的可不只一點?!?p> 趙羽嘆了口起,嘴巴往前一撅,“那你之前還說要讓我當(dāng)魔法師,虧我興奮了那么久!”
“趙羽!我只是說相較于劍士,你更能去學(xué)習(xí)魔法師。而不是說你當(dāng)了個魔法師就能有多少造詣的!”沈夢婷拍了拍自己的衣物各處,“不要說楊潔寧叔叔,就拿那個張志潔來講,你知道他在你這個年紀(jì)在做什么嗎?”
見到趙羽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沈夢婷隨即圍著趙羽轉(zhuǎn)了個弧線圈,“張志潔在二十歲時,就已經(jīng)是中級魔法師了,他甚至還會使出高級級別才會的寒冰柱。那個時候,我們清瀬城的魔法部門都說這個人會成為薩蘭的翹楚。懂了嗎?”
“還有,你還記得那個索倫人嗎?就是頭圓圓的那個?!鄙驂翩脤墒址诺搅四樑?,就像是罩著什么東西似地擠壓著,“他的名字叫何韋林。你知道人家的魔法師天份嗎?他可是全賽爾洛斯唯一一個在二十五歲之前就是專家級魔法師了,相信他未來到達(dá)大師級是穩(wěn)的?!?p> 趙羽被這些個例子弄得心里直不是個味。
“趙羽,凡事都要一步一個腳印踏出來的,從來都沒有人可以一步登天地到大師級的?!鄙驂翩脺惲诉^來,就對著趙羽的單側(cè)肩膀拍了拍。
怎么又是這種話???趙羽特意走開了幾步,與沈夢婷保持了些距離。
趙羽非常地清楚,母親也常對他講這樣的言論。有那么瞬間,趙羽都覺得沈夢婷和母親的影子變得重合了。
“趙羽……”
“哦,哦,哦!”趙羽趕快擺起了手,阻斷了沈夢婷剛要講起的話。
不單如此,他還故意弄出副要施展魔法的樣子。
“總之,我就一步一個腳印,那總行了吧!我現(xiàn)在就苦練魔法,讓自己以后達(dá)到個高級別的魔法師!”趙羽說罷就展開了攻擊姿態(tài)。
沈夢婷看到后不禁嘆了口氣。
趙羽先是將書籍一并塞到了衣物內(nèi),再而在猛吸了口氣后,兩腿變?yōu)榱瞬黹_姿勢。只聽他‘啊’了一聲,揪緊的身體中集合住了來自全身的氣力。
對!就是這樣!趙羽記得在面對荒原狼時,他就是這般釋放出魔法的。
等到感覺集中的氣息已到了臨界點,趙羽便提起了右手手掌。就如同托著什么盤子似的,他的手掌面朝向了天空。
很快,手掌上就被冒出了股氣息。他為此很是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沈夢婷!讓你再繼續(xù)給我澆涼水!此刻,我就讓你看看我的天份吧——趙羽犀利地望向了正前方。
氣息是越來越大,大到他快要覺得無法控制時,一個亮閃的藍(lán)光也就冒了出來。趙羽的整個右手也被藍(lán)光給覆蓋住。他內(nèi)心直說著‘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話。
當(dāng)亮光擴散到已閃到他的雙眼時,他變換了姿勢,將朝天的右掌往前一推。
“魔法,快使用出來吧!”趙羽大喊出來。
藍(lán)光與氣息全都被傾倒而去,眼看就要朝前射去了。但是,也就是在他推掌的剎那,一記爆裂聲違和的響起。趙羽都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他手上的光源就在減弱了。
趙羽驚訝地二聲調(diào)‘啊——啊’地叫著,但叫聲并未使得光源的熄弱減慢,光源很快就暗沉了下來。他開始猛甩起右臂,為的就是重新點燃這股光源??墒?,那都是無濟(jì)于事的。
怎么回事?趙羽又對著前方推起掌來。但這股子光源就像是吸附在了他的手上,完全無法排除脫離。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施法的失敗。
“別,別??!”
最終光源隨著趙羽的叫喊,徹底變?yōu)榱艘豢|細(xì)煙。
“啊……啊……怎么會這樣??!”趙羽低頭手掩住了面部。
“瞧!我說得沒錯吧!你現(xiàn)在體內(nèi)的力量還不穩(wěn)定,根本就談不上成為個魔法師!什么時候你可以百分之百運用出魔法了,你再講要如何在魔法師群體中有何造詣吧!”沈夢婷走到了某棵樹旁,往樹干上隨意一個倚靠。
“怎么這樣啊!”趙羽又是甩手又是跺腳的。
“喂!你小子這是在給誰臉色呢!我告訴你,任何一個職業(yè)都沒有捷徑,都是要通過自身努力才能成功的。你不要再想著一步登天了。”
趙羽撅起了嘴,他隨即往地面上坐去。失落之余,他還撿起了地上的石子往篝火內(nèi)扔去。
“好了,脾氣也發(fā)過了,失敗也嘗過了。現(xiàn)在你可以好好地想想,該如何試煉成為魔法師了吧!”在用腳底向著粗糙樹干磨了磨,沈夢婷也就遠(yuǎn)離了那棵大樹。
她和趙羽相對而坐,同時還不忘注意下一旁的篝火。
“難道我一輩子就成不了才嗎?難道我就是朽木嗎?”趙羽用一手撐住了臉頰,而那一臂的手肘自然撐住下方彎曲大腿的。
“不是成不了才。你要先想一想,你心中的人才到底是什么?有的人要當(dāng)上將軍,那才覺得成才了。而在有的人心目中,成才不過是能當(dāng)個兵混口飯吃。趙羽,這種話我記得先前就和你講過,你為什么一定要鉆牛角尖呢?”
面對沈夢婷的解釋,趙羽特意扭過了頭。他才不想聽這個女人的大道理呢!一直成為不了劍士已讓他夠灰心的了,好不容易得知可以成為魔法師,還擁有著如此強大的基礎(chǔ),但最終還是無法得到擁有強大實力的保證。
要是成為不了專家級以上,那還有什么用?還怎么為母親報仇啊!在煩躁地想象之余,趙羽都在不自覺地抖起了小腿。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個問題。一個天才的魔法師又是如何形成的呢?比如那位叫楊潔寧的老爺爺,他的曾經(jīng)又什么怎么樣的呢?
疑問的想法剛一閃出,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沈夢婷。
“那我想知道下,老爺爺年輕的時候又是怎么樣的呢?他過去是一直‘異想天開’地要當(dāng)個世界最強魔法師嗎?”
“?。磕阍趺磿蝗粏柍鲞@個問題?”
“我只是想知道所謂的天才魔法師,他年輕的時候又是怎么樣的呢?”
沈夢婷思考了會兒,卻是無奈地?fù)u頭:“抱歉,我對楊潔寧叔叔年輕的時候并不怎么了解,他也不太會對我提及這事。再講,一個小輩去向老前輩提問他的過去,是否是太不尊重了呢?”
趙羽想想也是,但此刻他對這位叫楊潔寧的人還是充滿了好奇。其實在最初見面的河邊,趙羽不就想著要好好了解下這人嗎?
“那你能說下他的故事嗎?”趙羽望向了沈夢婷,“比如你與他的關(guān)系?在他身上曾發(fā)生過什么事?他生前在清瀬城又什么怎么生活的呢?”
沈夢婷聽著這種一口氣講完的問話,她的頭部漸漸地?fù)P起:“你很想了解他嗎?”
“對?。∷F(xiàn)在的法杖都?xì)w我所有了,我想了解下兵器曾持有的主人,應(yīng)該也不過份吧!”
“恩,這到也是?!鄙驂翩命c了點頭,“不過,如果你真想了解他什么,比如是否可以從他身上聽到什么大事件,那我恐怕你要失望了。楊潔寧叔叔其實也只是個普通人,我很少聽到他講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的。除了……”
沈夢婷突然欲言又止了,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趙羽見到后不禁打了個冷顫。沈夢婷的臉龐正有一片片的不規(guī)則陰影在晃動,這是由于篝火的照射所致。
“除了在說到抵抗索倫帝國時的?!鄙驂翩玫难劬υ诼[起。
“他在抵抗索林帝國時說了什么呢?”趙羽嘗試地問了句。
“他說一定要誓死抵抗到底,絕對不能對索倫帝國妥協(xié)。否則,我們薩蘭的人民一定會經(jīng)歷最為可怕的噩夢。”
趙羽聽到這話是直猛吸起了氣息,他并不清楚沈夢婷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明白,為什么不對索倫帝國強硬,他們薩蘭人就要經(jīng)歷可怕噩夢了呢?
“他很恨索倫帝國?。 ?p> “不是恨!”沈夢婷突然極為大聲地吼叫了句,“而是他非常清楚索倫帝國是個什么樣的國家!不,應(yīng)該說每一個腦子清醒的薩蘭人,都應(yīng)該知道索倫帝國的威脅。”
不單是她的口吻,連帶她的神情就變得更為猙獰起來,仿佛她當(dāng)前在面對個邪惡的惡魔。
趙羽的呼吸在混亂,他稍就咽了記口水?!八鱾惾苏娴煤軌膯幔俊?p> “那還用說!”沈夢婷突然將脖子一折,轉(zhuǎn)向了趙羽這邊,“你自己不也是受害者嗎?你母親不也是被他們給殺死的嗎?你居然還會問出這么個幼稚的問題的。索倫帝國的人不壞,那賽爾洛斯中還會有壞人嗎?”
趙輝被吼得是氣勢全無,他縮了縮脖子,以一個觀察的姿態(tài)對向了沈夢婷。毫無疑問,沈夢婷對索倫帝國的仇恨超乎想象。他都在懷疑這個女人的家人,是否也有命喪在索倫帝國手中的。
“喂!”趙羽小心地用手指向沈夢婷那邊戳了戳,語氣也是輕聲細(xì)語的,“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人,被索倫國殺死過?。∷栽谝宦牭剿鱾愡@兩個字眼,就……”
“呵呵!要是家人那倒好了。你知不知道,索倫帝國的可怕在哪里?。 鄙驂翩脻u漸正過了頭??墒?,那股子犀利的感覺卻沒有一點逝去,“他們會建立個寄生在平民身上的權(quán)貴集團(tuán),從而讓他們的子孫世世代代享樂。然后,這個國家的平民就慘了,一輩子生生世世都是奴隸。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避免薩蘭被索倫給并吞。因為那樣的話,我們薩蘭的人民都會永遠(yuǎn)的被索倫人給奴役了。”
樹林的氣氛沉默了,可能是沈夢婷那一席沉重話的緣故。趙羽只覺得額頭上在冒冷汗,他用著手背輕輕擦拭了下。
沈夢婷也是保持著安穩(wěn)的呼吸,倘若僅從外表上來看,她好像都沒有呼吸似的。
趙羽抿住了嘴唇,用著舌頭往唇上直舔著。良久,他才張開了嘴巴?!澳愫湍莻€老爺爺一樣,都很恨索倫人??!”
“對!因為我們都清楚索倫帝國的危害性!”沈夢婷突然望了過來。
趙羽只覺得有股雷電在身上揮灑著,他顫抖了下身體,就下意識地往與沈夢婷相反的方向側(cè)了下肩。
“其實……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到底和那個老爺爺是什么關(guān)系???你們是親人嗎?還是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趙羽的視線周游不定的,“我一直就覺得奇怪。你們無論是年紀(jì),還是其他什么的,都不是應(yīng)該在一個群體中的。那又為何會給我種,你們關(guān)系非同一般的感覺呢?甚至,連一些要出生入死的行動,他都只是告訴你一人,而不是其他人。這是為什么?”
問完以后,趙羽在期待著答案。話說這個問題也是自趕路的幾天來,牢牢印刻在趙羽心底的。他早前就覺得非常奇怪了。按說楊潔寧和沈夢婷,除非他們倆有親戚關(guān)系,否則怎么也不會有重合到一起的地方。
楊潔寧年紀(jì)那么大,沈夢婷的歲數(shù)卻很小——戀人關(guān)系不告而破,甚至連朋友都幾無可能。
楊潔寧是法系魔法師,沈夢婷是個強硬的劍士——也就是通過職業(yè)聊在一塊的可能性很小,也絕對不會是師徒。
可是,就在趙羽想不通的時候,剛才沈夢婷那對于索倫的憎恨似乎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楊潔寧和沈夢婷有個最大的共同點:那便是作為薩蘭人的他們,都極度抵觸索倫帝國。
那么,這是否就是他們關(guān)系不錯的契機呢?
“我確實和楊潔寧叔叔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但是……”沈夢婷的神情柔和了不少,“并非是你想象中那樣的!我的父親和他自小就是不錯的朋友。不,應(yīng)該也可以用兄弟來稱呼。我父親就曾說過:‘楊潔寧是他這輩子最靠得住的兄弟,沒有之一’。你自己去琢磨這句話的意思吧!直到我父親死后,楊潔寧叔叔也就更為照顧我了。他把我當(dāng)親身女兒看待,就是如此?!?p> “哦,原來是這樣啊!”趙羽的身體頓時是輕松了不少。
父輩間的友情,還影響到了子女。趙羽對此是頗為看重的。以前在他們漩渦鎮(zhèn)就有這樣的例子。兩位農(nóng)民彼此間是好哥們,以至于他們的孩子都玩到了一塊。
“不過話說回來。我對待楊潔寧叔叔也有父親般的尊重,我甚至都可以說將他視為半個父親了。他的人品與對國家的操守,都讓我尊重不已。特別是他對國家的那種獻(xiàn)身精神?!闭f到這里,沈夢婷握緊了拳頭。她似乎在口念著什么,全身也在不停地顫抖。
趙羽正想問‘你怎么了’時,才聽清了沈夢婷具體在講什么。
“叔叔,你放心。夢婷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彼а狼旋X地說出這話語,“我一定不會讓那四個追殺你的索倫人好過。特別是那個張志潔,我一定一定不會讓這個叛徒好過的。”
趙羽恍惚間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沈夢婷對于報楊潔寧仇的執(zhí)著感,是否就和自己對報母親的仇一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