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花無岸一只纖細(xì)修長的指尖對著林熙的鼻尖,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
林熙揚起唇角,皎月般干凈冰冷,讓人心尖兒也顫動幾分。
她早就知道花無岸的鼻子比狗還靈,而且不知是什么怪異的體質(zhì),幾乎是百毒不侵。于是,她反其道而行之,下了些別的東西——瀉藥算毒嗎?
“師父,這瀉藥是徒兒自己研制的,無色無味,美容養(yǎng)顏,潤腸通便,最重要的是......效果特別顯著,沒有解藥,您就等著明日莫念在茅房撈您吧?!?p> 莫念:“......我不想去茅房撈人。”
林熙:......
花無岸聽罷,面色微變,捂著肚子蹲到地上,精致漂亮的小臉糾結(jié)成一團(tuán),眼神冰冷似深宮怨婦的望著林熙,眼里滿是控訴。
“林熙,你個混蛋,你敢欺負(fù)為師!”
事實證明,藥效的確顯著,花無岸的智商也變低了不少,已經(jīng)口不擇言的叫她林熙而不是“小阡阡”或“乖徒弟”了。
“林熙,你要做什么,本王警告你,欺師滅祖是要遭天譴的。”
“本將軍覺得自己在遭天譴之前,首先生不如死的一定是師父您,師父,您知道最近的茅房在哪里嗎?要不要徒兒領(lǐng)你去?!绷治趺娌桓纳恼f道。
“禽獸!”
“衣冠禽獸!”
“說吧,你想要知道什么?!卑肷?,花無岸安靜下來,悲憤的妥協(xié)道。
林熙蹲下身來平視著花無岸,眸光微冷,伸出食指輕佻的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那雙桃花似的眼眸與她對視,原本清寒似雪的人,因為這個動作而帶出一絲人氣。
“兩種選擇,一,讓莫念入朝,翰沙城我來守;二,給我一個回都的理由?!?p> 武將守關(guān),文臣入朝,若想探查當(dāng)年的真相,這才是她和莫念最合理的安排。
“這藥,還有一柱香的時間發(fā)作?!?p> 林熙唇角掠過一抹弧度,伸出一支手指在花無岸面前晃了晃。
“你以為是本王不讓莫念回都嗎?”花無岸注視著桌上燃燒著的一炷香,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沒什么猶豫,指著莫念的鼻尖,沒有好氣的吼道,“就這小子,面貌和十年前有變化嗎?你當(dāng)朝中那些老家伙是瞎的?”
莫念:......
“你想一下,當(dāng)年阮府覆滅之后,到底對誰最有利呢?”
“那件龍袍,究竟是誰放到阮府密室之中的?”
“就算是阮家功高蓋主,被先帝所忌憚,但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阮家終究是開國四大家之首,無人敢動,最恨不得將其除之后快的人,就是當(dāng)初先帝的幾個皇子?!?p> 花無岸一連串的反問,針針見血,似擊潰她的心理。
林熙抿住薄唇,不做反駁。
那件被抄家出來成為導(dǎo)火索,坐實阮府謀逆的龍袍,終究,是自己年幼無知,輕信他人......
最恨不能覆滅阮家的不是先帝,卻是當(dāng)年的皇子們。
當(dāng)初,太子體弱多病,并不受寵,最受寵的是三皇子,未及冠就被封了御爵王,先帝正值壯年,身下諸子卻都野心勃勃。
而莫念的母妃怡貴妃是爺爺?shù)牧x女,雖然早早去世,但是世人都知道,身為四皇子的莫念從小在阮家長大,深受阮府的支持,是太子和三皇子最大的威脅。
所以,她和莫念一直以來的猜測都是,當(dāng)初嫁禍阮家的人,便是當(dāng)年的幾名皇子之一。
“此事已經(jīng)過去十年,太子殿下崩逝,當(dāng)年赫赫盛名的御爵王也在墨玦登基之前,因為謀逆被處死了,其他幾名皇子更是死的死,瘋的瘋。如今,卻是當(dāng)初名聲不顯的九皇子墨玦成為皇帝。”
“林熙,你覺得,阮府的覆滅,會和墨玦沒有關(guān)系嗎?”花無岸說道,眼底翻涌起一抹鈍痛,無聲的冷笑一聲。
墨玦......
林熙念著這個名字,皺起眉頭。
九殿下墨玦,她卻是并不認(rèn)識的,聽這名字也知道,都沒有排在“曄”字輩里,自然是不受寵之人,從前也并未顯山露水。
傳聞,他的母妃身份低微,卻在先帝十二位皇子幾乎全部喪失殆盡之后,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橫掃六合,登上帝位。
“本王如今被墨玦到處壓制著,他下一步便是要奪回兵權(quán)了,如果本王是他,一定會在軍中立一個和花無岸互相制衡的存在......”
花無岸邪肆妖冶的舔了一下殷紅的唇,眼中閃爍過紅色的光,像一只致命的妖孽,指了指林熙的眉間。
“所以小阡阡,你懂了嗎?”
“我知道了,就是讓我去做個細(xì)作,幫你監(jiān)視當(dāng)今皇上墨玦?!?p> “我呸,你懂個屁,本王問你懂了嗎,一炷香的時間過了!”花無岸破口大罵。
“......出門右轉(zhuǎn)九十步,茅房?!?p> 林熙的額角跳了一下,又一下,從兜里掏出解藥扔給花無岸,指了指路道。
“有解藥還是要去......”
花無岸眼里水汪汪的接過解藥,就著水吞下去,來不及再說什么,只能捂著肚子,“嗖”地一聲,消失在軍帳里。
“阡阡,你真的打算入朝嗎?”莫念見他走了,不由問道。
眼前的人青絲綰正,眉目清冽干凈,看起來似一名翩翩佳公子,但那清冷寡言的模樣,誰能想到,她曾經(jīng)是那肆意歡笑的阮大小姐。
不該這樣的,阮阡陌,應(yīng)該恣肆驕傲的活著......
“莫念,你就那么想報仇?”
林熙聽到“阡阡”的稱呼,眼神黯淡了一下,反問道。
她看得出來,這些年,莫念從未有一刻沒有想著從前,他更看重的不是報仇,而是......那曾經(jīng)觸手可及的皇位。
為什么阮阡陌從來不是墨曄堯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林熙,也從來不是莫念心中最重要的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等了莫念十年仍舊沒有答案,十年了,她也有些累了。
“阡阡,那個位置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你,也是?!?p> 莫念平靜的回答,一身黑衣隱藏在陰影之中,似冰封的面容松動,帶著明朗的笑容,仿佛回到了年少時那個天之驕子,眼底卻是無法掩飾的濃重占有欲。
“我明天就回墨都,軍中的一切事務(wù)都交給你打理?!?p> 林熙搖了搖頭,輕輕地說,凝視著他漆黑的眼,眼中一片冷寂,話語一字一頓。
“阮家的目的從來不是毀了北墨,這是最后一次了,莫念?!?p> 少年時候的悸動,終究,是無疾而終的悲歌罷了。
新茶
茶的書前期會有一些慢熱,但是其實每一章都是用心去寫的,而且,其實男主角在前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兩次啦,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