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奔波到了傍晚,中間只停歇了一次,到了野外,馬兒就撂挑子不干了。
眼看著天快黑了,膽子再大的丁蘭也有些害怕了,她焦灼不安的不停轉悠,沒見著一個路過的外人。
“馬夫大哥,你熟悉這里的路嗎?附近有沒有人家???”
“應該是出不去了,馬也不能繼續(xù)跑了,再跑就累死了,讓它歇息歇息。我們趕緊在附近找個山洞,在里面過夜吧?!瘪R夫牽著馬慢慢走,三人也跟著他。
荒郊野外,空曠荒涼,讓人不由得害怕。
可藍清雅卻在苦中作樂“平平無奇度過了這么多年的歲月,從沒像今天一樣驚心動魄,竟然會在荒郊野外過夜。”
“草民實在想不到,太皇太后過得每一天都百無聊賴,多少也有開心的日子吧!”馬夫覺得她這是無病呻吟,又或許是錦衣玉食慣了。
她笑看著秦蘇丁蘭,兩人也默契的相視一笑,都明白說的不是一回事。
馬夫摸著頭,憨憨的笑了笑“是不是草民說的話太傻了,也許太皇太后您也有自己的心事?!?p> “快看!那個地方就有一個山洞?!鼻靥K指著不遠方的地方。
山洞不是很深邃,讓人感覺很安全,可以確認里面沒有什么豺狼虎豹或者熊之類的野獸。
況且現(xiàn)在又是春天,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下雨,幸好這個山洞可以遮風擋雨。
藍清雅先拿出一張羊毛毯交給秦蘇“這是你和馬夫大哥的毯子,你們一起睡,我和丁蘭睡。”
“使不得使不得呀!上好的羊毛毯,值二十幾兩銀子,弄壞了多可惜?!瘪R夫連忙搖搖手,他覺得這樣很奢侈。
丁蘭隨后也從馬車里拿出一床被子,遞給馬夫“再好的東西派不上用場就是沒用的垃圾,馬夫大哥你就不要想著什么錢不錢的了。”
他今年才二十六歲而已,因為職業(yè)關系天天風吹日曬的,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上六七歲。
家中并不富裕,所以為了養(yǎng)家糊口只能賣命的去掙錢,節(jié)省到一個月只吃一兩次肉,只為多拿點錢回家過個好年。
這二十兩銀子抵得上他家三四年的生活開支了,在他眼中無疑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暮色已經(jīng)模糊起來了,堆滿著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我守夜吧!你們安安心心睡好了?!瘪R夫挺有男子漢氣概的,自告奮勇。
但是女孩子肯定就會多想了,畢竟男女有別,現(xiàn)在又待在同一個地方。
丁蘭嘿嘿笑道“大哥,不如我和你先守幾個時辰,到了下半夜再讓他們兩個守好了?!?p> “也好也好?!鼻靥K懶洋洋的,早就有了困意,脫下鞋子踏踏實實的睡下了。
藍清雅抱著一包東西,看著他“還沒吃東西呢?這么快就睡了?”
“別管他,我們吃,一頓不吃沒什么的?!?p> 丁蘭從包里拿出兩張面餅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說好吃,可能是餓壞了。
放在以前,這種面粉做的食物她看都不會看一眼,除了蛋餅。
藍清雅吃飽喝足也有了困意,還是和從前一個性子,只不過她在這就算吃的再多也不會發(fā)胖了。
“姑娘,你待在這兒別動,眼看著天快黑了,我去折一些樹枝過來取暖?!彼酒饋砼牧伺纳砩系幕覊m。
丁蘭也站了起來,提議兩人分頭去折樹枝,雖然馬夫不答應,但她這人脾氣也挺犟的。
笑了笑就自顧自的往右邊走了,兩人忙活了一會兒,夜色也已經(jīng)降臨了。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大地。
朦朧的夜色,以及幾陣微涼的清風,整個世界都處于一篇寂靜祥和之中。
馬夫坐在耀眼的火堆旁,癡癡的望著明月,想念著自己溫柔賢惠的娘子和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但是丁蘭有點尷尬,因為她想小解了又有那么一點點害怕,男女有別,總不能讓他陪著自己去吧。
她望了一眼藍清雅,睡的很香,也不好意思去打攪。
糾結了很久,也是憋不住了,她心道: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荒郊野外也沒什么人,不走很遠就行了。
丁蘭捂著肚子,去找一塊方便的地方,癡情的馬夫還沒注意到她已經(jīng)走了。
“人倒起霉來喝涼水都塞牙啊!一天都沒有尿意,偏偏深更半夜的就有了。”
她找了一個地方方便完,正要走回去的時候,云遮住了月亮,都看不清路了。
走一走也比待在原地不動的好,丁蘭瞎轉的時候,突然踩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不會是死人吧?
膽子再大,現(xiàn)在也都嚇出魂兒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天空“啊啊啊~”
等她喊完之后,地下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好像就是踩到的那個人“姑娘,我不是死人也不是鬼,你別怕。”
“那你為什么躺在這裝神弄鬼的,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倍√m拍了拍自己胸口,長舒了一口氣。
“我受了傷,所以...”
天公作美,這時的云霧瞬間又散去了,月亮又繼續(xù)散發(fā)著它皎潔的光芒。
“不會是掛了吧?”丁蘭蹲了下來,借著月色看清了地下的女人。
一身紅衣似火,身上也的確是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把食指放在紅衣女的鼻子下,還是有氣息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丁蘭扶起昏迷的女子,背著她吃力的往前走去。
近邊也傳來了三人的聲音“丁蘭!丁蘭!”
“我在這呢?你們快來?!彼龑嵲谑潜巢黄鸺t衣女了,雖然她很輕,可是背著走了一段路也累的夠嗆的了。
看著朋友們來了,她指著被自己放在地上的紅衣女子說道“大家做做好事,把她背回去,她好像受傷。”
反正走回去也沒幾步了,秦蘇扶起她背了回去。
“丁蘭,你沒事瞎跑什么?害得我跟清雅起來,害得馬夫大哥著急。”他有些埋怨,睡得正香,突然就被叫醒來。
“她好像傷的很重,怎么辦啊?”
藍清雅倒是對這個紅衣女很好奇,拿出一塊布,又沾了點水,擦了擦她臟兮兮的臉。
“丁蘭,你是不是受傷了?!瘪R夫看她捂著膝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