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長史鄭玉安又一次不停的鞭撻著胯下的馬匹,帶著州府衙門的衙役,火燒火燎的直奔劉府而來。
為什么要說又呢?
一說起這個,鄭玉安就氣得想罵人......
該死的李景裕,是不是上次沒有收拾你,這次你又皮癢了?這才過了多久,這么快就又帶人來圍劉府,還圍上癮了不成?
想圍劉府那就圍吧,誰讓你是一位親王呢?老子也不想再去救劉延慶那個混蛋,但是你就不能像上次那樣悄無聲息的奇襲劉府嗎?非要縱兵入城,直闖劉府,這就做得過分了吧?
那好歹也是一州刺史的家,你這樣欺上門去,不是明擺著火拼么?
這么大的事,我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胡來嗎?
須知,這里可是楚州,是我鄭玉安的地盤!怎能讓你一個毛頭小子胡來......
還有劉延慶那混蛋也是,你搬家搬去哪里不好,非要搬到離州府衙門那么遠的地方,老子騎馬的都覺得累,就更別說那群只能靠雙腿趕路的衙役了......
萬雨河那家伙也是個廢物,叫他去召集人馬支援劉府,現(xiàn)在都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
鄭玉安一邊趕路,一邊在心里暗罵......
但是當他看到劉府的慘狀之后,心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干啥???
這得死了多少人?
這哪里是要圍堵劉府,這分明是要滅門啊……
裕王殿下啊,這次就連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鄭玉安只覺得雙眼發(fā)黑,呼吸很是困難。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不成自己還沒睡醒,這是在做夢?
可是那沖天的血腥味,以及那滿地的血水,使得他知道自己必須面對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劉府慘遭滅門!
鄭玉安想要進入劉府一看究竟,卻被兩個守在門口的士卒攔阻了。
鄭玉安見狀,冷聲喝道:“本官乃是楚州長史,此地盡在本官治下,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阻攔本官?”
楚州長史?
兩個士卒詫異的互視一眼。
就在鄭玉安以為這兩人是認識到自己的官職有多么高高在上,馬上就要驚慌失措的認錯之時,左手邊的那個士卒一臉疑惑的說道:“楚州長史是什么?”
原諒他們吧!
他們真不是故意的,在加入定北軍之前,他們就是從北方逃難而來、大字不識的普通農(nóng)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進入定北軍后,雖然有王夫子帶著一群教書先生教他們讀書寫字,但是僧多粥少,他們一個月只能上四次課,而且他們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軍事訓練上,學到現(xiàn)在,他們也就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字詞以及李景裕教的阿拉伯數(shù)字。而說到官職,他們也就知道什長、百夫長、營長、團長、旅長等軍中官職。
至于什么楚州長史,那是聽都沒聽過。
鄭玉安覺得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當即怒叫道:“來人!給本官將這兩個藐視朝廷命官的賊子拿下!”
鄭玉安身后的衙役們一擁而上,想要將這兩個士卒制服。
兩個士卒見勢不妙,當即握緊手里的鋼刀,冷聲道:“小的有軍令在身,不敢退讓。這位大人若是想要進去,那就從我二人的尸體上跨過去吧!”
好久沒試過這樣被下屬當面頂撞,鄭玉安現(xiàn)在是又氣又急,差點發(fā)狂,大聲吼道:“將這兩個目無上官的混賬給本官拿下!”??
身后的衙役們當即一擁而上,順利地將那兩個士卒制服。說到底,這兩個士卒固然是勇猛,卻也雙拳難敵四手,面對上百名衙役的圍攻,自然無法抵擋。
制服了兩個士卒后,鄭玉安大手一揮,率領(lǐng)著一眾衙役向劉府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