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低垂:“施……施主……我就是看你長得和我不太一樣,多看了幾眼。你怎么就說我不知羞恥呢?雖然我?guī)缀鯖]有下過山,可我也知道,不知羞恥不是什么好詞?!?p> “施……施主……你能告訴我,我和你為什么不一樣嗎?”小尼姑努力地仰起頭,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又垂下眼:“我自小只有一個師父照顧我,可如今……”
接下來的話,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蕭冽已經(jīng)懂了。
還能是怎么樣,無非就是那個師父已經(jīng)不在了。
他也是個孤兒,今年二十二歲,身強力壯。這樣的世道,孤兒是很難存活在這世上。他運氣還算是不錯,早些時候跟著個老頭學了些武藝。打獵,走鏢,活了下來。大了些,從小兵一路爬到如今這樣的位置。可如今,這運氣怕是到頭了。
蕭冽垂下眼,看著自己胸膛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他怕是時日無多了。
“出去?!笔捹囊暰€看向大山更遠的地方,他低低道。
見他的神色有些怪異,小尼姑把門給關(guān)上了。
當人可真是麻煩,方才神色還是好好的,這會兒又是怎么了?真是的。怎么連她的苦肉計都不起作用!
小尼姑朝著門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去山里頭找大黃玩去了。
許久,都沒有動靜。蕭冽眉心蹙起,他剛剛是不是說的太嚴肅了,把那個小尼姑給嚇跑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素來是不招姑娘喜歡的。別的也沒什么,他就是怕小尼姑想不開,自尋了短見。
這樣想著,蕭冽艱難地從床上摸索著坐起來,起得太急了,眼前眩暈一片。他的面上還是沒有什么表情,自顧自地撿了些東西,支撐著他站起來。
他打眼看去,壓根就沒有小尼姑的身影。
這不會……真自尋了短見吧。
蕭冽這邊,多少有些憂心忡忡。
小尼姑這邊,則玩得高高興興的。原來是她在和大黃玩鬧的時候,碰到幾個不長眼的。她只瞥了幾眼,就知道這幾人大概是過來做些什么的。靜山好幾年沒來過人了,這些人無非就是過來追殺那個男人罷了。要是他們早點來,她估計就撿他們回去玩。不過,他們來遲了。既然那個男人被她撿走了,那自然,她就要護著了。
她伸出雪白的柔夷,摸了摸大黃的下巴。
“大黃,今晚加餐?!?p> 荒山,斑斕猛虎,還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這姑娘,還是個尼姑。
這……這場景,怪異得不得了。
幾人對看了一眼,領(lǐng)頭的那人打了個手勢。
有人上前幾步,出聲詢問:“姑娘,這里是哪里?”
小尼姑怯生生地說:“此處名喚靜山?!?p> 那人又接著問道:“你可曾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這里經(jīng)過?”
“是長得很好看的施主嗎?”小尼姑問道。
幾人對看了一眼:“對對對?!?p> 小尼姑唇角微勾,很快,笑容又收斂了。
“施……施主……你過來,我只告訴你一個?!彼f,聲音小小的。又抬頭看了眼四周:“我……我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