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客棧旁邊的茶館里。
莉姿約了婉兒,她們倆面對面的坐著。
“你喜歡喝武夷山大紅袍?”莉姿問。
“嗯。風(fēng)大哥也喜歡大紅袍?!?p> “他最愛我親手沏茶給他的?!蓖駜旱恼f。
莉姿說:“風(fēng)大哥高大英俊,那么有男子氣概,而且他那對若有所訴的眼睛里充滿溫柔??晌艺媾欢?,為何偏偏選擇你?”
婉兒用鼻子嗅了嗅這大紅袍,又輕輕啜了一口:“味道還不錯?!?p> 莉姿皺皺眉,仔細看了看婉兒的眼睛和面龐:“你確定他以后也會和你在一起嗎?你不要輸不起!”
婉兒轉(zhuǎn)動眼珠,揚起睫毛:“莉姿,你根本不懂感情。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當(dāng)然不是。風(fēng)大哥托我查過了,靖王府在幾十年前確實遺失過一個女嬰。”
婉兒的心沉了下去。
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沉默著不語。
“以前風(fēng)大哥有心事的時候,我都會陪他聽聽音樂,喝點小酒。我們有的時候甚至什么都不必談,在音樂聲中,燈光下,都會度過一個安詳,溫柔,帶著點淡淡的憂傷,淡淡的酒意的夜晚?!崩蜃嗣鎺兆淼恼f。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xiàn),他身邊的女人也許會是我。”
“我不出現(xiàn),你也沒有機會!你讀不懂他,你根本不知道他在精神世界里追求的是什么?”婉兒一說完,立馬站了起來,想要結(jié)束這次談話。
莉姿深刻的盯著她,激動的抓住她的胳膊:“你是說,只有你才能走進他的內(nèi)心?他想要的只有你?”
婉兒甩開她的手臂,她真的不想再和她談下去了。
“你等一下。”
她平視著她。
“我……我已經(jīng)被指婚了,半年后出嫁?!?p> “恭喜你?!?p> 婉兒望著她,她一點也沒有待嫁新娘的那種幸福和快樂,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悲傷、無耐、不甘和痛苦。
“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的身世一但被證實,你會和我一樣,再也沒有選擇心中所愛的權(quán)力了?!崩蜃苏f。
“我和你不一樣!”婉兒看著她,堅定的說。
說完,婉兒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莉姿望著她的背影,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在她心里,婉兒只是仗著自己可人的模樣,以美貌來贏得男人的心。
若真像婉兒剛剛暗示的那樣,若她真的是風(fēng)大哥唯一渴望的靈魂,那自己這些年來對他的感情豈不是鏡中花?水中月?
是不是越癡情的男人越容易讓女人心動?
越難征服的人們越想征服?
郊外,晴,微風(fēng)。
一輛正奔向華山的馬車里。
婉兒依偎在風(fēng)清揚懷里。
“你以前常和莉姿一起聽音樂飲酒看月亮嗎?”她終于忍不住問。
“有過。”他說。
她憤怒的推開他:“你……我討厭你?!?p> 他又緊緊的把她攬在懷里,使她無法掙脫。
“我真想看看這次,你吃醋能吃到什么時候?”他微笑著說。
她突然朝著他的手臂,使上全身力氣重重的咬了一口。
“?。 ?p> 大叫著喊“啊”的不是他,而是婉兒。
因為她看到他的手臂上立馬有一圈鮮血流了下來,她心痛了,她害怕了!
“對不起,對不起風(fēng)大哥,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會這個樣子?!彼难劭魸駶櫫?,她焦灼的說。
他不語。
她伸手摸摸他的手臂:“你在生氣?是不是,我感覺得出來,你在生氣!”
他把目光投向車窗外,仍然沉默不語。
她也隨著他的目光移向窗外,他們的馬車正經(jīng)過一片農(nóng)場。
“停車!停車!”婉兒突然喊到。
還未等車夫把車子停穩(wěn),婉兒就已經(jīng)掠了下去。
她氣呼呼的往前走,前面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她恨不得要一下子走到麥田的深處,試圖放空一下自己。
沒料到,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突然發(fā)怒的公牛,朝婉兒奔了過來。
它狂奔,它呼嘯,它一下子就把婉兒掀倒在地上。
當(dāng)她還伏在地上呻吟的時候,這條公牛嘴里冒著白沫子,還不住的在地下踢足,試圖再一次發(fā)起攻擊。
她嚇壞了,她嘗試著飛掠起來。
可是她的腳陷進了泥巴里,拔不出來。
眼看著,這條公牛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驚呼著,嚇得昏了過去。
當(dāng)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馬車上,又偎在了他的懷抱里。
剛才驚險的那一幕使她驚悚,使她疲憊,使她乖巧的待在他的懷里。
他用一只手撫摸著她的臉,懺悔的心痛的說:“都是我不好,害你受驚。也害得我差點失去你。你要害我發(fā)瘋嗎?”
她不說話。
“和她聽音樂飲酒是有的,但那都是在許多人的聚會上。我從來沒有心情不暢的時候找女人談心的習(xí)慣,因為我不希望別人卷入漩渦,同時也給自己帶來煩惱。你明白了嗎?”他可憐兮兮的解釋道。
她忽閃著大眼睛,悄悄的打量著他。
然后她那溫軟的小手,觸摸上他手臂上的齒痕:“還痛嗎?”
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痛!痛在這里。剛才你被公牛攻擊的地方,離馬車那么遠,它奔跑的又那么快,我真怕自己的輕功趕不上救你?!?p> “是的,距離很遠呢。而它撲上來也只是一剎那,風(fēng)大哥是怎樣救我的?”她好奇的問。
“飛掠、拔劍、擲劍!”他說。
“原來是這樣。你好厲害!”她向他投來無限傾佩的目光。
“如果你就這么死了,你讓我怎么辦?”他反而生氣的問。
她吻了吻他:“我哪里敢先死掉,我舍不得你呢!我還要陪你一起白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