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向翩翩公子般的沈梓義,此時沈梓義已站到了葉蕓身旁,兩人并肩而立猶如一對壁人,沈夫人眼中色彩愈加慈愛柔和:
“梓義,且送葉姑娘回府?!?p> “兒子明白?!鄙蜩髁x笑著應話,對葉蕓做出請的動作。
走了一會兒,沈梓義手作拳狀小聲的咳嗽幾聲,葉蕓聽著了,水亮的眸子微轉瞧瞧沈梓義,見他面有潮紅之色,葉蕓轉念想到他的身體狀況。
給他看病的事一直拖著呢,擇日不如撞日。
她道:
“瞧沈公子身體有不適,前些日子我認識了一名醫(yī)術高明的醫(yī)師,可給沈公子把脈看看?!?p> 沈梓義那雙魅惑的眼中閃過驚訝,唇角牽起一抹弧度,輕笑道:
“在此謝過葉二姑娘的關心,能讓葉姑娘放在口頭稱贊的人定然不俗,有葉姑娘相陪,我樂意之至?!?p> 沈夫人望著兩人“相談甚歡”的背影,面有欣慰之色,看葉蕓的眼神更加滿意了,沈韶雪眼神則全是怪異。
城北梧桐巷
被奇異閣砸破的藥鋪已然修繕一新。
葉蕓與沈梓義下了馬車,在外邊整理藥材的無憂最先看見葉蕓,他眼底閃過驚艷之色,上前幾步有禮的說道:
“葉姑娘來找家兄的吧,兩位里面請?!?p> 堂內
無寒給沈梓義號脈看診,向來沉穩(wěn)的臉漸漸有凝重之色,他對沈梓義道:
“伸出舌頭來,讓我看一下你的舌苔?!?p> 沈梓義依言照做。
無寒查看了沈梓義的舌苔后,面色一沉,他道:
“公子體內有毒,宜早除之?!?p> “府中有幾位名醫(yī),醫(yī)師們都說我身體康泰,無寒醫(yī)師怎么卻說我體內有毒?”沈梓義十分隨意的笑著,對于無寒所說的毒他滿臉不信。
“沈公子體內不是尋常的毒,是一種蠱毒,公子是否有以下幾個癥狀?午夜時常驚醒,胸口偶爾會突發(fā)疼痛,晨起時口中伴有腥臭味?!?p> 聽到這兒,沈梓義當即擺正了面色,眉峰微皺,鎮(zhèn)重道:
“醫(yī)師說的沒錯,請問醫(yī)師我體內是何毒?可有解法?”
“是一種蟲蠱,這種蟲蠱需要飼主以血長期喂養(yǎng),長到成蟲以后能控制寄主的思維,我看公子體內這條,已有些年頭了?!睙o寒說話間翻出一本古籍,放在桌面翻看起來,慢慢停在一頁。
沈梓義聽了無寒的一番話,俊逸面容瞬間發(fā)青發(fā)白起來。
不知道還好,知曉了體內有一條蟲,他就感覺腹中直冒酸水。
這…真是令人作嘔的感覺。
葉蕓見沈梓義面色泛了青白,顯然是被蠱蟲惡心到了。
也是,任誰知道自己體內有條大蟲子,心態(tài)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問無寒:
“病的話還是要早治早好,無寒醫(yī)師現(xiàn)下能給沈公子醫(yī)治嗎?”
“辦法是有,沈公子的情況還不算糟糕,假以時日便能藥到病除,建議沈公子先找出隱藏在身邊的飼主,這種陰毒的法子做了一次,恐那人還會再做?!睙o寒身為醫(yī)者的慈悲之心被激發(fā),他提示了幾句話,話中也是點到即止。
沈梓義面色冷沉的點頭,那雙惑人眸子光芒褪去,染上一層晦暗的暗黑。
葉蕓回到葉府的時候天色不早了,洗漱后準備入睡。
元香進入里屋,她臉上有著未消散的鄙夷,仿佛看到了臟東西的臉色,她對葉蕓道:
“主子,三姑娘來了,說是想與主子話家常,她做了那檔子事,有什么臉面對主子,怕不是又想了毒計要害主子!
哼!奴婢差點沒忍住一掃帚把她打發(fā)走?!?p> 葉芃來她院中做什么?也許…是急著為沈梓義下毒的事找機會。
她道:
“葉芃在禁足的日子里還不安生,不見。”
“是,奴婢這就讓她走遠點?!痹銘崙嵅黄降某鋈チ?。
沒多久,有忽大忽小的哭聲從外面?zhèn)鬟M來,夜里又寂靜,那聲音擾得葉蕓不得安寧。
葉蕓面色難看的從床榻坐起身子,語氣不好的問元香:
“都知道葉芃還在禁足期吧,就沒人把葉芃帶回院中嗎?元香,去,讓洛一把人丟遠點。”
元香一直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她給葉蕓倒一杯溫水,低聲道:
“已經(jīng)丟…過了,可三姑娘她又回來了,像是鐵了心要見主子似的。”
葉蕓注意力一時間凝在“丟過了”這話,暗想,洛一果然深知她心啊。
隨即正了正面色,道:
“葉芃敢夜里這樣哭多半是家主默許的,這規(guī)矩都亂套了,你讓她進來吧,不然明日家主又要找我談話。”
葉芃進來葉蕓的房中,她一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滿臉淚痕,好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沙啞著嗓子哭述道:
“趙安那個昏了頭的人,自個兒心術不正就罷,還想要拉個人下水,翠濃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亂說話,現(xiàn)在倒連人都找不到了,妹妹無端受到波及好生無辜,這些日子里整日是以淚洗面。
妹妹已經(jīng)聲名狼藉,二姐若是還因為這個誤會與妹妹疏遠了,那妹妹真的要心神寸裂啊。”
話落,用帕子掩在面上,雙肩一抽一抽的又要哭泣。
葉蕓半邊臉隱藏在燭火的陰影里,讓旁人看不清楚,淡聲道:
“我當然沒有與三妹就此疏遠?!?p> 不是疏遠,那是入骨的仇恨!
葉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她破涕為笑,又哭又笑的道:
“二姐不生妹妹的氣就好,那妹妹明晚就來陪二姐說話解悶?!?p> “明晚?”
葉芃沖葉蕓俏皮的一笑,用回了往日的語氣與葉蕓說話,活潑不失逗趣道:
“因為還在禁足的日子里,白天跑出來不太好,被父親逮住了可饒不了我,妹妹今晚就先回去了。”
葉蕓心中冷然,禁足已經(jīng)形同虛設,還區(qū)分什么白日與夜晚。
又一天晚上,葉芃拎著食盒笑容滿面的來了。
“二姐,妹妹吃了沈五姑娘做的糕點,覺得實在美味,我也想學學看,這不,找了食譜來與二姐一同練練手?!?p> 于是大晚上的葉蕓與葉芃做起了糕點,直到深夜才歇下。
一連數(shù)日,葉芃跑她院落的次數(shù)愈加頻繁,半夜的不睡覺與葉芃搗鼓各種東西,時間一長,葉蕓表示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