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你怎么可以弄亂主人的寢宮!”一個閃身,九龍邊收拾邊撿起地上的竹簡驚慌失措地說:“這些可是主人的寶貝??!若是被主人瞧見定會……”
“東君?。。?!”
九龍話還沒講完,餓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玄妙暴怒地趴在地上,捏緊拳頭捶地。
這一錘,一咆哮,震得整個玉清宮地動山搖,驚得飄行的神娥扎堆摔跤,引得守宮侍衛(wèi)持槍朝宮內(nèi)跑去。
“發(fā)生何事?”
聞聲而來的東君閃身出現(xiàn),一襲月白衣袍翩翩然,飛揚長發(fā)披落肩上。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呀。
他來時快如閃電,出現(xiàn)時吹散周邊云霧,那淡藍(lán)的眸子中難得露出擔(dān)憂之色。
“主,主人……”這下完了……
九龍目瞪口呆揣著一堆竹簡筆桿,其中一只竟從懷里掉了下來,滾到東君腳下。
東君彎腰拾起筆桿,這不是自己平時珍藏的么,怎么會在腳下?
于是,狐疑的利眼打量周邊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休息的寢宮竟被翻得個底朝天,一堆亂七八糟的樣物七橫八豎地散在地上。這些東西可是他的珍藏啊,還有這些,那些。
平日里,他也是個素愛潔凈的人,眼里也容不得半點沙子??涩F(xiàn)在倒好,心愛之物被打翻不說,還將玉清宮給整得亂七八糟的。
越是看,那深海般的眸子越發(fā)地暗沉,有團熊熊怒火在燃燒,好似暴風(fēng)雨就要在這一刻爆發(fā)了。
果然要發(fā)火了!
九龍嚇得縮在角落不敢吱聲,既同情玄妙又覺得她實在該訓(xùn)。這身份不明的女子是需要好好管管了,竟比自己還要調(diào)皮。
“你終于來了……我都快要餓死了?!毙铕I得把眼睛蓄得愈發(fā)水汪汪,扯了扯他的衣角可憐巴巴:“你一走就是那么久,明知我不會走路,還不備些吃的,早知會受如此之苦,當(dāng)初不該出來的?!?p> 聽她這番抱怨的話,東君心里即便有再多的怒意,此刻也只能頭疼地傷神。
是自己大意了,只顧著為她開辟住處,全然忘了她這個萬靈神的嘴巴十分貪吃,不似他辟谷可不吃不喝。
“我走之前不是和你再三叮囑,要是遇上事你就喊我么?難不成這些你都忘了?”東君蹲下將她扶起,可她就像一攤爛泥,趴在他身上毫無力氣站。無奈之下,他也只好勉為其難將她摟在懷里。
玄妙垂眸嘀咕:“我,我忘了……”
“欸~”東君感到無奈至極:“你還起得來么?”
玄妙有氣無力地依偎在他胸膛,反正有他抱著為何還要走呢?
“我現(xiàn)在餓得前胸貼后背,根本無力起來。你要是不給我吃的,我真的要餓死在這了。沒想到我剛離開萬靈島,下場竟是被活活餓死……”
見她如此耍賴潑皮,東君感到十分無助。這耳朵呀聽了她這般凄慘的抱怨,還能怎么做呢?為了讓她閉嘴,他只好委屈自己將她再次抱起,離開玉清宮之前吩咐躲在石柱后的九龍:“九龍,傳令下去,讓神娥們將吃食快速送去靈苑?!?p> 靈苑,就是東君為她辟出的一個住處,也因她之前住的是萬靈島,所以以‘靈’字給這小院子取了個名字。
“?。渴?!”九龍傻眼地瞧東君把這個人兒抱著,心里更是疑惑萬分了。
換做是他犯了錯,早就被東君給轟出去了,怎可可能會像現(xiàn)在這樣,明明是惱怒的,卻還要隱忍。難不成如傳言,這女子當(dāng)真是這太虛殿玉清宮未來的女主人?
“發(fā)什么呆,還不快去辦?”東君呵斥,這九龍平日里呆頭呆腦,現(xiàn)在喊他辦個事也是磨磨唧唧的,真是氣死個人。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馬上就去?!本琵埳逻@元尊會遷怒于他,連滾帶爬也要跑出這玉清宮去辦事。
“等等!”瞧這九龍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他耐著性子喊住他。
“主人還有何吩咐?”九龍小心翼翼地問。
東君痛心疾首地環(huán)視一圈這雜亂不堪的玉清宮:“安排些人小心翼翼打理好這里?!?p> 九龍就知東君還是珍愛這些的,為防他忘叮囑其他,試問:“主人還有其他吩咐么?沒有其他九龍就去辦了?”
“嗯,去吧。”
玉清宮經(jīng)歷過喧嘩吵鬧,被翻了個底朝天后,夜間悄然降臨,這神界有種蟲子會發(fā)銀光,跟凡界的螢火蟲一樣,只是比它稍大還要亮眼些從黑峭巖石冒出,在這群峰聳立間來回穿行,仿佛像是遺落在世間的星辰大海。
玄妙慵懶舒適地靠在他懷里,耳畔聽到呼呼的風(fēng)聲。睜開昏昏欲睡的眸子,看見眾星皎月的夜色,如飄絮的白雪,還閃著熒光的東西從眼前穿過時。她好奇地抬起手指來輕輕一捻,一只熒光蟲子在她指尖上盤旋停留了會兒,還抖了抖翅膀發(fā)出‘吱吱’的聲響后,又起飛去和它的伙伴會和了。
自然,這樣的夜色和坐在萬靈島那棵樹下日日仰望的高空并無差異??蛇@里又多了些這樣奇特的東西,不僅如此,胸口處好像多了什么感覺暖暖的,很是舒服。
靈苑離東君的玉清宮并不遠(yuǎn),站在玉清宮的房門門口,抬頭一望對面就能瞧見。
這一路穿行,未到靈苑,只在門外遠(yuǎn)遠(yuǎn)就能誘人的飄香肉味。
那餓得睡著的人兒鼻子如狗,十分靈敏地嗅到后,如打了雞血般瞬間復(fù)活,興奮活力地蹬蹬雙腳。
此時此刻她迫不及待,若是可行她就這般爬過去吃。
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東西,竟然這般誘惑她,害怕這般神志不清。
“別亂動,怎跟個孩子似的?!?p> 穿過石拱門,入了這庭院之內(nèi),只見這滿庭花開,竟是朵朵顏色不一的玉蘭,以及玉蘭樹下那婀娜多姿的爭先怒放的百合,百合花芳香誘人,還招來無數(shù)的蝶兒在周邊盤旋飛舞。
只是這餓著的人眼里就只有吃的,哪有這個心思去欣賞這滿庭花開。他踏著鵝軟石路,上了條拱橋,拱橋之下溪水漫流,荷花葉上晶瑩露珠,還有幾株荷花花苞等待綻放。
最后,將懷里如同泥鰍掙扎的人兒索性丟在沉香椅上,自己一臉不情愿地坐一旁整理衣袖。
“哇!這是什么,一個個五顏六色的看起來就很好吃!我要吃這個!”
放在眼前的是滿桌的美味佳肴,有湯有肉,有雞有魚有菜,形態(tài)不一,只有美味誘人形容,實在喊不出名字來。
玄妙一手抓起眼前的果子來大咬一口大,津津有味吧唧咀嚼。又拿起熱騰騰的包子多啃幾口,感到這肉包香甜入口即化,讓她激動得欲哭:“香甜可口,肥而不膩,這是什么好東西?。嵲谔贸粤肆税桑?!”
東君目瞪口呆瞧她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由得驚嘆,這是餓得有多慘?再看看這吃相,簡直絕了。
回頭展望這滿桌的山珍海味,不由得游神。
自他辟谷以來,不知有多久沒吃過這些,也忘了是什么滋味。如今瞧她吃得很香甜的樣子,竟然勾起了他的食欲。
只是,她這吃相真的太難看,這不,吃得滿嘴都是,殘渣還掉在桌上,有些還滴在衣裙上。
這不,她準(zhǔn)備赤手去抓面條吃。一想到待會又要抱她進屋,定會弄得滿身是油。于是,心里感到一陣發(fā)麻惡心,他拈起竹筷快速夾住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