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燥熱感的不斷下降,我沉沉的睡去,耳畔邊仿佛有人在呼喚我,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我完全聽不見。
夢境中我又來到師父的桃花園,那兒桃花正盛,風兒卷起一地桃花,它們翻飛著又落下。我就站在那棵桃花開得最肆意絢爛的樹下,站了好久好久,衣服上頭發(fā)上都落滿了花瓣。我猜測師父是不是又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為我拈去頭發(fā)上的花瓣。
“長君”身后真的響起了那聲我再熟悉不過的叫喚,我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卻不敢回頭,我怕我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那只是幻聽而已。
“長君,又在生為師的氣了?”那熟悉的聲音又想起了,我終究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過身,沒錯,他就站在我身后。
“師父,你回來了?!蔽掖笙策^望,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奈何夢境中的我沒有半點力氣,竟連手都抬不起來。師父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我不言不語,眉眼含笑。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看到他的身體越發(fā)的透明,最后化作一陣桃花雨,紛紛落地。
“師父,師父......”我朝著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撲過去,那兒什么也沒有。
百里景楓就坐在我床沿邊,聽著我無數(shù)遍的呼喚著“師父”二字,神情越發(fā)濃重,最終還是打算叫醒我。
我睜開了眼睛,迅速直起身,環(huán)視四周,沒有桃花園更沒有我熟悉的身影,百里景楓定定的站在我床前,一切都那么安靜。
“我是怎么了?”
“你內(nèi)息不穩(wěn),脈象奇亂,我已替你疏通過,可是效果不是很好,只能暫時保持這種狀態(tài)?!?p> “為什么會這樣?”我問道,他竟沉默了,看來他也不知道。
我忽然想起幾天前淵叔叔讓我服下的塵珠,莫非是塵珠?
一個月后,小迪身體恢復了,我們也準備回去了。百里景楓為我們準備了一場豐盛的離別宴,宴席上,大家都不說話,氣氛一度陷入尷尬之中,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咳咳,那個長君以茶代酒敬百里公子多日以來的照顧?!蔽叶似鹱郎系牟枰伙嫸M。
“這么客氣作甚,你倆叨擾本谷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可沒見你這么客氣來著?!?p> “百里谷主家大業(yè)大的,還怕被我們叨擾??!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本姑娘今天還就不走了?!鼻锏纤坪跖c百里景楓八字不合,自她醒來以后,兩人整天唇槍舌劍。百里景楓很是郁悶當初自己怎么就救了這么個潑辣的女孩呢?同時秋迪也很郁悶自己為何就被這么蠻不講理的人給救了呢?
“你倆夠了,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眱扇瞬徽f話了,默默吃完飯誰也不理誰。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百里景楓讓人護送我們出谷,他卻不露面,我尋思著是否要去與他道個別什么的,小迪卻已經(jīng)催得不行了,只好作罷,背上包袱,提著劍,出發(fā)了。
“谷主,蕭姑娘二人走了,您是否……”小廝提醒道。
百里景楓不說話,默默看著手中的書冊,很認真的樣子。小廝偷偷瞄了他一眼,噗哧笑出聲。
“你笑什么?”
“谷主,書拿反了?!毙P再次提醒道。
“你…”百里景楓馬上把書掉了個頭,覺得自己被嘲笑了,他就著手中的冊子向著小廝拍去,那小廝微微躲了一下。他的手忽然停在半空中,像是想起了什么。
“本谷主有一事不明?!迸镜娜酉率种械臅?,向著外面跑去。
“谷主,您要去哪?”小廝焦急的喊道,他跑得太快,小廝連衣角都沒見著他已經(jīng)沒影了。
這一帶景色怡然,湖光山色,秀美無際,讓人心情大好。我隱約間聽到身后有人叫喚,回過頭來,果然是景楓,我會心一笑,這貨果然不是鐵石心腸。
“長君等一下?!睅讉€箭步已經(jīng)來到我面前,若非功力極強之人如何能做到?我再次皺了皺眉,這貨說謊說成習慣了,他總說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藥神。
“百里公子好步伐呀!”我調(diào)侃道。他裝作沒聽見,直接把我拽到一邊,雙手按到我肩上,這樣的力度分明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所能擁有的。
“景楓,你干嘛?”
“你有個師父嗎?”
“你這么知道?”我好奇了,師父的事我從未向外人提起過,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如何不知,你在夢里都叫著他的名字,你喜歡他?”
“你胡說什么?”我心中一震,這是多么荒謬的想法,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只是這世上,除了母親和小迪,淵叔叔和秋爺爺之外,師父就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我深知我對師父的感情和對其他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至于哪里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長君你聽著,我從來不避諱對你的感情,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已經(jīng)足夠了。我不管你有多喜歡你那師父,總之我會一直等你,就在這百藥谷中。我過去總是嘲笑那些所謂的一眼萬年,直到遇見你,我相信這世間真的有一眼萬年?!本皸饕豢跉庹f了這么多我有些反應不過來。
“景楓,我…”我不知道如何開口,頭腦有些昏沉。
“你什么都不用說,哈哈,我終于說出了這些話,長君,我覺得很開心。”景楓笑得有些僵硬,我明顯感覺到他雙手有些顫抖,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面容上這么云淡風輕。但不得不說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直挺的鼻梁,一雙狹長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襲白衣,溫文爾雅,可惜不是師父。
“你…你開心就好?!蔽易聊チ嗽S久終于琢磨出這么幾個字,秋迪有些無語的蒙上眼睛,我猜她一定又在調(diào)侃我關鍵時刻,語言組織能力為零。
景楓拍拍我的肩,轉(zhuǎn)身離去,走時不忘叮囑下人將我二人安全送回去。幾個踏步間,人已經(jīng)消失了,這步伐絕非尋常人所能及,我不禁有些懷疑他的身份,畢竟人類想要在這樣的年紀達到這種地步是不可能的。“走吧!”思緒有些亂,我將這些瑣事拋之腦后,再次出發(fā)。
“可以呀!長君,短短一個月你就拿下這么個美少年!要說這百里景楓啊到真是個情種,我以為他就會蠻不講理呢!”小迪開始管不住嘴了,她說話的神情頗有幾分秋爺爺說書時的樣子。
“哦?你到說說,你怎么看出他是個情種?”
“以我對此人的了解,這種人生于大隱之地,生性耿直,秉性純良。他要說喜歡你就一定不會有假,他要說等你就一定會等。”小迪發(fā)言完畢,我笑了笑,想著她真可以去接秋爺爺?shù)囊吕徚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