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涂山王并未設(shè)宴,止派了些人馬護(hù)送申山王。
仰梧站在城樓上,冷冷地看著那抹遠(yuǎn)去的身影。
“看夠了吧?王女殿下?”涂山王慢悠悠地踱步到仰梧身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仰梧轉(zhuǎn)過頭,清冷目光盯著涂山王,這個男人,端看相貌倒清俊端和,然而周身卻散發(fā)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見仰梧不答,他也不惱,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別看了。你此生與他沒有父女緣分,甚至于你出生在王室也本身就是個錯誤?!?p> 仰梧轉(zhuǎn)過身,有些詫異。
“好了,有些事情你現(xiàn)在不必知道。隨孤去個地方吧?!?p> 縱使有些不解,仰梧也只好跟隨涂山王來到一處園子里。
園中站著幾名前幾日在宴會上獻(xiàn)舞的異域女子,皆為一襲紅衣,為首的那名女子衣飾稍華麗些。
“這是?”仰梧疑惑地問道。
涂山王輕笑道:“孤也不知為何,阿雅娜一定要見你,你且自行去問她吧?!?p> 為首的紅衣女子走至兩人身邊,朝涂山王行了一禮,方將視線轉(zhuǎn)到仰梧這邊。
那女子一頭黑發(fā),琉璃色的瞳孔光華流轉(zhuǎn),不經(jīng)意間便流露出萬種風(fēng)情。
她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地瞧了一下仰梧,半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p> 仰梧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阿雅娜抿嘴一笑。
“殿下不必?fù)?dān)憂,我對你并無惡意。之所以讓殿下前來,乃是因為想要邀請殿下加入我們琉火宮?!?p> “琉火宮?”
“不錯。琉火宮雖起源于西域,但近年來卻是與中原各派交往甚多,因而也融合了不少的中原道法?!?p> “可是,為什么會選擇我?”
“琉火宮雖表面上勢力強(qiáng)大,但實際上內(nèi)部空虛。長久的內(nèi)部紛爭使得宮內(nèi)眾人離心,這時候,我們就需要一個定心丸?!?p> 話語間阿雅娜看向仰梧,正色道:
“而這個定心丸,就是你。雖然不知為何,可你身上確有我琉火宮師祖神氣。本來一開始我也有些猶豫,但想來應(yīng)該也是你與我派的緣分?!?p> “那即使真的如你所說,我身上有你們師祖的神氣,又該怎樣做這個定心丸呢?”
阿雅娜微笑著,仿佛早已猜到她的疑慮。
“殿下只需跟我們回一趟琉火宮在東方的總壇,驗明師祖正身,使我琉火宮上下齊心,余下時務(wù)自然便好辦了。不知殿下可否給我一個機(jī)會?”
仰梧不語,似是在思索什么,半晌后她看著阿雅娜的眼睛道:“好,我答應(yīng)你?!?p>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殿下了?!?p> 阿雅娜看起來很高興,不過仰梧為什么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涂山王也面帶微笑道:“那殿下就留在這瑯軒為回總壇做準(zhǔn)備吧,稍后孤會譴人將殿下的東西送過來?!?p> “噢,對了,”涂山王又補(bǔ)充道:“既然莫大人也留了下來,殿下希望他做什么呢?”
仰梧愣了一下,這問題是她能決定的?
“陛下這是何意?”
“自然是請殿下定奪?!?p> 仰梧越發(fā)地不明白了,這涂山王莫不是吃錯藥了吧?
這種事情竟然將決定權(quán)交給一個人質(zhì)?還是說……涂山王其實并不像外界傳聞那般陰戾?
不過他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她就勉強(qiáng)接受這個機(jī)會吧。
“多謝陛下美意,那仰梧便卻之不恭了?!?p> 仰梧清透的杏眼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回想著莫微生平時的樣子,一面對涂山王說道:
“莫大人性子清凈,心地良善,又飽讀詩書,博古通今,國師之位,再合適不過。”
涂山王笑了一笑,有些無奈:“是嗎?然而……我也是如此跟他說過??墒?,殿下,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他說,此來涂山,他無意于占取涂山的功名利祿,只要能服侍在殿下身邊便已是莫大的榮幸?!?p> “……”仰梧沉默了。
仰梧以前也曾想過,微生也許是有一點喜歡她的。
但這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定,她一直告誡自己,他不過是因為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所以有些情誼罷了。
他是那樣清風(fēng)霽月的郎君,她這樣的“災(zāi)星”怎可奢望明月高華?
“唉……”
仰梧嘆了口氣,“那就聽他的吧?!?p> 涂山王走后,阿雅娜帶她在瑯軒簡單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并告訴她既已同意加入琉火宮,便需得學(xué)習(xí)琉火宮法,長煙調(diào)。
“殿下,明日我在園中等你。你可準(zhǔn)備好了?”
仰梧望了望頭頂明晃晃的天空,也是……該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