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陰到底是不是個酒店夏曼不知道,她現(xiàn)在所見到的醉花陰從外表看上去不過就是個沒有被拆遷完的古建筑而已。
沒有剛剛見到過的夏宅看起來那么富麗堂皇,但卻是另一番風(fēng)味。
甫一踏進(jìn)醉花陰的大門,就像是瞬間從現(xiàn)代穿越回了古代一般。
這里有酒有肉,但更多的卻是花枝招展渾身上下都是脂粉味的女人。
她們大多都身披顏色各異的披帛,面容姣好,腳步輕盈,笑聲如銀鈴般。
讓不知道其中名堂的人遠(yuǎn)遠(yuǎn)瞧去,可能還會誤以為那是些什么誤入凡間的仙子們。
想起夏言之前對她說過的話,這里與其說是喝酒的地方,不如說更像是人們尋花問柳的青樓楚館。
看樣子夏老爺子是不準(zhǔn)備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招待她了,來的這一路上其實她有想過她和這邊的爺爺見面的時候會是個什么樣子。
畢竟上輩子的那些言情小說狗血肥皂劇也看過不少,她原以為再不濟(jì)應(yīng)該也是個正常的家庭聚會,她只要表現(xiàn)的像個普通的小孩子就好了。
卻沒想到夏老爺子會突然整這么一出,實在是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眼看著身邊路過的那個看著高高在上的女人,突然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熟客,一下子就嬌俏輕巧的撲進(jìn)了那個熟客男人的懷里。
男人順勢就抱住了她,甚至還不動聲色的當(dāng)著眾人的面揩著女人的油。
女人見狀也故作嬌羞的將臉埋進(jìn)了男人的懷里,兩人就像是玩著什么奇怪的羞恥play一樣。
夏曼默默的將這一幕看在了眼里,她暗中提高了警惕。
很快她就轉(zhuǎn)移了自己的目光,像個剛進(jìn)城的鄉(xiāng)下人一樣好奇的到處打量著這里的布局。
但也沒等她看上多久,就被不時關(guān)注她的夏言好心的提示了一下。
雖說是提示,但夏言也并沒有說出話來告訴她。
只是示意她去看一旁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那幾個看似滑稽的猴子雕像。
夏曼定睛一看,那四個雕像的動作儼然告誡著人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和非禮勿動”。
既然夏言他們都如此謹(jǐn)慎小心,那看來這里也并不僅僅只是個普通的煙花之地那么簡單。
只見她癟著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些垂頭喪氣的低著頭乖乖的跟在夏言身后。
不知道是怕她在這丟了還是為了防止她逃跑,反正只要她身邊有空的地方就都有人守著。
前有夏言帶路后有夏至虎視眈眈,右邊還有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一言不發(fā)的跟著。
而他們現(xiàn)在走著的地方,是一條燈火通明的甬道,兩面都是凹凸不平的墻壁,不小心觸摸上去的話還會感受到絲絲涼意。
在夏天來這里的話,必然是個很好的避暑之地吧,夏曼心里這樣想著。
但她現(xiàn)在卻也不是一個來這里游玩的旅人,哪兒來的時間讓她在那慢慢的研究墻上精心雕琢的壁畫,又哪兒來的時間讓她在那多愁善感的抒發(fā)自己的情緒。
當(dāng)夏曼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時候,她的手早就已經(jīng)先她的想法一步悻悻的收了回來。
也還好其他人到了這里更是沒有旁的心思去在乎夏曼的感受,他們現(xiàn)在最為重視的,還是夏曼此時的安全問題。
“喲,這又是老爺子送來的新人嗎?”
不多時,從甬道的另一頭走來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
她身上穿著一件十分講究的龍紋旗袍,左肩至胸口的地方繡著的正是一條做工精細(xì)的青龍。
那青龍張牙舞爪的,像是要猛地?fù)涑鰜淼哪?,讓人僅僅只是看上一眼就覺得心里怕的慌。
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女人身上彌漫著的一股子煙酒氣,不是那種劣質(zhì)煙酒的難聞,但也談不上好聞就是了。
夏曼下意識的躲到了夏至身邊,走在前面探路的夏言也就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他不得不上前一步去扶好那個走路走得歪七扭八的穿旗袍的女人,頗為無奈的看了夏曼一眼,這才細(xì)心的給女人解釋著。
“這位夏小姐是夏家的客人……”
他的這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喝醉了的旗袍女人含糊的打斷了。
“呵呵,夏小姐……”女人不屑的嗤笑,她醉眼惺忪的倒在夏言懷里胡亂比劃著。
就在夏曼以為她只是個普通醉酒的女人的時候,女人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茅塞頓開,一瞬間就明白了夏老爺子的目的。
“想當(dāng)年我也是夏小姐……”
女人這句話說的心酸無比,甚至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更是多了一道淚痕。
不過她這樣的狀況也沒有維持多久,在夏曼還沉浸在知道了夏老爺子想給她個下馬威的那股子震驚之中的時候。
女人突然又開始耍起了無賴,她一邊在夏言的懷里掙扎著喊著爸爸媽媽,一邊又瘋狂的踢踏起腳下的高跟鞋來。
一會兒囂張大笑一會兒又號啕大哭……
可算是淋漓盡致的向夏曼展現(xiàn)了什么叫做喝醉酒的人。
“夏至你們帶夏曼小姐去那邊吧,這位夏小姐我來安置。”
夏言從容不迫的指揮著夏至,他毫不費(fèi)勁的拖著喝醉了酒的夏小姐給他們讓開了道路。
“呵呵呵,夏曼……夏天的美麗嗎……”
聽到夏言的話,女人有些死心的放棄了掙扎,她詭異的扭著頭死死地盯著夏曼,甚至咬牙切齒的重復(fù)了一遍夏曼的名字。
夏曼緊緊的抓著夏至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邊,生怕這個女人像瘋狗一樣撲過來咬她。
“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飛快的瞟了一眼這個已經(jīng)癱軟在夏言身上的女人,夏曼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弱弱的問出了聲。
但被她提問的夏至可不會像夏言那樣耐心的給她解釋,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此時提出來的問題。
她久久沒有等到夏至的回答,索性就壯著膽子抬頭去看他,卻看見他咧著嘴沖著那個女人在笑。
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齜牙咧嘴的,看起來很是兇狠的模樣。
一旁的西裝男人自覺的為夏言讓出了位置,讓他能順利的拖著那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女人離開,直至走了和他們相反的方向。
也正是在那個女人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才聽到那個女人嘴里一直小聲嘟囔著的話。
她說,希望你能活過這個夏天。
夏曼很是驚訝的一直望著那個遠(yuǎn)去的女人,在她對于這句話還沒有什么頭緒的時候。
那個女人又瘋狂的開始掙扎著大聲尖叫起來,整個甬道里都充斥著她刺耳嘶啞的叫聲。
就像是動物們?yōu)l臨死亡前的最后一聲似的。
許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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