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到達江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奉命拜見周宗,執(zhí)行張無邪的“坑馮計劃”,這也是他此行的主要任務(wù)。完成這件事情之后,他就要去復(fù)州了。
想到即將再次見到東家,岳不群就激動不已。是自己的那個天才的東家,慧眼識人,把自己從一個小伙計提拔成了掌柜。
到了周宗的府衙,請門口的軍士通報以后,周宗才知道這位就是張無邪的“坑馮計劃”的執(zhí)行人。便立即傳令讓放進來。
乍一看,這位似乎有點眼熟,仔細一想,才想起這位原來是宣州金山酒樓的小伙計,后來似乎是掌柜了。而岳不群對于周宗自然是認得十分精確,畢竟這位是節(jié)度使大人啊。
“草民岳不群見過大人?!?p> “起來吧,既然那小子把你打發(fā)過來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東西在我這,你什么時候帶走啊?”
“東西還是放在大人這邊吧,我待會出去找一個客棧,東西自然是放在大人這里安全。”
于是,兩個人商量了一些細節(jié),岳不群便告辭了。
岳不群于是便在江州整天游山玩水,等候馮延巳的到來。
馮延巳為了能夠搶在別人之前趕到江州,一路乘船快速向北,兩天時間就已經(jīng)到達了江州,徑直到節(jié)度衙門,區(qū)間司事參軍周宗。
這是聽起來有點搞笑,一個節(jié)度使眼巴巴的跑來求見一個司事參軍,怎么都感覺有些別扭。
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手里有自己需要的東西呢?即便是對方回避不見,馮延巳也是沒有一點脾氣。
終于,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周宗終于答應(yīng)見自己了。這個時候,二品的撫州節(jié)度使聽到了六品的司事參軍的“召見”,居然是如聽綸音啊。
進了府衙,周宗大喇喇的坐在上首,道,“下官奉化軍節(jié)度司事參軍周宗拜見昭武軍節(jié)度使馮大人?!?p> 嘴里說的是拜見,可是屁股根本就沒有抬,不但屁股沒有抬,眼皮也沒有抬。
這讓馮延巳很郁悶,自己什么時候受過這等氣啊。
但是沒辦法,有求于人,只能忍著。
“周大人說笑了,你我同朝為官,協(xié)力為陛下這江山出力,況且周大人原來也是一軍節(jié)度,相互平等,何來拜見之說?!闭f完便看了看身后和周圍,居然連一把椅子都沒有,這是要他站著說話啊。
周宗道,“馮大人何須過謙,周某現(xiàn)在是落毛鳳凰不如雞啊,怎么敢與你馮大人相提并論啊。”
“周大人謙虛了,馮某自知得罪了周大人,特來向周大人賠罪。”馮延巳繼續(xù)陪著笑臉。
“喲,這可當(dāng)不起,周某到任以來,兢兢業(yè)業(yè),唯恐治下再出來一個妖人。只求在此平安度日,免得你們神仙打架,我這個凡人遭殃?!?p> “周大人恕罪,馮某是在不知道會牽連周大人,本想著捉拿韓熙載那叛逆,不想?yún)s牽連到了周大人您,大人所受,馮某慚愧啊,慚愧!”馮延巳繼續(xù)陪著笑臉。
也是,莫名其妙的將人家牽連進來,還關(guān)進了天牢一個月,自己這次的確是得罪了人家,得讓對方把心里的那口氣發(fā)泄出來,對方絕對不會給自己賣寶物的。
于是老馮也只能站著,讓對方出氣。
這時候,周宗放佛才想起馮延巳還沒有座位,便道,“馮大人請坐,呃,你看我這習(xí)慣,真是不好,居然忘記了給馮大人找椅子啊?!?p> 然后向著后堂高喊一聲,“來人,給馮大人看座?!?p> 馮延巳一看有座位了,這是一大變化啊,便道,“謝過周大人,先前無意,誤傷了周大人,請大人莫怪,這里有一盒合浦走盤珠,雖不珍貴,卻是一般大小,倒也不易遇到,就送于尊夫人,權(quán)當(dāng)馮某賠罪了?!?p> 說完便掏出了袖中一盒子,雙手遞上。恰巧有一個軍士搬了一把椅子進來,周宗便示意那軍士將盒子遞上來。打開一看,饒是以周宗見多識廣,也是十分驚訝。
盒子里全部鴿子蛋大小的上好珍珠,總共十二枚,不僅大小一致,而且顏色也是各不一樣,十二顆珠子十二種顏色,每一顆都極純,沒有雜色。
周宗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送來了,豈有不收之理!當(dāng)下便對馮延巳道,“馮大人請坐,周某也相信馮大人是誤傷,此事揭過便是。不知馮大人此番來江州,不知還有何貴干?。俊?p> “馮某聽說今日常夢錫給陛下送了一套琉璃碗,據(jù)說是從周大人你這邊所得,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既然馮大人說起,那我就實話實說,確有此事?!?p> “不知那胡商在何處?可否為馮某代為引見?”
“馮大人稍等,我這就派人去尋覓那人,你我且移步后堂?!敝茏谝荒樥?jīng)的道。
于是兩個人便在府衙后花園坐下,一邊喝酒一邊等待那胡商的到來。
岳不群其實早就在等著了,聽到周宗派人來找,知道咬鉤的魚兒來了,便也來到府衙后堂。
遠遠看到周宗和以中年人在喝酒聊天,心知這不就是馮延巳嗎?當(dāng)下上前,給周宗和馮延巳行禮,“草民岳不群拜見兩位大人。”
周宗見岳不群來了,便道,“這位是昭武軍節(jié)度使兼撫州刺史馮延巳馮大人。”
岳不群便再次彎腰行禮,“見過馮大人?!?p> “馮大人,這位便是那胡商的通譯岳不群。”
“周大人,那胡商自己不來行嗎?這個人可不可靠?”
“說實話,此事我也不太清楚,當(dāng)日是那胡商主動找到衙門,說是有琉璃器進獻陛下,于是我便將那琉璃器送往金陵。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實在是不易見陛下啊?!?p> “哦,那胡商為何不來?”馮延巳問。
“我家主人穆罕默德說有人請他去一趟鄂州,昨日剛剛出發(fā)?!痹啦蝗赫f起謊來也是張口就來。
“哦,那胡商的名字叫做穆罕默德嗎?這胡商的名字倒是別致。不知那穆罕默德是何樣人物?”馮延巳繼續(xù)套話。
周宗道,“和一般胡人一個樣子,高鼻梁深眼窩卷頭發(fā),穿這個長袍大褂。也不清楚是海外哪國人?!?p> 岳不群接話道,“我家主人來自于西域更西的薩曼國。其他小的也未知?!?p> “哦,薩曼國我倒是聽說過,當(dāng)年高仙芝就是和薩曼國交戰(zhàn),大敗而歸?!蓖蝗凰D了一下,人家大敗,自己不也是大敗了嗎?于是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默德手里可還有琉璃器?”
“有是有兩件,就是不知道大人合不合適?”岳不群吞吞吐吐道。
“什么?兩件?你不會告訴我只有兩件了吧?”
“本來是不止兩件的,但是主人去鄂州的時候把其余幾件帶走了。只留下兩件,草民都帶回來了。大人請看?!?p> 說完便指著身后的兩個盒子,先打開小的一個,之間里邊是一個琉璃杯。雖然漂亮,但是只有一個。
馮延巳看了看道,“這東西雖好,可惜只有一個啊。這個杯子價值幾何?。俊?p> “回大人的話,主人說了,這個要賣一千貫?!?p> 馮延巳聽得直吸氣,一千貫,你怎么不去搶啊,常夢錫送了六個琉璃碗,絕對超過了六千貫了,要一個琉璃杯頂屁用?!澳莻€盒子里是什么?打開看看?”
岳不群有些遲疑的道,“大人,這個盒子里的有點貴,主人說,少于一萬貫不賣。”
聽到這話,馮延巳有些猶豫了,雖然說這些年撈錢不少,但是也不敢太過,六千貫自己還可以承受,八千貫就幾乎要傾家蕩產(chǎn)了,一萬貫,還得借債啊。這里邊還包括自己在金陵的房產(chǎn)。
但是要壓倒常夢錫,就要拿出比常夢錫更好的東西,于是他便一咬牙道,“打開!”
盒子打開了,一條紫色的琉璃龍橫臥其中,昂首挺胸,張牙舞爪,身上的鱗片也是惟妙惟肖,顯得活靈活現(xiàn)。
天哪,這簡直是就是為他馮延巳量身打造的一樣,問題是,他有那么多錢嗎?
“這位小兄弟,跟你說實話,這東西我喜歡,只是這價錢你看是不是?”
“大人,草民不過是代主人辦事,這價錢小的可做不了主?!痹啦蝗阂豢诨亟^,沒有商量的余地。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這手頭前不太寬裕,能不能等我四五天,我回撫州把錢湊足了再來如何?”
“大人,這個小的不敢保證,萬一這中間有人要來買,出的價錢合適,我賣還是不賣?”
“這個東西一般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買走吧?”馮延巳有些半信半疑。
“昨天有一位池州來的客人,說是也想買,因為錢不夠,所以今天一大早已經(jīng)回去取錢了?!?p> 馮延巳一聽,該不會是池州刺史王繼勛這家伙吧?一個四品官也敢和我二品官爭?
想到這里,便道,“那我也去籌錢好不好?如果我來的遲了,就算我命不好,如果趕得上,你一定要把這東西賣給我?!?p> 岳不群道,“如此甚好?!?
雪無痕a
第三章送到。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