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他并沒有失去,而是得到了更好的
羅清文摟住張惠美的肩膀,側(cè)身正對著阮文強,他寒著臉,用冰冷的語氣說道,“這位先生,惠美是我心愛的女人,我不管你和她之前有什么糾葛,我都希望你能夠尊重她。你尊重她,也是尊重你自己。
不要臉和下賤的人或許大有人在,但絕對不會是惠美。在我心里,她漂亮大方,正直善良,上進努力,既是一位好母親,也會是一位好妻子。
你看不到的她的好,我不怪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有眼光。
我最后再說一遍,請你不要自視過高,你已經(jīng)是惠美的過去式,是她拋棄了的人。她未來的生活,只會圍繞著她和我,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所以你沒必要用你自己的臆想去揣測她。
還有,下次再讓我聽到你或者你身邊的人用言語詆毀惠美的那些話,我可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我可能會打人。”
羅清文說完這話,故意瞪了一眼梁喬蓉,似乎意有所指。
阮文強和梁喬蓉則互相對望一眼,都沒說話。
張惠美直接愣住了,她側(cè)頭看著羅清文,眼神有些動容。她以前對羅清文的那種迂腐的印象,現(xiàn)在全沒了。
她在想,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能像他所說的那樣尊重愛護自己的妻子,這世上的女人該有多幸福?
羅清文回望著張惠美,微微地對她笑了一下。
之前阮文強說他幼稚拎不清的那些話,他并沒有覺得有多憤怒和難聽。
但阮文強說張惠美下賤不要臉的話卻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回響著,他忽然就覺得無比憤怒。
作為曾經(jīng)最親密的伴侶,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開,彼此不再有感情,是不是也應(yīng)該尊重對方?阮文強能說出這種侮辱性的話來,可見這男人本身就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所以他才有感而發(fā)地說出了那一番話。
“我們?nèi)サ怯涱I(lǐng)證吧?!彼f。
張惠美跟著羅清文一起走進登記的辦公室,也幸好他今天去養(yǎng)老院看望伯父還要辦理手續(xù)的事,所以把家里的戶口本也帶上了。
不然這一場戲怕是難以演下去。
阮文強本來對張惠美是不是真的要和羅清文領(lǐng)證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剛才被羅清文正義凜然地教訓(xùn)了一頓,他便忍不住想要親眼看看羅清文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尊重愛護張惠美。
阮文強拉著梁喬蓉站在一旁等候著,直到看到羅清文和張惠美手挽著手,手里都拿著一本紅冊子,他的表情才黯淡下來。
這個男人,真的和張惠美結(jié)婚了。
他打量著張惠美,之前他對她百般厭惡,無論何時看她,都覺得她長著一張怨婦嘴臉。
可此刻,她整個人看起來卻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不再憂愁,不再苦著臉,她沒有聲嘶力竭,沒有抽煙。甚至都沒有再用那種又愛又恨的目光看他一眼。
她面容平靜,眼睛里隱隱含笑。
她似乎又變回了從前的那個她。
看到了她似乎不再在乎他,他感覺自己輕松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的恍惚感。
梁喬蓉看阮文強竟然看著滿面春光的張惠美發(fā)呆,心里頓時涌起一股憤怒,她伸手拉了拉阮文強的手臂,卻是溫柔地提醒他,“文強,我們應(yīng)該回廠里了,廠里的領(lǐng)導(dǎo)們還等著給我們慶祝呢?!?p> 阮文強回過神來,他側(cè)頭在梁喬蓉的發(fā)絲上輕輕落下一吻,說道,“我們走。”
阮文強這一吻,與其說是安撫梁喬蓉,其實更像是安慰他自己,他并沒有失去,而是得到了更好的。
阮文強和梁喬蓉離開后,羅清文禮貌地松開了原本挽著張惠美手臂的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客氣卻稍顯疏離地說道,“寧梔媽媽,我還有急事要去養(yǎng)老院,我們就此道別吧,至于后面的事情該怎么辦,等我想好了再聯(lián)系你?!?p> 他說著從自己的隨手背包里拿出筆和紙,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家庭電話和辦公室電話,遞給張惠美,說道,“這個是我的家庭聯(lián)系電話,后面的是我學(xué)校里的辦公室電話,你有什么急事,都可以打這兩個電話找我。
我通常早上七點直到晚上七點都會在學(xué)校。高考前,我周日都不會休息?!?p> 張惠美接過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心里有些感動。
原本只是演戲而已啊,他何必這么細心?
搞到本來討厭他的她,現(xiàn)在對他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了。
她點頭答道,“好,你去忙吧?!?p> 兩人道別,羅清文騎著自行車往左走,張惠美獨自往右走,張惠美走了幾步,忍不住轉(zhuǎn)身回頭看。
只見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在羅清文騎自行車的背影上,即便是騎自行車,他的腰桿也挺得筆直。
她心想,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無趣迂腐的老古董,可為什么,她現(xiàn)在竟有那么一點點覺得他的迂腐也挺有趣的呢。
尤其是他挺直腰桿,姿勢異常正式地騎自行車的背影,第一眼看著有點傻,可看多兩眼,她又覺得有點有趣了。
——
薛風打電話向羅清文請假五天的理由是,樊梔和樊耘需要輪流照顧樊耘生病住院的媽媽,而他為了不讓他們的成績落后太多,所以主動請纓去醫(yī)院幫他們輔導(dǎo)功課。
薛風提及樊梔,羅清文瞬間想起今天他和張惠美領(lǐng)證的事情,雖然只是一場互惠互利的合作,但從法律層面來看,他已經(jīng)算是樊梔的繼父了。
作為名義上的假繼父,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討厭樊梔,他甚至還覺得,樊梔的成績能變好,張惠美就可以少操心一些,也是美事一樁。
于是他便答應(yīng)了薛風的請假理由,但前提是,薛風不可以影響自己的學(xué)習成績。
成功請了假,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去醫(yī)院輔導(dǎo)樊梔,薛風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天晚上,樊耘留在醫(yī)院照顧曾慶玲,樊梔回了家。
回到家,剛下班回來的張惠美又坐在了沙發(fā)那里抽煙。但和以往的消沉模樣相比較,她此刻的模樣多了幾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