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樊梔并不了解薛風,但這一刻聽到薛風說出這樣的話,她還是瞬間有了懷疑。
這個自戀的中二少年莫不是對她動心了吧?
她勾勾手指示意薛風低下頭。
薛風聽話地彎著腰,低下頭。
樊梔便踮起腳,把嘴巴湊到他耳邊,輕聲問他,“喂,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薛風像是被火燒著了耳朵一樣,他猛地移開腦袋,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樊梔后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表情有些不自然。
樊梔雖然沒談過戀愛,可看薛風這逃避的眼神和不自然的表情,顯然就是被她說中了心事。
她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再次低聲問,“你真的喜歡上我了?”
薛風咬牙看著樊梔,他剛想說話否認自己喜歡她,客廳里的電話就響起了。
樊梔笑著看他,她說,“你等我一會,我先接電話?!?p> 樊梔走回客廳接起電話,打電話的是張惠美。
她實話告訴樊梔,為了騙羅夢馬,她需要在羅家睡一晚上。
樊梔叮囑張惠美好好保護自己,張惠美又叮囑樊梔鎖緊門窗,然后就掛了電話。
樊梔放好話筒,還想著轉(zhuǎn)身多調(diào)戲一下薛風,卻只見玄關(guān)那里空蕩蕩的,薛風早就拿著畫冊離開了。
她望著空蕩蕩的玄關(guān)失笑。
原主阮寧梔追了薛風那么久,薛風都不為所動。
可是她只是說了一句不再喜歡他,他就急了。
男人都這樣吧,你上趕著喜歡他的時候,他不屑一顧。
但當你不喜歡他,對他不屑一顧的時候,他又反過來對你有好感了。
但不管薛風的態(tài)度是什么,樊梔現(xiàn)在都不想和他談任何感情。
相比較發(fā)家致富,談戀愛這種小事只能往后靠了。
——
樊耘打了三個小時的游戲,準備回家時,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醫(yī)院看一下曾慶玲。
雖然有護工在那里,但萬一曾慶玲還需要點別的東西呢,他也好回家拿過來。
樊耘去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病房里傳出了交談聲。
只聽到他媽媽曾慶玲說,“我兒子跟你年紀一樣,也是讀高三,但他就從來都不懂你說的這些東西,我感覺,他在學校里學到的東西還沒你的一半多。”
樊耘一聽這話,正惱著要進病房里面為自己辯解。
但他還沒走進病房,又聽到了另外一把清脆的聲音說道,“阿姨,你過獎了。我也只是普通的高中生。”
聽到這聲音,樊耘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把聲音……不就是他女神邱苗苗的聲音嗎?
他不敢這樣莽撞地走進病房,只敢把病房的門打開一條小小的縫,然后透過門縫偷看病房里面的情況。
只見曾慶玲半躺在病床上,病床旁邊坐著護工阿姨和一位穿校服,長發(fā)披肩的女孩子。
女孩子說話時,微微側(cè)著臉。
看到那張漂亮的側(cè)臉,樊耘一下子就心跳加快了。
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邱苗苗。
她怎么會在這里?又怎么會跟他媽聊起他?她知道他媽說的兒子就是他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樊耘腦海里浮現(xiàn)。
他來不及整理凌亂的情緒,人已下意識地往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走去。
他真后悔來醫(yī)院之前沒有洗澡洗頭,他去游戲廳里呆了三個小時,渾身都是煙味,頭發(fā)也油乎乎的。
他絕對不能以這樣的形象出現(xiàn)在邱苗苗面前。
樊耘走進衛(wèi)生間,胡亂地用水龍頭的水洗了頭發(fā)和臉,然后用上衣擦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fā),隨手撥弄了一個發(fā)型,這才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
離病房越近,他就越緊張。
他一直在腦海里設(shè)想著,推開病房門后,他該怎樣表現(xiàn),該說些什么話才能讓邱苗苗對他有好的印象,以致于他走每一步的姿勢都特別別扭。
終于到了病房門口,里面只有曾慶玲的說話聲。
樊耘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手握住門把,用力一擰,病房門已打開。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標準化的微笑,這才踏進病房。
然而想象中的重逢場景并沒有發(fā)生。
病房里,只有曾慶玲和護工阿姨,邱苗苗根本不在。
樊耘眼珠子四處轉(zhuǎn),一個勁地左顧右盼,想要找出邱苗苗的身影。
曾慶玲看到樊耘這傻乎乎的模樣,便氣道,“我說你到底在找什么?我這么大的一個人躺在這里,你看不見?”
樊耘的目光聚焦到曾慶玲身上,忍不住焦急地問,“媽,剛剛我明明看到病房里面有個女孩坐在你旁邊,她去哪了?”
聽到樊耘問起邱苗苗,曾慶玲瞬間板著臉責罵道,“混小子,看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想要搖尾巴。我告訴你,那是朱阿姨的女兒,你別想打她主意。”
樊耘訝異地望向一旁的護工阿姨朱倩月,臉上早已經(jīng)露出狗腿的笑容,輕聲說道,“阿姨,原來苗苗是你的女兒啊?”
朱倩月驚訝地問,“小樊,你認識苗苗?”
樊耘不要臉地說道,“我們是朋友。”
朱倩月更驚訝了,她說,“沒想到你和苗苗是朋友,真是巧了。你來之前,她剛離開。”
樊耘笑了笑,極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失落。
曾慶玲看到樊耘頭發(fā)濕漉漉的,衣服上也有些水漬,便問他,“外面下雨啦?怎么你頭發(fā)濕了?”
但樊耘根本沒理她,他坐到朱倩月身旁,裝作隨意地問,“阿姨,苗苗來醫(yī)院做什么?”
朱倩月還沒說話,曾慶玲就伸手敲了一下樊耘的腦袋,沒好氣地說,“你管人家來干嘛,反正與你無關(guān),還有我剛剛問你話呢,外面下雨了?你的頭發(fā)怎么濕了?!?p> 樊耘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沒下雨,我洗了頭才來的?!?p> 朱倩月皺了皺眉,她伸手輕拍一下樊耘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道,“小樊,你媽媽是病人。對待病人,你應(yīng)該耐心一點?!?p> 樊耘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發(f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曾慶玲。
曾慶玲卻并未生氣,反而還替他解釋道,“我和他說話時都是這么直接的,我早就習慣了他對我各種大呼小叫。外人看我們倆都會覺得我們不像母子。”
朱倩月反倒羨慕地笑了,她說,“雖然你們跟對方說話時,都會表現(xiàn)得不耐煩,但看得出你們感情很好,要是我兒子也能跟我這么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