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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魚的水泊梁山

第36章 瘦金筆下值千金

宋小魚的水泊梁山 鮮家明月 2683 2019-07-20 20:43:12

  汴京城內(nèi)已經(jīng)十分炎熱了,但汴京城里的人們卻更是熱情似火。在截?fù)艚鸨鴷r,兩路金兵急于撤退跑路,分別在瓦子坡、狼城崗、雁鳴湖、陳橋驛、滑州扔下了攜帶不便的許多劫掠物品:冠服禮器、教坊樂器、八寶九鼎……何栗、孫傅、陳過庭等大臣負(fù)責(zé)帶人整理后上報歸庫。

  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李綱與左中大夫知樞密院事趙鼎等大臣商議,奏請朝廷清理府庫,擠出錢糧賑濟(jì)東京城里被洗劫干凈,揭不開鍋的百姓。李綱和趙鼎帶頭捐出一些家私,并自請三個月的薪俸也全部捐出。在他們的倡導(dǎo)下,很多大臣也紛分捐銀捐俸。欽宗趙桓很感動,徽宗以及太上皇后、皇后等人聽說后也拿出自己的體己錢,讓皇帝代交給李綱。

  鄭后捐的最多,甚至拔下頭上的一枝金鳳釵也要捐上?;兆跇O力阻攔。鄭后流著淚說:“太上皇帝可還記得,你我被脅迫去金營時在陳橋門外,汴京城的百姓極力勸阻,后又一路相隨到劉家寺,牽衣頓足哭聲震天……大宋百姓視你與皇帝如親生父母一般,區(qū)區(qū)一金釵又何足道哉?”

  徽宗聽了滿面羞愧,他想起了張叔夜父子三人??低跏翘煜卤R大元帥,在相州招募了幾萬兵馬,東京危急,他卻帶著兵馬跑去了大名府,還下令各處勤王兵馬不得輕動。只有張叔夜抗命不遵,父子三人帶了萬余人馬殺進(jìn)東京城內(nèi)。兩個兒子都在城破時巷戰(zhàn)中戰(zhàn)死,張叔夜死在了瓦子坡,就死在欽宗趙桓的牛車旁……還有老宗澤,冒死血戰(zhàn)滑州,以一萬臨時募兵大戰(zhàn)金兵六七萬精騎……

  他右手握拳,猛地一拳砸在書案上“呯”地一聲,疼嗎?他緊緊地閉上雙目,淚水涌出:好好一個錦繡大宋江山,好好一座繁華富麗的東京城,被自己折騰的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失所,別說收復(fù)燕云十六州了,便是東京汴梁也朝不保夕,更可恨的是自己父子二人,兩代帝王,以及趙宋宗室竟然都被金人挾持北去,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鄭后說:“朕竟不如你的見識!黃河以北的失地一日不收復(fù),朕便一日不食葷!”

  鄭后雙手合十微笑道:“臣妾與上皇共用齋素?!?p>  消息傳到汴京老百姓耳中,人人感動地哭著向著皇城跪拜。汴京城里從來沒有過這樣空前的官民同仇敵愾。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若金國知道了,會不會打消了再次南侵的念頭?

  李綱和趙鼎等人,募積了許多錢糧,分發(fā)到汴京百姓手中,老百姓雖然只吃了個半飽,但總比挨餓強(qiáng)。他們走上街頭,自發(fā)地參加政府的各種義務(wù)建設(shè)活動。

  招撫了百姓,接下來修繕被損毀的各種建筑。然后在汴京四周,各設(shè)一名統(tǒng)領(lǐng)管轄降兵,各兵器坊日夜加班趕制三弓床弩、神臂弓、獨(dú)腳旋風(fēng)炮等各種兵器,又制造了一千二百乘戰(zhàn)車。還在城外根據(jù)地形修筑了二十四個堅(jiān)固的壁壘,沿河構(gòu)筑連珠寨,將河?xùn)|、河北的山水全部連接起來,又開鑿了運(yùn)河,貫通東西南北,讓各地商人前來交易,一時汴京貨物云集,物價平穩(wěn)了下來。

  完顏?zhàn)谕?斡離不)在滑州受了重傷,一路被截?fù)羰芰烁鞣N驚嚇,撤逃到燕京一命嗚呼了。

  完顏昌(撻賴)主張暫時不再南侵宋朝,一是兩度南侵,人困馬乏需要整兵休養(yǎng);二是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還要派兵駐守,人手不夠。金國建國不久,又剛剛滅了遼國,需要好好休整,再說兩次劫掠的金銀財帛無數(shù),也夠花一陣子的了。

  金太宗完顏吳乞買同意了這個主張。

  欽宗決心好好整頓一下軍隊(duì),首先是禁軍,上次在黎陽居然臨陣潰逃,太丟大宋的臉面了。他下旨讓李綱、陳遘整頓禁軍。李綱請旨奉調(diào)了東平府馬步軍總管林沖協(xié)同整頓。清理整頓后嚇了一跳,禁軍號稱八十萬,實(shí)際總數(shù)只有十五萬,大部分是該退役的老弱病殘,三五天才訓(xùn)練一次,還是走過場,甚至許多士兵竟悄悄做著人頭空晌的生意……這樣的禁軍能守住滑陽才怪呢!

  三人商量干脆重建禁軍,或去各路招選,或在東京招募,欽宗朱筆一揮:準(zhǔn)了!

  可是錢呢?各處修繕、趕造盔甲兵器,造戰(zhàn)車,修運(yùn)河……

  戶部帳上是赤字。欽宗耷拉著腦袋對徽宗說,各處都在催請朝廷撥款。

  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見過葷腥的徽宗,餓的眼冒金星,每天都覺得吃不飽餓的快。龍德宮的宮女太監(jiān)不許當(dāng)著上皇的面吃葷,也不準(zhǔn)談?wù)撊澥?。有一個太監(jiān)不小心說到了一個“肉”字,被掌了嘴;有兩個宮女提到了“母雞”竟然也罰了跪一一因?yàn)檫@讓太上皇帝聯(lián)想到了雞蛋和御膳房的筍子拔絲雞……徽宗咽了咽口水無奈地攤著手說:“朕與太上皇后已戒了葷食,朕送她的金鳳釵都與了你,還能怎的?”

  欽宗撇撇嘴,心里說:我的親爹呀,不吃肉食能省下幾個小錢?

  忽然徽宗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妙招,他興奮地拍著手說:“朕的書畫還值幾兩銀子,不防都拿到市井去換取銀錢。詔告天下,民間向來多富豪,不怕他們不爭搶!”

  什么時候淪落到要太上皇帝賣字賣畫了?欽宗臉上火辣辣的,撲通一聲跪在徽宗面前,失聲悲泣:“朕失德不孝,累及上皇憂心如此?!?p>  徽宗伸手扶起趙桓,輕輕擦去皇帝臉上的淚,無所謂地苦笑道:“朕父子好歹也是被擄坐過牛車的了,天下還有比這更羞辱的么?朕的'瘦金體'天下無二,別人賣得字畫,為何朕卻賣不得?”

  他心里苦澀,國家搞成這樣,這副爛攤子本來就是自己的罪過。

  欽宗傻傻地問道:“這樣也使得?”

  鄭后走過來,贊許地看了一眼徽宗,微笑道:“如何使不得?事急從變呀。上皇還等著收復(fù)失地開葷呢,他天天惦著御膳房的筍子拔絲雞呢!”

  欽宗無奈點(diǎn)點(diǎn)頭,決定去和大臣們商量下。

  上皇叫住了他,笑道:“問問孫傅,不要太過便宜,失了朕的顏面!”

  “什么?”孫傅和趙鼎異口同聲驚地官帽都差點(diǎn)沒掉地上,大叫道,“此事亙古未有,傳出去,大宋顏面何在?萬萬不可!”

  大臣們都又沮喪又驚訝,議論紛紛,卻又無可奈何。李綱低著頭不說話。

  大宋顏面?他自嘲地笑了,不收復(fù)失地,直搗黃龍府,大宋還有顏面嗎?兩位天子,父子二帝雙雙被強(qiáng)脫去龍袍,蓬頭逅面擄走坐了牛車,這才是亙古未聞的羞辱呢,若不是梁山宋江和老宗澤血戰(zhàn)截回,君辱臣羞,大宋的臣子們的顏面又何在呢?

  “事急從權(quán),大人們不必墨守陳規(guī)!”李綱振振有辭,“上皇墨寶又用了玉印,千金尚嫌輕賤,請?zhí)熳釉t告天下,千金一幅字,使四海皆知上皇憂國憂民之心!”

  大臣們都不再反對,甚至許多人已悄悄在心里盤算,趕緊散朝回家去籌措金銀吧,太上皇帝的墨寶不多啊,一會兒皇帝行旨詔告了天下,就來不及搶不著了呀!

  終于散朝了,心急的大臣們都急著回家,一擁而出,完全不顧半點(diǎn)形象,有幾個長的胖的被擠的卡在門上動彈不得,帽子都掉在地上被人踩踏的變了形……

  李綱、趙鼎和孫傅靜靜地站在一邊,心里說:成何體統(tǒng)!

  汴京街上,武將打馬狂奔;文官坐在轎里,心急地掀開簾子催促道:“快快快,再快點(diǎn)!”

  徽宗那幾幅字畫哪里還用得著皇帝詔告天下去促銷呢?可惜他們不懂競價拍賣,便宜了大臣們近水樓臺先得月,先到先得。

  汴京街上的百姓們從來都沒見過朝廷的文臣武將們,這么拼命著急在街上奔跑過,就算是兩次汴京被圍,也沒這么慌張過呀?

  怎么了?為什么?金兵又打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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