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聞言點頭,崔器這個角色的確有這么一層心理關(guān)系,程風思索到:“崔器和張小敬的關(guān)系宮磊老哥說的不錯,這也是他做了那么多蠢事的原因之一。
當他是崔旅帥的時候,他肩上擔的是,他阿兄的遺愿,心里想的是長安的百姓安危,所以心中有一萬個不服,他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往上爬。
可他重新變成一個大頭兵的時候,他肩上擔的是靖安司的安危,心里想的依舊是長安,所以就算有再多的屈辱悔恨和不甘。
他糊涂過,貪功過,卻絕沒有絲毫忘記自己擔的責任,絕對稱得上是大唐長安的好男兒。
這么說吧,崔器之前之所以做了很多糊涂事,那是因為他在為自己死去的阿兄而活,而最后他是為自己而活,一句話前面的他是死去的崔六郎,現(xiàn)在的他是隴右崔器,長安崔器!”
一席話讓原本一頭霧水的蔡路,感覺撥云見日,也開始明白崔器現(xiàn)在的一個心里狀態(tài),幾人講了一會戲后,眼看就要開拍。
蔡路先是知會一聲,前去準備,程風、宮磊回避到拍攝場地外,觀看起這場崔器退幕的演出。
隨著故事的開展,導演一聲令下,現(xiàn)場開機。
大唐天寶三載,長安盛世繁華,靖安司調(diào)查三百伏火雷進入長安,只一天張小敬歷經(jīng)磨難抓到重要人犯魚腸,將魚腸交于靖安司看管。
可是長安看似繁華,卻一直暗流涌動,多方勢力權(quán)衡,靖安司辦案處處有人阻撓,以宰相林九郎為首的利益集團為了節(jié)制太子勢力,將守護靖安司的旅賁軍調(diào)走,一時間旅賁軍士卒為了自己的前途一個個投奔林九郎而去。
此時只有一人守護靖安司,他就是經(jīng)歷一天浮沉看清世道蒼涼的崔器。
崔器堅守本心,孤零零獨自一人守護在靖安司大門,這一次他選擇不退!
龍波是這劇中一個矛盾復雜之人,這次三百桶伏火雷入長安,背后又有誰不得而知,可現(xiàn)如今他是最大的主謀。
魚腸被抓,龍波決定帶著自己蚍蜉一眾人,血洗靖安司。
靖安司內(nèi)……
鮮血,一地的尸首,一具具無頭的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靖安司的地上。
木制的地板鮮紅一片,斑斑血跡,一地尸骸,這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們都是靖安司里的文吏。
李泌年輕稚嫩的面孔中透著一股恐懼,還有一絲不可思議,他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
此人率領(lǐng)著一眾手拿武器,身穿邊塞軍隊盔甲的人們,一個個手中白刃都是鮮血淋漓。
李泌眼前的人就是龍波,蚍蜉眾的首領(lǐng),此人身材高大修長,眉毛上翹,一雙眼睛透著恨,恨到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鷙。
李泌不可置信的看著龍波說到:“你答應過我,要他們活的!要他們活的!”
龍波冷冷一笑,看著李泌緩緩開口:“我的人,在你這里受了委屈,我要替他問你討回來?!?p> 說著一揮手,一個文吏被捉到李泌跟前,這文吏三十多歲的模樣,此時大聲哀求,忽的手起刀落,身首分離,鮮紅的血液濺了李泌一臉,身上衣襟也沾滿了猩紅。
于此同時,一個個文吏,在這些蚍蜉眾人的手中,如同上了砧板上的肉,被幾十號人肆意屠戮。
李泌嘶吼,透著不甘,無奈委屈!
“禁軍何在!”
回應他的是一個個文吏發(fā)出的哀嚎!
“右驍衛(wèi)何在!”
回答他的是蚍蜉揮砍殺人的血肉聲!
李泌絕望,唐唐靖安司,竟然沒有一兵一卒,一聲凄厲哀嚎到:“旅賁軍何在!”
“旅賁!
在——!”
一聲決絕,帶著無悔的聲音,大喝傳來。
再看此時,一個穿著普通兵卒盔甲的身影,旅賁軍最為底層的大頭兵,孤零零的拿著手中長槊站在靖安司大廳門外。
這人就是靖安司最后一個兵,崔器,他喊的果決,只為心中兩個字——不退!
幾十號蚍蜉眾人,停下手中殺戮的動作,拿著沾滿鮮血的武器,冷冷看著靖安司門口,那孤零零的身影。
其中某人小聲嘀咕到:“這人是來找死的嗎?”
龍波眼中也是驚異,看著門口那站的筆直的身影大喊:“來將何人!”
所有人默默注視著那個孤獨的身影,傲然挺立,一邊不斷靠近幾十號蚍蜉眾一邊說:“隴右崔器!”
“舊歷二十三年募兵!”
“至今殺敵八十三人!”
龍波高聲質(zhì)問:“沒聽說過,長安有崔器這么一號人物???”
崔器高挺著胸膛,大聲喊出!
“長安!是我唐人的魂!
長安!是我唐人的骨!
長安!是我崔器的家!
長安!長安!你不配提長安!”
拿起手中長槊,咆哮著,朝著幾十號蚍蜉暴徒殺去。
揮舞手中長槊,獨自一人殺入手拿兵器的幾十號蚍蜉眾,一時間廝殺聲響起。
崔器一人硬捍眾人,他知道這次他要為自己心中的長安舍了這父母精血養(yǎng)育的身軀。
崔器只知道,即是粉身碎骨,他百死無悔!
獨木難支的崔器在浴血戰(zhàn)斗時,在靖安司里一間暗室有個叫做姚汝能的,他手中緊緊握著橫刀,看著崔器獨自苦苦支撐,舍身戰(zhàn)斗,陷入糾結(jié),他不知道自己是戰(zhàn)還是藏!
有心殺敵的崔器,始終無力回天,被人打翻在地,眼看就要被殺,龍波出手阻止了自己手下。
年十八的崔器,在這個年齡正是兒郎,他怕疼,他真的怕疼,此刻的他被打翻在地,蜷縮成一團,盔甲都被打爛,口中呻吟,全身顫栗。
龍波俯下身去說到:“你在隴右當過兵?”
“當過。”
“我也是?!?p> “那你還是降了吧!”
龍波不可思議的說到:“你說什么?”
崔器忍著疼,臉上都是血跡,大聲說到:“你是兵!就得聽令!”
龍波似乎被崔器這一句熟悉的話打動,忽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過去某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告訴過他的話。
龍波一聲長嘆,看著崔器,似乎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從懷中拿出一撮薄荷葉,塞到崔器滿是血污的手中。
口中哀嘆到:“傻小子。”
緩緩起身后,看著崔器說到:“這靖安司二樓有個擂鼓,擂三遍,若你能活,我放了這些人?!?p> 龍波緩緩上樓,崔器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拿著手中長槊緩緩擺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