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原一行人還在路上。
頓不文剛和杜世閑沒話找話說了一路,此時也找不到話題了,安靜了一會兒,又沖著三人道:“那棠溪挺出名的,不知道有什么厲害人物沒?!?p> 錢根見無人答話,便開口說道:“棠溪是方圓數(shù)十個村子的市場,有的也就是大家都遵守的規(guī)矩,哪有什么厲害人物?!?p> 頓不文噘著嘴說道:“那就只剩拾些財物去了?”
錢根笑了笑,還未答話,田星原扭頭說道:“這些財物可都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那棠溪村,最出名的有棠溪七劍和棠溪神,要能拿到一樣,不說自己能借此增些實力,就是拿去賣都能換個一世富貴?!?p> 頓不文咂咂嘴,問道:“什么玩意?”
錢根像是來了興趣,接過話說:“棠溪七劍,是七把各有所長的神兵。具體能力不知道,就知道那趙崖心手里就有一把,叫日逐,號稱無所覓蹤,棠溪村里還有一把以小博大輕靈劍,別的五把就不知道了。那棠溪神是個機關傀儡,不知有什么效用?!?p> 頓不文聽見,想了想,說道:“啥都不知道你說個什么勁?”
這時,杜世閑說道:“我曾聽浩影哥說過,那棠溪七劍還剩一把在村里,叫卸甲軟劍,那軟劍發(fā)出的聲音能損傷藥力,當年咱村里有個人在棠溪,招惹了個使毒的,身上中了毒,都被郎中診為只能等死了,最后被人用卸甲劍一彈,那中毒之人便活蹦亂跳了,端得是精妙絕倫?!?p> 頓不文“呃”了一聲,說道:“這么厲害?那要是咱們打完仗回去治傷時,人家拿到醫(yī)館里亂敲一通,咱們不就任人宰割了?”
田星原笑著說道:“等咱們到了地,那把劍的主人肯定都死了,還怎么拿到醫(yī)館去宰割咱們?”
頓不文也笑了起來,說道:“參將大人果然好算計,咱們安安穩(wěn)穩(wěn)摸點錢物就夠了。”
錢根這時突然說道:“你們先走,我去撒泡尿,走慢點,我等會追過去?!?p> 田星原撇了撇嘴,也不答話,杜世閑笑了笑,頓不文沖杜世閑說道:“咱們快走,等會讓他一個人進棠溪去哈哈。”
說著話,三人繼續(xù)向前走去。
錢根向右方樹后走去,靠著樹根撒了泡尿,又慢慢系好褲子,才開口道:“快點說?!?p> 四下空無一人!
然,錢根旁邊的樹干里發(fā)出一陣沙啞的聲音:“棠溪神搞到手了,機關還在,你等會小心著點。”
錢根倒是見怪不怪,說道:“老時,你這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就來跟我說這些?”
樹干里笑了笑,說道:“哈哈,你還真機靈?!?p> 話音未落,從樹梢上落下一個布袋,正砸在錢根手里。
錢根晃了晃袋子,樹干又發(fā)出聲音:“地底百十丈挖出來的精玉,就十顆大個的,都在這。”
錢根笑呵呵地說道:“這邊幾十個村子里,玉器流通嗎?你給我這個,能值幾個錢?”
那樹干里又發(fā)出聲音:“你又不是死在這里了,別壓價了。我給你這個,你幫我把鐘衣做了?!?p> 錢根瞇著眼,回道:“同室操戈啊。你倆怎么了?”
樹干里沉默了一會兒,又發(fā)出聲音:“嘿嘿,他現(xiàn)在帶了一支隊伍耀武揚威地,我看他不忿。”
錢根撇撇嘴,說道:“為什么找我?”
“他沒見過你,你又能弄死他。”
“你這么確定我比他強?我也沒見過他,我都不一定碰得到他?!?p> 樹干里又發(fā)出一陣聲音:“你加入這勞什子軍隊,前頭肯定碰到他,碰到了就知道了。你還能拿他的人頭找彭雕神換點錢,何樂而不為啊?!?p> 錢根也不答話,自顧自地提上褲子,走向小路,待到人要拐彎之時才開口道:“我看看吧。”
杜世閑三人走到棠溪村口,此時這里已是遍地狼煙,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尸體,路邊的房子被洗劫一空,有的甚至還被點燃了。
頓不文見此情景,說道:“來晚咯,什么都沒啦?!?p> 田星原倒是樂呵呵地笑道:“這一地,不都是咱們杜千戶能用的嗎?”
杜世閑見到一地殘尸,感到有些不忍,此時聽到田星原的話,不忍之意竟消散不見,樂呵呵地回答道:“這些廢物,我可不用。浪費我的趕尸藥?!?p> 頓不文聽見杜世閑回話,悻悻然地不吭氣了,田星原倒是高興起來:“那咱們去找點好東西。”
幾人正說著話,三人左手邊的屋子門無風自開,門里面,正對著一張椅子,此時椅子上正坐著一人。
此人身罩黑色大袍,袍子甚至要把椅子蓋完,這人的肩膀上,還立著一只烏鴉,烏鴉正盯著幾人。
杜世閑看著這人笑了笑,也不回頭,便小聲說道:“影哥兒的門客,學了彭家馭獸之法,自己人。”
杜世閑和身邊人介紹過了這人,便笑著拱了拱手走上前去,還未和眼前之人打個招呼,那人倒先開口了,語氣沙啞,渾似故意壓低了嗓子一般。
“這有好的,你想不想用?”
話剛出口,肩上烏鴉已飛向幾人,罩袍底下也烏央烏央涌出烏鴉群來,中間一只速度極快,直楞楞地沖杜世閑抓來!
杜世閑忙往后一躲,哪知昨晚太過勞累,今日這一身酸軟的骨頭根本反應不過來,眼看那烏鴉的爪子已然要抓在自己臉上!
杜世閑躲無可躲,心下已準備著臉上被抓一道了,便閉上眼,怕這一爪抓瞎了自己的眼,眼睛剛閉上,耳邊便“忽”地一響,緊跟著感覺身體一動。
杜世閑忙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眨眼功夫竟離剛才站立的位置已有十余步遠了,唬得杜世閑“呀”了一聲。
這時,頓不文的聲音響在耳邊:“別呀了,你可欠我的人情啊?!?p> 杜世閑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誰挽著,聽聞頓不文的聲音后忙向右邊一看,微微喘起氣來的頓不文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這頓不文好俊的輕功!
杜世閑忙回了一句:“謝了?!边€未再說些什么,便聽見“噗楞楞”的聲音響起。
杜世閑忙看向前方。前方剛才自己站立的位置現(xiàn)在竟然遮天蔽日的全是烏鴉,田星原在里面只偶爾露出幾縷淡黃色紗袍的顏色,其余的便只有烏鴉的黑!
杜世閑一下心急,腳下踏著百花羞步法便要上前助陣,哪知兩步踏出身子便一個趔趄,人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頓不文在身后暗笑一聲,便一閃身走向前去,人到杜世閑身前十余步時才有話音傳來。
“你看好自己,我去幫手!”
杜世閑聞聲站定身形,還沒暗自懊惱一番自己,便被頓不文的輕身之法吸引了所有注意。
他這步子也不知怎么邁的,往往向前一蹬,身子竟向旁邊挪去,偶爾兩腳一打,身子還能左右輾轉,仔細看,這已經(jīng)幾個呼吸的功夫過去了,他的腳竟還未沾地!
這人的輕功一展,好像憑借清風一般,實在是生平僅見。
杜世閑正贊嘆著頓不文的輕身功夫,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光來,杜世閑忙循著光看去,田星原竟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柄短匕首來。
這匕首雖只有兩掌大小,但匕刃直楞楞地,倒像把劍似的。
田星原武功平平,這匕首卻好似神兵,只一挨著烏鴉,便能把烏鴉斬成兩截,雖說在烏鴉群中略顯狼狽,但靠著這短匕,一時間這烏鴉群還正奈何不得她。
烏鴉群涌,頓不文雖輕功精妙,但也和田星原匯集不得,田星原力氣不強,這一會兒已狼狽不已,杜世閑局外人看著,心知烏鴉群馬上就要制敵,一時間有些急躁起來,可又無可奈何。
屋里那人也好似等的有些急躁,隨手一擺,一股硝石味道散在場中。
杜世閑正疑惑著,忽然一只烏鴉竄進了硝石味中,竟突然炸裂開來,碎肉濺到別的烏鴉身上,還能引得其余烏鴉盡皆炸開。
不一會兒,這里就像是放起煙花一般,血肉伴著黑煙,鋪滿了整條街道。
杜世閑已看不清場中二人,心急之下正要強自上前,忽然聽到場中傳來頓不文的驚呼聲。
“你可來了!”
杜世閑一愣,還未出聲詢問,一個胖碩的身影便凌空躍起,直沖屋里而去。
杜世閑在后面看著,這胖身影正是錢根,此時錢根背后已是衣衫爛盡,黑黢黢地一片。
杜世閑正想著,屋里之人已破窗而出,踩著不知名的步法便要逃去。
杜世閑忙大喝一聲,幾步上前便要攔截此人,誰知兩腿乏力之下,竟趔趄到了這人身前,胸腹大張,似是來尋死一般。
杜世閑還未站定,那人已一掌拍來,掌風凜冽,便是杜世閑完好之時也不敢以肉身對上。
危難之時,杜世閑下意識地一掌拍出,竟用上了靈犀掌法,真氣翻騰,像是要吹響鈴鐺似的。
杜世閑一掌既出,心下叫苦不迭,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這靈犀掌拍去,雖說自己真氣催動之下,定能先攻到敵人,但眼下自己渾身無力,這一掌有什么用?
難不成還能聽個響不成?
杜世閑正想著,一掌已按在了這人胸前,這人微微收腹,又用力一頂,果然腳步不動便擋住了這一掌。
杜世閑只覺得掌下有東西硌著自己,還未再有動作,竟先聽見了熟悉的聲響。
“丁零當啷?!?
魏青蚨
昨晚沒睡好,寫出來一章,直接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