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吶!”不知扯著身上新?lián)Q的襦裙,很是文雅的湖藍色,繡著銀色蔓枝蓮花紋,看起來就是閨閣小姐的裝扮。
“我總覺得怪怪的,那里不一樣?!?p> 燕歸舒服地瞇眼,從家里出逃奔波這么久,終于能歇息享受一下。聽到不知說話,也只是嗯地應(yīng)一聲。
“可能是你在外流浪太久了,所以這身衣服穿不慣罷了。”
也是,誰出去走江湖還穿這身!但是真的很奇怪。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完全沒有嘗試過,新的開始。
“我覺得不一樣?!?p> 看著燕歸身上男子衣裳的長度再看看自己的。
“我覺得我應(yīng)該穿你這一身?!?p> “你喜歡就去穿唄!”反正蕭家缺你這一件衣服嗎!
隔著水榭,蕭寶憂心忡忡的,杵著小胖下巴皺眉頭,還學(xué)著家里長輩哀聲嘆氣起來。
把自己活動場所搬到自己妹妹院子里的蕭宸翻著上次沒看完的書。
“怎么了?”眼都不抬一下,繼續(xù)一目十行。
“你瞧瞧!阿姐真有出息?。∽约夯貋砹诉€帶著個小夫婿,嘖嘖!瞧著就比她小,就是那個,什么那個老牛吃嫩草!把我家的臉哈丟盡了!”
蕭寶一臉裝深沉,目光滄桑地看向自家哥哥,就看到蕭宸抖了一下。
“阿爹不是常記掛女兒嗎?人呢?”
晏珂覺得自己最近都笑不出來,指了指屋檐上那灰黑色瓦,撇撇嘴。
蕭寶極目遠眺終于從瓦里看到衣服跟瓦片同色的蕭溪寒。
“父親比你還著急小白的婚事?!笔掑防^續(xù)看書,“小白自己是有婚約的?!?p> “哦!是嗎?”蕭寶驚叫,雖然聽起來很假,“那她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嫁出去呢!”
“那是因為這婚事,”蕭宸停了停,“是不成的?!?p> “我的親閨女喲!”蕭溪寒帶著一臉慈愛看著不知,“都瘦了!”
“呵呵。”目前不知還是接受無能。
“蕭家主,我還是不認為我們之間有父女關(guān)系的。畢竟你至少要給我個解釋?!睘槭裁磩荽笕缡捈遗畠簳麟x在外呢?還是這樣一幅模樣。
“那個,不重要了?!笔捪迤鹉榿恚粗恢至?xí)慣地傻笑。
“你十三歲就離家出走,因為身體不好,爹爹也怕你出事就拜托了你家舅舅給你找了個保鏢,叫御劍。那人怎么沒跟著你呢?不過這不打緊,你告訴爹,你咋這個樣子了呢!還失憶了!”
我?我要是知道還問你!不就想套話嗎!
“你不是都說了我失憶了。但是??!我忘了自己離家出走以后的事,您只少也告訴我小時候的事吧!也許我就想起來了!”
“呃,那個啥,閨女往事不堪回首,既然都忘了你那就命運,你就應(yīng)該重新來過,對吧!我們就不要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笔捪阒Γ瑤е繌?。
奇怪!有什么不能說的嗎?而且這態(tài)度不像是一個父親對離家不歸的女兒,反而有著小心翼翼害怕。
“你真是我父親?”
“你真是我的爹爹嗎!”十年前孩子稚嫩卻怒氣沖沖的臉和如今長開了卻瘦削的面容重合。語氣不再沖動易怒,卻疏離得很。
像是陌生人。
蕭溪寒頓時口里發(fā)苦,覺得胸口悶疼得很。
后背被輕輕拍了,長子站在他身后,眼神很是猶豫。自從蕭宸長到十歲離開父母到芳菲林居住,父子之間就沒有多少親密。
后來因為蕭蘅白的出生,更加難堪。
“我來告訴你吧?!?p> “嗯?”不知歪著腦袋,含著的葡萄掉在地上。
“這就是蘭汀最高的花樓?”成懌皺眉頭。拂手捂住鼻子,有些不悅。
“是香氣太重了嗎?”引路上來的只是一個跑堂,也不是管事的不夠敬重,而是這位爺實在挑剔得很,覺得他們身上味道還不如汗味。
“嗯。太臭了?!庇质沁@個形容。
君同也是很不適應(yīng),為什么約人要在花樓這種地方。
成懌長身玉立,遙遙擺手示意,君同點頭,身后隨侍涌進來把所有的香爐,帶香的垂囊各種香味的事物都換下來,解開隨身攜帶的藥囊換上。
“這種怪味,能招人喜歡嗎?”成懌皺皺鼻子,他身上有一半妖族的血統(tǒng),嗅覺較常人更加敏銳。
懸掛在梁上的紗幔微微飄起,君同目光頓銳,長劍一出就破開了紗幔,劍芒直指藏在后面的人。
那人卻直挺挺站著,罩住臉只剩下一雙眼睛,眼眸是異于常人帶著些許青色,看著成懌不說話。
“君同,無事。”成懌扇扇氣味,在美人靠那兒坐下,有些慵懶地仰著。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成懌才會如此坐姿,君同收回寶劍。
那人扯下面罩,也是大咧咧地坐下,坐姿豪邁極了,君同皺皺眉。吩咐其他隨侍退下,孟中去打點廂房所以不在。
“找到了沒?”成懌極其散漫,淡色眼眸微微瞇起,顯得很是慵懶。
“那丫頭太會竄,也忒能藏了。要不是你說她不會離黑海太遠,我還真找不著。”
面罩男揚手扇扇風(fēng),手上的指甲極長,指骨修長彎曲得不像人。
“月下酩,你什么時候滾回去?!背蓱严掳涂吭诎笌咨希揪陀行┐菩勰娴奈骞倏雌饋砀袷桥?,睫扇輕綻,膚色白皙,更添幾分陰柔憐人。
繞是月下酩是見慣妖魅惑人,也覺得禁受不住。想當(dāng)初不就是被這幅長相騙了才被識破身份還被坑了給他跑腿。要不是還沾親帶故的,估計現(xiàn)在早被他給綁著送回百妖谷了。
不過正是由于是親戚,怎么可以看著他裝娘扮女無動于衷。
“你怎么這幅樣子!”月下酩想了想該如何勸說一個人。
“要是姑姑看到了會以為自己生了個女娃!”嗯,用親人來威脅恐嚇?biāo)?!對!我真是太有才了,也算是像半個人了吧。
“娘親要是生個女兒或許會更高興?!背蓱珎?cè)臉靠著桌面上,另一邊腮就鼓起來。
“又沒有人管我?!编洁熘?p> “我不是你表兄嘛!我管你?!?p> “不要你管?!背蓱粗孪迈づみ^頭對著外面。
“我想被管著的人不見了?!币恢患t蝶停在他肩上。
……
不知看著前面高了自己一個半頭的人,走在陽光普照的街上,他的影子還能幫我遮著陽。
被牢牢牽著的手,有些晃悠。
蕭宸還是板著臉,其實也不是在生氣只是他天生就這樣,只要不笑出牙齒來就是嚴(yán)肅的表情。
現(xiàn)在嚴(yán)肅的蕭宸正拉著自家妹妹,懷里抱著一堆小玩意,什么撥浪鼓,小風(fēng)車還有各種簪子扇子手絹糕點。不知嘴里塞著粽子糖,還捏著糖人。
蕭家兄長帶著歸家的妹妹上街來了,滿街商鋪小販都把自家的東西死塞硬給,說是補給小姐的禮物。于是就成了這樣子。
“哥哥!”不知大叫。
“嗯?!辈恢攘撕镁?,蕭宸才應(yīng)答,耳根發(fā)紅,嘴角忍不住上揚。
“我要這個?!?p> 雖然不知已經(jīng)不小年紀(jì)了,但是由于身高問題,看起來還像個十幾歲的孩子,蕭宸滿眼都是溫柔。
跟在后面當(dāng)小廝的蕭寶氣得坐在地上大哭,透過指縫偷窺,蕭宸跟沒聽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