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畫中仙
聽了端木玉的話,莫風(fēng)的心頭極為激動,他卡在力武境七重境界,已經(jīng)很久了,這一次如果可以從端木玉這里得到一些好處,那么,沖擊真武境也不是沒有可能性。
“輕語,還不去陪陪端木公子?”莫風(fēng)催促莫輕語,道。
“要去你自己去。”
莫輕語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旋即,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議事大廳。
“莫輕語,你這是不將我放在眼中嗎?”
端木玉冷冷的看著莫輕語,說道。
“嗤嗤嗤……”
與此同時,從端木玉的身軀之上,激涌而出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那股氣息,令人感覺極為恐怖,似乎置身于無盡的地獄深淵之中一般。
“你想多了,從始至終,我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中?!甭勓?,莫輕語并未回頭,說道。
她不是奴隸,不是不開化的野獸。
她是個人。
她是一個有靈魂的人。
為什么要被別人安排?
不自由,她寧死!
即便是端木家族又如何?
“放肆,你這是找死嗎?”
一名族老的臉色,因為憤怒,變得極為漲紅了起來,咆哮道。
“輕語,快跟端木公子道歉?!蹦L(fēng)也是臉色一變,連忙呵斥莫輕語,說道。
如果引得端木公子不快,莫家可是會覆滅啊。
現(xiàn)在,莫家覆滅與否,不就在端木玉一念之間嗎?
“道歉,不可能?!?p> 莫輕語咬了咬嘴唇,說道。
此時,她想到的是杜燦。
如果這個時候,杜燦在就好了。
“不可能?”聽了莫輕語的話,端木玉的臉色,也是變得愈發(fā)陰沉了起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說道:“你的底氣,是那個杜燦嗎?呵呵,等我調(diào)查清楚,如果他跟香妃娘娘沒有關(guān)系,那么,他就死定了?!?p> “如果他死了,整個端木家族,都要給他陪葬!”莫輕語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說什么!”
端木玉的眼睛,登時變得血紅無比了起來。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看不起自己了!
這是根本就不在乎生死了!
生死置之度外!
瘋了嗎?
此時此刻,聽聞莫輕語的話,周圍的族老都震驚了起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莫輕語竟然語出驚人!
“大逆不道,你竟然敢說出這樣喪心病狂的話來!”莫風(fēng)都怒了,就要抬手打莫輕語的耳光。
“好啊,你打我?”
莫輕語直視著莫風(fēng),眼中滿是失望。
這位昔日在自己心中極為偉岸的父親!
真實的面目,竟然是這樣的……
莫風(fēng)終究是下了手。
“啪!”
莫輕語的臉上,登時有了醒目的紅印。
“從此,你我父女情分盡斷!”
莫輕語咬著紅唇,如疾風(fēng)一般,離開了議事大廳。
她沒有流一滴淚。
眼淚。
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因為,他不在啊。
如果他在的話,自己也許就會哭了吧。
如果自己哭的話,他肯定會哄自己吧?
如果他在,誰敢欺負自己?
一個人之所以感到委屈,是因為她知道會有人來哄自己、安慰自己……
此時的莫輕語,便是如此。
“對不起,端木公子,我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蹦L(fēng)連忙賠笑道。
他生怕端木玉發(fā)怒,將莫家給覆滅掉了。
“呵呵,莫家主生了個好女兒啊?!?p> 端木玉冷笑道。
“端木公子,息怒啊?!?p> 莫風(fēng)顫抖道。
“呵呵,莫家主不要緊張,放心,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可不會輕易發(fā)怒的,現(xiàn)在,你們所有高層都跟我走,家族的年輕子弟也跟我走?!?p> 端木玉直接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是是是,都跟端木公子走?!?p> 莫風(fēng)連忙準(zhǔn)備去了。
……
莫輕語的心頭,久久無法平靜。
她來到了一處墳塋跟前。
上面,連墓碑都沒有。
四野吹起夜風(fēng)。
很冷。
她的心,同樣很冷。
墳塋很小。
不過是一個小土包罷了。
這里面,埋葬著她的娘親。
“娘,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我也沒有辦法,莫家我無法待下去了,其實,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p> “可是,如今……我……真的沒有辦法了?!?p> “沒有實力,連尊嚴也無法保全?!?p> “我怎么會做端木玉那種人的小妾?”
“他連杜燦的千分之一都不如?!?p> “可是,娘,我可能見不到杜燦了。”
“我……真的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回來見你?!?p> 莫輕語折斷了一條樹枝。
她為自己的娘親,最后掃一次墓。
她在墓前停留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后,莫輕語頭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面。
她用長劍斬落了自己的一縷墨發(fā),放到了一個小巧的玉盒里面,貼身收好。
之后。
她看向了墻壁之上懸掛的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美人。
如玉一般。
何處有佳人?
便在空谷中。
容貌無雙,沉魚落雁。
朦朧,綽約……
“畫中仙,我決定了,我隨你修行?!?p> 便在此時,莫輕語竟然開始對一幅畫說話。
如果別人看到的話,定然會嗤笑莫輕語。
莫輕語這是受刺激了嗎?
“你真的決定好了?”
畫中仙竟然開口了,眉目都活躍了起來,臉上溢滿了笑意,芳華無限。
“我決定好了?!?p> 莫輕語咬牙道。
“你可知道,你會付出什么?”
畫中仙提醒道。
“五十年壽元,我知道?!?p> 莫輕語咬了咬紅唇,說道。
她從來都沒有這么想要實力過……
從來沒有……
為自己。
也為杜燦。
“失去了五十年壽元,你會變成垂暮老人,你也愿意嗎?你也應(yīng)該清楚,一個女子失去了最美好的年華,這是多么殘酷的事情,如果你是一時沖動,那么,你可以不選擇這樣?!碑嬛邢衫^續(xù)說道。
“我想好了,這就是我的選擇。”
莫輕語說道。
“你有什么心愿?”
畫中仙又問道。
“我的心里有一個人的位置,不過,我卻不得不離開他。他很危險,我想幫他一次,一次就好。”莫輕語說道。
她想再離去之前,為杜燦做些什么。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
她不會主動索取什么。
她很想為自己心愛的人做些什么。
其實,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了杜燦。
只是這些年,那份愛意,塵封了起來。
她六歲那年,杜燦五歲那年。
他們相遇在莫家的后山。
那一眼,便是一輩子。
他們一起追逐過螢火蟲。
也曾被螢火蟲所包圍著。
那是他們曾經(jīng)最為快樂的時光。
因為杜燦,因為他,那段時光,一回想起來,都是柔軟的。
十年前的夜晚,流螢漫天。
他為她抓住了一只螢火蟲。
她以為那是一生。
抓住的,就是這一輩子。
曾經(jīng)的那份愛。
此時,瘋狂的在心里,滋生著。
因為愛,她要行動。
端木玉,要死!
其實,如她看來。
不論是端木家族,還是風(fēng)月清,都得死。
她不允許有威脅他的存在!
決不允許!
“我知道了,他很幸運。這對我而言,不算難事,我會讓你跟他再見一面,希望你運氣足夠好,以后,還可以見到他?!碑嬛邢捎挠膰@了口氣,旋即,畫中的玉手,徐徐掠動而出,直接抓住了莫輕語的皓腕。
“多謝?!蹦p語紅了眼睛。
真的不在乎嗎?
怎么會不在乎?
哪一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她。
可是莫輕語啊。
她曾經(jīng)那么高傲過。
她怎么能不在乎?
可是。
她知道。
她越是在乎,就越是要這樣做。
“嗡……”
那一瞬息,莫輕語只感覺自己的生機之力,不斷地流逝著,很快地,她的頭發(fā),就變得霜白了,皮膚也都是皺紋了,牙齒也松動了……
頭發(fā)就像是枯草一般,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
“你要去見他,對嗎?”
畫中仙問道。
“對。”
莫輕語說道。
“我?guī)闳ァ!?p> 畫中仙笑了。
下一刻。
她將莫輕語直接拉入了畫中世界。
“熊!”
美人圖卷,登時燃燒了起來。
似乎。
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莫輕語離開不久。
莫風(fēng)帶著一眾族人,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輕語,快跟我走,不要任性了,能夠成為端木公子的小妾,是你的榮幸!”
莫風(fēng)喊道。
結(jié)果,莫輕語沒有回應(yīng)他。
因為,莫輕語根本不在這里。
“輕語?”
莫風(fēng)有些疑惑。
他連忙仔細搜尋起來,結(jié)果房間里沒有莫輕語的身影。
“都給我去找輕語!”
莫風(fēng)喝道。
“是,家主!”
聞言,莫家人當(dāng)即行動起來。
很快,眾人集合,都沒有找到莫輕語。
“怎么會?”
“輕語到底去了哪里?”
莫風(fēng)有些慌張了。
如果端木玉看不到莫輕語,該怎么辦?
誰知道端木玉會不會動怒!
“怎么了?莫家主,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啊?!北阍诖藭r,端木玉搖了搖手中的羽毛扇,微笑,道。
“這,端木公子……輕語,不見了。”莫風(fēng)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說實話。
“什么?不見了?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見?”端木玉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了起來。
他已然決定,等到結(jié)束了秘境之行,就狠狠蹂躪莫輕語……
這個賤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早就殺了!
他看重的,可不是莫輕語的武道天賦,而是莫輕語的美貌!
畢竟,在天水城這個小地方,力武境五重,根本不算是什么。
他,彈指可滅!
“賤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竟然不知好歹……”端木玉的心頭,登時涌現(xiàn)了一抹殺機。
“端木公子,我也不清楚啊?!?p> 莫風(fēng)連忙擦著冷汗,說道。
“好了,不管她了,我們先去暮光森林,輕語的事情,之后再說?!倍四居駬u了搖手中的羽毛扇,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是是是……先去暮光森林……”莫風(fēng)連忙道。
而此時。
暮光森林的一處上空之地。
十多頭龍獸,肆意的飛掠著。
它們的氣息,極為恐怖。
領(lǐng)頭的,乃是一只冰火雙頭龍!
在其之后,還有十一只鋼爪龍!
附近的妖獸,連忙躲避。
無他,這一股股的龍之氣息,簡直太恐怖了!
在那只冰火雙頭龍的脊背之上,杜燦正按照小幽的指引,趕赴紫瞳族的一處營地。
“杜燦,看到遠處的石林了嗎?他們就在那里扎營?!毙∮臑槎艩N指引了一處地域,連忙說道。
她的心頭是有些慌亂的。
她很想救出自己的姐姐。
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夠亂來。
不然,自己的性命和杜燦的性命,都會搭進去。
按照杜燦的想法,是準(zhǔn)備抓住一個紫瞳族的族人詢問情況的。
“明白了?!?p> 杜燦點了點頭,說道。
在那群龍獸的后方。
一個如仙一般的女子,正拉著一個垂暮的女子,掠動而來。
她們兩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