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還沒有說出來自己想要說的話，便被一聲驚喜的聲音打斷。
“姐姐，你怎么在這里呀？”叢林身處跑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晃著小腦袋朝著零一蹦一跳地走來。
零慌亂地看去，妖嬋的身后還跟著個她有些不敢直視的人。
“嬋兒，父親……”她先是回應了妖嬋的話，又低著頭朝著妖燾恭敬地叫了聲。
手心冒出了細密的汗，她不由得在攥緊了拳頭，生怕被妖燾責怪。
她出來時并沒有跟妖燾報備，還在外頭過了夜，如今竟巧的在這里碰見了。
她不禁疑惑地看著笑嘻嘻的妖嬋，照妖家的地盤離這里的距離，不像是能走到這兒的情況，難道是故意來找她的？
妖嬋像是聽到了她心中的疑惑似的，拉著她的手說道：“姐姐，我們來看螢火蟲，這里有螢火蟲！”
妖嬋一邊說著，一邊用兩只手拍起了螢火蟲，但是螢火蟲飛的高度都比她能夠得到的高，所以并沒有抓到。
妖燾似乎并沒有要責備零的意思，甚至像看不見她似的，只是將視線投在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眼睛里有零看不懂的神色。
蠻在后頭輕輕握住了零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汗后捏了捏，無聲地給了她安慰。
“唉——”
妖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雖然也有上千歲了，但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倘若忽視他一雙幽深的雙眼的話，反倒像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小伙子，此刻嘆氣身旁徒增一層朽木老枯的意味。
零平日里都沒有把視線在妖燾身上停留太久，這時候聽到他嘆氣不自覺地看了過去，妖燾周身的氣場像是漩渦一般，讓我深深地陷了進去。
仿佛這個世界都陷入了沉寂，連風都帶了腐朽的味道，從她的毛孔等一切可侵蝕的地方滲透進去。她感覺自己要死了，但是又那么平靜，沒有絲毫的痛苦，單純是感覺生命的流逝。
就在她越陷越深時，自己的手突然被用力地握住，她猛地從其中醒過來，望向了抓住自己手的人。
“怎么了嬋兒？”
妖嬋握著她的手力氣巨大，有些不像是小孩子能有的力氣，零甚至痛得不由得抽了抽手，抽了幾下才抽出來。
妖嬋微微低著頭，讓零看不清她的表情，倘若她看到一定會嚇了一跳。
妖嬋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零的腳，圓圓的眼睛充滿著黑氣，像是入魔了一般。但是猛地一個機靈，恢復過來。
妖嬋緩了一會才抬起頭，臉上表情瞬間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說道：“姐姐在這里干什么呀？也是看螢火蟲嗎？”按道理說零現(xiàn)在應在妖宅她的小院子里，怎么會和一個男的跑到這兒來。
零瞥了一眼妖燾，看他仍舊對此沒有反應，才應了下來。
她又疑惑地偷偷看著妖燾，奇怪自己剛才的狀態(tài)，仿佛要升天了一般，這是以前在他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她不懂人格修煉方面的東西，所以不太了解她剛剛的狀態(tài)是多少人做夢都想進入的參悟狀態(tài)，一般人進入這個狀態(tài)后都會實力大漲，將會比同樣數(shù)量人格的人厲害數(shù)倍。
妖嬋也不例外。沒吃過豬肉但是她見過豬跑，夢寐以求進入的狀態(tài)就這么在這個廢物身上出現(xiàn)了，她差點失控，要不是緊要關頭妖燾在她腦中給她一個提醒，說不定直接因為嫉妒對零出手了。
一個供她使用的的軀殼而已，她早晚要拿過來。
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孩子心里想的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成為了某些人眼中的肉刺，不除不快。她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蠻，說道：“是呀?！?p> 零的手還被蠻拉著，她本來看妖燾來了想把手抽出來，卻發(fā)現(xiàn)蠻死死地握著，抽不出來，也就放任他握了。
妖燾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兩人的互動，打量了著蠻，若有所思，卻并沒有出手干涉兩個人的意思。
鬼家的人，很有意思。鬼家跟他的研究方向可是有些不同呢，不過，這兩個人有這層關系也省得他之后再麻煩了。
“妖嬋，走了?！彼尺^身子轉(zhuǎn)身離去，他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看這兩個人到了哪種程度，如今目的達成了自然回去了。
妖嬋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妖燾走了。
妖燾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說道：“妖零不用跟上來了?！?p> 正糾結要不要和他們一塊回去的零聽到妖燾的話后舒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又有些失落，到底父親還是嫌棄她才不讓她跟著。
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捏著她的手心說道：“小妖兒，再不看螢火蟲就沒有了?！?p> 原來在妖燾他們到來之后螢火蟲發(fā)出的亮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如今只有零星的幾只在黑暗中掙扎著。
零的心情一時有些復雜，不知道是因為螢火蟲還是什么，她楞楞地望著阿蠻，想起了之前沒說說出的話，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想要說出來。
“阿蠻……”
蠻看著她的眼睛，眼睛里含著期望，對她即將要說出的話有些緊張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激動，他的嘴唇不自覺地顫抖。
“我也喜歡你。”
零最終還是正視了自己的內(nèi)心，回應了阿蠻的告白，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只是單純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不知道阿蠻會在這個突然吻住她。
夜空中最后幾只螢火蟲消失了，念山又恢復了過往的寂靜與黑暗。
離去的妖燾和妖嬋回到了妖家在念山的地盤，妖燾坐在高位，妖嬋則恭敬地站在下方，等待著他的吩咐。
這個畫面尤其恐怖，一個5歲的小孩兒以如此成人化的姿勢和態(tài)度行事，而妖燾卻習以為常般地吩咐道：“調(diào)查一下妖云的死因是不是和妖零有關，不要擅自行動，不要暴露。”妖云就是之前提到的妖家旁系的人一個女孩兒，經(jīng)常欺負妖零的那個，被發(fā)現(xiàn)在一個小巷子里被人分尸了。
妖嬋恭敬地應了聲便退下去了，眼睛微微瞇著，不知道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