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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青丘小狐君

迎娶

在下青丘小狐君 攏蘇 2108 2019-08-16 12:20:00

  一旁看熱鬧的涂山煙捧著臉,雙眼冒星,看秦清的眼神十分敬仰。

  敢說天君行事荒唐,真的算是八荒頭一遭,一張利嘴堵的“奸夫淫夫”啞口無言。

  “天后當(dāng)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蓖可綗熌袊@。

  秦清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極少人知道天后秦清在成為天后之前是個人類。

  她做人那些年已不可考,只知道當(dāng)時的星言門門主首徒,后來的天后秦清渡劫,做了迎春樓的花魁,喚作阮清,時人號稱“美人一笑千金難換”。

  迎春樓開在了京都,是整個京城紈绔最愛去的地方,阮清在其中艷壓群芳,獨占花魁,便可在這件事上窺見她兩分容貌。

  那是何等的傾城絕色。

  阮清擅琵琶,一曲《春江花月夜》千金難難,將軍府受寵的庶子,和親王府的世子,巴巴的捧了千金難成她入幕之賓。

  那時的阮清,是一枚艷到極致的芍藥。

  后來有人贖她,是當(dāng)朝的御史,兩袖清風(fēng)的好官,壓了祖上傳下來的一枚白玉墜。

  媽媽捧了墜子給她看,瑩潤的羊脂白玉,是塊好玉。

  她挑剔地看了半天,半晌拿出自己全部積蓄買走了白玉墜,只一身粗布衣衫跟著御史回了家。

  御史姓秦,阮清便改了自己的姓,喚秦清。

  秦御史為官正直,得罪了不少人,政敵便拿這件事大做文章,攻訐他貪戀美色,皇帝削了他的俸祿,斥責(zé)一通,秦清便自請出府,依舊穿著來時的粗布衣衫,面容沉靜的屈膝行禮。

  秦清想,她也許只是看不得他受這把沒頭沒尾的羞辱,卻從未想從御史接她出了那個地方,他便成了秦清放在心上的人,如此,又怎舍得讓他受半點委屈。

  終是御史拉住了秦清,他看著她,“阿清,可愿嫁我?”

  他眼底一片天山雪光,耳朵卻是通紅,秦清卻輕輕推開了他的手,“御史,娶了阮清,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門不當(dāng)戶不對,阮清花柳之地出來的女子,身上太多流言蜚語,你會后悔的。”

  竟是連御史給她的姓也不要了,擺明了恩斷義絕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牽連。

  她的聲音古井無波,御史卻更加用力拉住她,“我不在乎,嫁給我,做我的妻,做秦夫人?!?p>  做他的妻,做秦夫人。秦清勾唇,竟是對未來有了憧憬。

  秦夫人啊……

  “可是認(rèn)真的?”

  “自然?!?p>  “可不后悔?”

  “從未后悔。”

  半月后,秦御史大婚,十里紅妝迎了迎春樓的花魁姑娘過門。

  他頂住了小人的攻訐,圣上責(zé)罵,街頭巷尾無數(shù)人看熱鬧的目光,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她迎進(jìn)了秦家大門。

  喜堂上看著敬茶的新婦,秦老夫人嘆道,“秦家本書香世家,現(xiàn)如今你入了秦家門,單你的身份便足夠給秦家抹黑,若是之后弘道厭了你,未來艱難比之如今百倍,你可不后悔?”

  秦清道:“從未后悔?!?p>  老婦人飲下茶,便是認(rèn)下這個兒媳。

  婚后也過了一段美滿的生活,琴瑟和鳴。

  秦清有時候興致來了會給御史彈段琵琶,唱上兩段曲子,更多的時候卻是待在廚房里研究些菜品。

  御史看著黑乎乎的粥,眉頭不皺的喝了一口,“阿清的廚藝有進(jìn)步?!彼纳眢w素質(zhì)也有進(jìn)步。

  秦清便給他盛了滿滿一碗,放在御史面前,“那便多喝點,這是妾特地為你熬的?!?p>  秦御史只覺嘴角發(fā)苦,“阿清有沒有想過,換一個愛好……”

  秦清癟癟嘴,作勢欲哭。

  御史:“我喝。”頗有些壯士斷腕的氣魄,可見秦御史是個做大事的人。

  婚后不久秦清便有了身子,滾圓的肚子,御史撫上那片皮膚,笑容溫柔。

  懷胎七個半月,秦御史隨侍天子上林苑打獵,為救駕擋了賊人一刀。刀上帶毒,御史不治身亡。

  消息傳回府中,秦清活活暈了過去,肚子磕在臺階上,頓時血流不止,染紅了身下幽幽青石。

  七個月了,已然有了模糊的人形,是個男孩,被包裹在一片白色的襁褓中,像一只營養(yǎng)不良的野貓。

  孩子沒保住。

  秦御史葬在秦家祖墳,秦清將頭靠在簇新的石碑上,淚水洇濕了石碑,暈出一片深青色,連掉了孩子也未曾落淚的女子,此刻哭成了淚人。

  哪個女子生來便是堅強(qiáng)的呢?秦清從前沒有人護(hù)著,迎春樓那種吃人的地方,不堅強(qiáng)一點根本就沒有活路,所以秦清冷硬如石頭。

  后來遇見御史,秦清才活出了小女人該有的樣子,天真肆意,柔軟的像一灘水一樣。

  可現(xiàn)在御史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這個女子死在了夫君墓前,以一種近乎壯烈的方式,短刃毫不猶豫的抹了脖子,鮮血飛濺。

  像極了秦清的愛情。

  這廂壁看熱鬧看到一半的眾仙君皆被請了出去,看著緊閉的大門,涂山煙依舊性質(zhì)高昂,衡陽假意咳嗽一聲,換來白眼一雙,“嗓子疼?”

  衡陽當(dāng)場凌亂。

  凝淵上神含笑看著涂山煙,涂山煙掏出錦盒,將桃枝取出遞給凝淵,“老桃樹的枝?!?p>  “多謝小狐君?!蹦郎Y拿著桃枝點頭致謝。

  小狐貍捂著耳朵,“不,不客氣。”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那我便告辭了?!蹦郎Y上神收了桃枝,含笑點頭離開。

  “等……等等?!毙『凶∧郎Y上神,凝淵回頭,涂山煙扯著凝淵上神的袖口去了偏僻處,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花紋精致的小盒子。

  “這個給你?!?p>  凝淵上神似笑非笑的看著涂山煙,到底是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枚烏金木發(fā)簪,他笑笑,“上古烏金木可不常見,小狐君這個禮重的很。”

  涂山煙羞紅了臉,凝淵上神靜默含笑的看著她,以為她又要說出什么,卻不想小狐君轉(zhuǎn)身跑了。

  跑了啊……

  凝淵垂眸,看著手中的發(fā)簪,勾唇笑了下,轉(zhuǎn)身離開。

  仙君甲:“剛才小狐君給上神了啥?”

  仙君乙:“沒看見,好像是個盒子。”

  仙君丙:“上神竟是收下了!”

  仙君甲:“難不成……”

  仙君丁:“啥啊,你快說!吊人胃口!”

  仙君甲:“我瞧著這青丘八成好事將近了?!?p>  仙君乙&仙君丙&仙君?。骸安粫?!”

  一時之間眾仙君靜默。

  不是他們沒見過世面,實在是凝淵上神從來都是高高在上清淡冷寂不惹凡塵,突然收了小姑娘的禮物,不由得他們不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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