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jīng)因?yàn)樽约旱呐橙鹾托能浭×艘淮瘟?,哪怕再來一次,她真的能夠成功嗎?p> 新娘不確定。
可是她想賭一下。
“好。”
她的目光漸漸堅(jiān)定,慕容清和嘴角勾起,掌心泛起光芒來。
因?yàn)樾履镄膽B(tài)的變化,這幻境也跟著寸寸碎裂,只是時間卻沒有恢復(fù)到該有的軌跡,在慕容清和的四周,時空都仿佛在此凝滯了一樣。
她把不知道跑哪去的白貓撈了過來,一手摸著白貓的脊背,旁若無人的進(jìn)入那些緊閉的屋舍。
屋舍內(nèi)部大多陰暗逼仄,而白日里瞧不見的女人們個個都被鎖在屋舍里。
衣不蔽體,遍身傷痕,有的月份大了,挺著個大肚子,有的月份尚淺,還沒顯懷。
幾乎是個個都懷了孕。
而這些女子面容枯槁,面上也是一副木然的神色,似乎已經(jīng)被折磨的失去了神智。
和外頭那些怨靈完全像是兩種存在。
可惜,那些怨靈就是這些女子。
“原來是怕你們?nèi)缤轨`一樣報復(fù),方才把你們鎖了起來?!?p> 慕容清和一邊給女子解著手腳四肢的鎖鏈,一邊喃喃自語。
可惜女子們身上的怨氣已經(jīng)凝成實(shí)質(zhì),哪怕被鎖住形體,也擋不住夜里怨氣凝結(jié)成靈。
寂靜的夜里,鎖鏈發(fā)出一陣又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慕容清和步伐輕盈,一個接著一個的解開了女子身上的鎖鏈。
她歪著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低頭看著白貓。
“你說,我要是現(xiàn)在解除時空禁錮會怎么樣?”
白貓頭都不抬,自顧自己的啃自己的小魚干。
慕容清和眉眼彎彎,“我這可是做善事?!?p> 白貓終于紆尊降貴的抬起頭,然后毫不客氣的一爪子拍在慕容清和臉上。
軟乎乎的肉墊還帶著熾熱的溫度,白貓喵喵喵的聲音好像在說一句話。
——你擱這跟我鬧笑話呢?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我的想法的?!?p> 慕容清和卻十分開心,而后單手打了個響指。
眨眼之間,時空的禁錮都在此時解除,那寂靜的夜也有了聲響,蟬鳴聲,水流聲,風(fēng)聲,還有一陣接著一陣的嘶吼聲。
怨靈們接二連三的動了起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而被解開鎖鏈的女子之中,有的尚且保持神智清明的,也怨毒的看向禁錮他們的人。
一時之間,慘叫和哀嚎聲此起彼伏。
有人被怨靈撕扯,有人扯著女子的頭發(fā)怒罵,還有人不斷的求饒。
慕容清和坐在樹枝上,晃著小腿,饒有興趣的看著下方的鬧劇。
槐樹村全靠從外頭買或者是拐騙女子到槐樹村來延續(xù)后代,但凡到了槐樹村的女子,無一不是像牲畜一樣被綁著,不停地懷孕,生下女孩,那女孩便會在母親面前被活生生溺死,生了男孩也不是盡頭,一旦生下男嬰,就要被送到下一家單身漢家里,循環(huán)往復(fù),直到哪天活不下去,死了為止。
有些命大的,這么折磨也硬是活到了四十多歲的,要么被扔出去自生自滅,要么繼續(xù)當(dāng)牛做馬,不過不用繼續(xù)生了,要么如同李大娘一般,雖然有個單獨(dú)的住處,卻也如同豬狗一般活著。
被溺死的女嬰、被折磨死的女子的怨氣就這么日積月累,最后成了如今的模樣。
從幻境之中被扔出來的陸元和莫良也是一臉懵,倆人一出幻境就差點(diǎn)被滿地的怨靈給啃了。
多虧倆人速度快,這才沒被怨靈給啃干凈。
那些怨靈沒有新娘的指揮,并不如同一開始攻擊陸元那般有個明確的目標(biāo)。
怨靈本就沒有靈智,全靠一股子怨氣撐著,沒人指揮情況下,只會依照本能行事,去尋找怨氣的來源。
“這些怨靈,好像并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了。”
陸元看這兒怨靈們直勾勾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皺眉。
“因?yàn)樗麄儧]被操控了吧?”
莫良猜測,畢竟幻境都碎了,操控這些怨靈的人,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消失了。
一提起幻境,他還有些心有余悸。
雖然說慕容清和破了幻境,但是他倆在幻境里該經(jīng)歷的還是全都經(jīng)歷了一遍。
這也是二人沒有一出來就對著怨靈們喊打喊殺的原因。
畢竟……他們實(shí)在是太慘了。
莫良心里忍不住慶幸,還好那就是個幻境,他是個男人,落不到那樣的境地去!
“不知道清和現(xiàn)在在哪?!?p> 陸元忍不住有些擔(dān)心,進(jìn)幻境之前,他和慕容清和在一起,這時候他卻找不到慕容清和的身影了。
他來之前可是承諾了要保護(hù)好慕容清和的安全了。
“啊,對了,清和和清雅!”莫良也反應(yīng)過來,慕容清和和慕容清雅的人影還沒看到呢!
“咱倆分頭找?!?p> 陸元沒反駁,隨便選了個方向就扎了進(jìn)去。
那些怨靈對于這兩個明顯的外來人并沒有什么關(guān)注,而那些村子里的村民這時候個個都十分凄慘。
被常年折磨的女子形容枯槁,身形瘦弱,沒什么反抗的力量,哪怕被慕容清和解開了鎖鏈,也很輕易的被那些男人鎮(zhèn)壓。
但是怨靈就不一樣了,怨靈以怨氣凝成身軀,又因?yàn)檫@槐樹村源源不斷的怨氣,讓怨靈們的身體時時刻刻都可以隨意修補(bǔ)。
有的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怨靈撕成了碎片。
慕容清和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場景,怨靈們四處游蕩,見到男人們便一擁而上,哀嚎慘叫充斥著整個夜晚。
陸元在村子里穿梭著,他似乎忽有所感,抬頭就看到了坐在樹枝上的慕容清和。
他面上露出幾分喜色,“清和,你沒事就好!”
慕容清和歪頭看著他,對著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陸元上來。
陸元足尖輕點(diǎn),就坐到了慕容清和旁邊。
白貓掃了陸元一眼,十分嫌棄的把自己的尾巴收了起來。
他上下打量了慕容清和一圈,確認(rèn)慕容清和沒有受傷之后,忍不住松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
陸元又重復(fù)了一遍。
這要是慕容清和出事了,他得提頭去見他爹去!
他爹絕對能把他的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