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棄頓時笑容僵在了臉上,這算是什么回答,至少騙他都比這句來的懇切。站在洞口的阿三聽到兩人的對話,扭頭付之一笑,原來他們家少爺也會有被人嘲諷的一天。
就在此時,“嗷~”的一聲從洞外傳來,潼玉和阿棄同時像洞外看去,只見一只白灰色身影從遠處正向山洞襲來,之后數十只灰色身影出現,霎時間,洞口外幾乎遍地都是這樣的白色身影。
“不好,是雪狼。快拿著火把!”
阿棄很快反應了過來,急忙從火堆中抽出三支燃燒著的干柴,一支遞給潼玉,另一只遞給阿三,三人堵在洞口準備迎接雪狼的襲擊。
阿執(zhí)亦是感受到了危機,強撐著身子從身旁的包袱上取出“七旬”緊緊握在手中。潼玉擔憂朝阿執(zhí)望去,只見阿執(zhí)已經支撐著身子坐在一旁,手中握著他“贈與”的那把劍。
“別看了,那些畜生傷不了我?!?p> 阿執(zhí)對著潼玉會心一笑,又似是關切地看著他。
潼玉是知道阿執(zhí)的本事的,這幾匹狼對于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那些雪狼咧著獠牙,弓著脊背,對于面前幾個鮮活的獵物,他們恨不得一口咬斷他們的喉嚨。說時遲那時快,打頭稍稍壯實些的一頭雪狼耐不住饑餓,跳躍著來到洞口只身朝阿棄撲去。
阿棄緊盯著飛身而來的雪狼將火把狠狠抽在它張牙舞爪的臉上,那狼撲身倒地沒過一瞬卻又翻身跳起。其余的雪狼看見同伴被打亦奮身朝著阿棄撲去,阿三和潼玉跟在阿棄身旁二話不說用手中的火把開始與這些畜生撕斗。一時之間,遍地都是鮮紅的血漬,那些雪狼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即便皮毛已經被灼傷成黑色依然露出猙獰的爪牙朝前撲去。
阿執(zhí)坐在洞中將“七旬”擋在身前,以作防衛(wèi),不知多時,洞外三人滿臉血腥拖拉著被爪牙撕破的衣服筋疲力竭地走進了洞內。阿棄一踏進洞內找到一個可以倚靠的山壁坐下,閉著眼睛稍作安歇,潼玉淡定坐在火堆一旁用袖口擦拭著臉上的血漬,或許是太過疲憊,片刻不言一語。
阿執(zhí)放下手中的“七旬”,斜瞅了眼身旁的潼玉,平常一向溫雅的他此刻亦累到虛脫。阿執(zhí)思量了片刻,還是撐起身子朝潼玉爬去,悄聲用袖口幫他擦拭耳側的幾滴鮮血。洞口的阿三看了看身旁已經閉眼睡著的阿棄,又瞧了瞧對面甚是曖昧的“兄妹”,撇著嘴裝模作樣靠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潼玉和阿執(zhí)兩人相默無言,那些雪狼是如何倔強的,阿執(zhí)方才盡收眼底,它們被火把打倒又突然起來,倒下又起來,掙扎到最后筋疲力竭才善罷甘休,傷痕累累的離去。
潼玉是真的累了,剛剛倒在地上準備歇息,突然一只從洞外飛進的身影讓阿執(zhí)不顧雙腿的凍瘡憤然起身。
潼玉感受到了阿執(zhí)的動向,猛然睜開眼睛,只見立著的阿執(zhí)撲面向他倒來,他伸出手用盡最后所有的力量穩(wěn)穩(wěn)接住阿執(zhí),摟在自己胸膛前。就在阿執(zhí)倒下的瞬間,身旁又聽到雪狼慘叫的聲音,阿棄和阿三也被這聲音驚醒。
阿棄苦笑道:“我未曾想過,原來一只雪狼也能如此執(zhí)拗?!?p> 阿棄只見地上的雪狼,轉眼又向潼玉看去,不自覺得面頰微赤,繼而又朝雪狼看去,這才明白。原來阿執(zhí)用幾根銀針封住了雪狼的七竅,刺穿了它的喉嚨,導致突然的用力起身腿部更加疼痛,無力的雙腿支撐不起她的身軀,正面朝著地上的潼玉撲去,還好潼玉反應及時護住了她。
阿棄和阿三看見兩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緊緊摟在一起,不免感到尷尬。
阿三紅著臉扭頭就朝洞外走去,還不忘知會阿棄,“少爺,我去給咱們找些獵物?!?p> 阿棄晃了晃神也跟在阿三身后,輕咳著掩飾尷尬,“咳咳,我同你一起吧?!?p> 兩人離開后,潼玉抬頭看了看身前已經昏厥的阿執(zhí),心跳陡然加快,這可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與女子這般親近,又想到還好阿執(zhí)沒有了意識,若是看見自己躺在男子身上,又不知會鬧出怎樣的事情。
潼玉側身坐起,抱起阿執(zhí)朝洞里挪去,此時才發(fā)現阿執(zhí)腿上已經滲出來一絲鮮紅,他急忙從包袱中找到曲昭備好的止血草,可又想到阿執(zhí)尚未出閣,若是隨意揭開她的衣物,豈不冒犯。潼玉糾結再三,可又看著阿執(zhí)受傷的雙腿只好放棄心中抵觸,輕輕撕開阿執(zhí)腿上流血處的衣物,將止血草包裹在上。
包扎完,潼玉查看了一下倒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雪狼,坐在地上獨自嘲笑道:“張潼玉啊,人家方才護了你,你竟還糾結著男女有別,該打?!?p> 念著阿執(zhí)挺身而出護了自己,潼玉貼心地為阿執(zhí)蓋上一張虎皮遮住受傷的雙腿,看著阿執(zhí)凄慘的臉色,實在想不明白,如此機靈且劍法高超的人為何懼怕嚴寒。
沒過多久,阿執(zhí)緩緩睜開雙眼,看見潼玉蹙著眉頭坐在身旁,以為潼玉是因為自己的傷勢而煩心,抿了抿干裂的嘴巴打趣道:“喂,別皺著眉頭,我又不是死了,這點傷,明日定好了?!?p> 潼玉沒有接話,直言問阿執(zhí):“你可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比如......你為何如此懼寒?”
“......”
當年阿執(zhí)為了給藥不治研制解藥,又不想讓已經半入黃土的藥不治再受藥物折磨,她只好在自己身上一次次試藥,可不曾想太多藥物積淀在體內竟形成了一股寒流。她自小就討厭冰雪,如今又有了這股寒流不僅讓她懼寒,而且只要下雪全身就會生凍瘡,就連走路都很是困難。以前在冥山即便下雪,她還是會有藥物預防凍瘡,可現在在這雪山下,她就如同廢人一般。
阿執(zhí)沉重的神色,讓潼玉心頭一緊,他果然沒有想錯,這丫頭定是有事瞞著。
“不想說?那你是想在這里躺多久?”
潼玉冷言故意激著阿執(zh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