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五子棋可是他前世中小學(xué)課上最經(jīng)常玩的小游戲,無論是作業(yè)本還是課桌上盡皆留下過斑斑印跡。
為了能在課桌上力壓“群雄”,李敢可是鉆研過許久的,因此最后還成為學(xué)校里的知名“棋圣”。
要不是害怕養(yǎng)母的“竹筍炒肉”,他早就去參加市里的五子棋比賽了。
當時市少年五子棋比賽亞軍王大明可是他的手下敗將,為此他捧著王大明的獎杯唏噓了好久。
李敢真實實力在此時展現(xiàn)了……
小手拿起再放下,不一會兒便漸入佳境,周亭長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認真以待。
你來我往間,圍觀的幾人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表情都很是精彩。
李昭兒可是與李敢一同上下課的,但夫子何曾教過他們這個?
四弟……牛了。
李老爺子本以為會很快結(jié)束一局,卻不曾想五子棋也能像圍棋一樣拼殺的如此精彩。
當即……嘆為觀止。
而蒙老頭一直在懷疑李敢的年齡,要不是瞧他身體特征不像,他真懷疑李敢是個侏儒……
心中……佩服。
李敢最終還是沒有敵過在五子棋上沉浸數(shù)十年的周亭長,壯烈的敗北。
周亭長摸了摸斑白的胡須,眼中蘊含著惆悵:“下五子棋好久沒這般盡興了,小子,能在我手上堅持這么久,你足可以自傲!
只是你小小年紀,為何有如此棋藝?額……你……如今幾歲了?”
李敢咧嘴笑著,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方才……自學(xué)的,一……歲?!?p> 剛才自學(xué)的?一歲?
“你……你……”
周亭長指著李敢,久久不能不能釋懷,敢情自己這幾十年白活了?
李老爺子輕咳一聲:“那個……老夫這孫兒有點早慧,不可以拿尋常小孩比較,亭長棋藝精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p> 棋藝精湛,和一個一歲的稚子下棋有來有回叫精湛?你確定不是在逗我?
算了……還好贏了,要不然真要羞死個人,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周亭長撿著棋子,強作鎮(zhèn)定道:“你家孫兒……了不得!”
“老周,咋的?受刺激了?沒事,老頭子與你再戰(zhàn)三百回合!”
“好!”
李敢?guī)兹擞诌B著看了好幾把,直到王氏攜崔氏、徐氏滿載而歸,這才一齊往西繡嶺第二峰方向走去。
蒙老頭望著西行的眾人,忍不住朝李老爺子方向開口道:“遠來是客,下山時若要歇腳,可往老頭子住處去,就在飲鹿槽一側(cè)。
以后再來,也可與老頭子續(xù)續(xù)今日的一面之緣,蒙氏守陵人……永駐此地,魂與陵在,永世不墜!”
李老爺子回頭一望,忍不住鼻子一酸。
“哎!老夫記住了?!?p> 李敢攥著老爺子的手,亦是回頭,眼見這一幕,悲從心來。
這幽幽秦陵中的祖龍之靈,見蒙恬后人如此忠心不逾,該是會很欣慰的。
觀覽完老母宮,下山返程時,眾人并沒有再碰見周亭長和蒙老頭,而老爺子也沒提歇腳之事。
驪山之行后,日子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
但很顯然平靜只是暫時的,自從李敢認了徐氏作干娘后,她三天兩頭往李家跑。
每次來都帶了不少吃食和小孩子的玩樂之物,李敢有些受寵若驚。
除了干娘的熱情以外,陳夫子的熱情似乎也因收李敢為關(guān)門弟子而激發(fā)了,他不滿足于一個人干講一家之言,提出了要帶眾學(xué)生去觀摩百家閣的辯論,當然,重點是帶李敢去。
李廣自然是應(yīng)允了,沾沾百家辯議有助于提升李家子弟的眼界,何樂而不為?
不過他另提出要帶幾個小廝陪同,有人看著,也好防止年紀小的被人拐走。
百家閣坐落于華陽街,而華陽街與東市相鄰,在橫門內(nèi)大街往北橫橋大道直至橫橋一帶,是長安城中最繁華的地段。
次日清晨,陳夫子領(lǐng)著眾學(xué)生,在小廝的陪同下,一路上邊走邊說著長安城有名的地方與宮宇分布。
“若將長安城分為三部分,其二為皇宮禁地,余一才是百姓及京官的居住及活動之處?!?p> 李享追問道:“那長安城有多少百姓???不擠么?”
陳夫子笑了笑道:“長安城有五萬多戶人家,二十來萬百姓居住,至于擠不擠,你看看這沿街屋落便知?!?p> 李亨掃視一圈,回道:“那確實挺擠的……”
“寸土寸金?!?p> 額……現(xiàn)在長安城的地價行情,比起前世京都好像是差不多的,除了繼承土地,外來落戶的有錢人居多。
李敢心下一對比,發(fā)現(xiàn)還是生在大戶人家好,至少衣食住行無憂,幾乎是可以做到全程包辦。
說著說著便到達了目的地。
陳夫子挑了挑眉:“看,就是這兒了。”
見里面坐滿了人,李昭兒抿嘴道:“哇,這兒真熱鬧!”
“昭兒,你牽好你四弟,跟上老夫,咱們?nèi)ザ怯^儒道之辨,此辨最是精彩!”
李昭兒應(yīng)了一聲:“嗯?!?p> 穿過人群,喧囂的聲音一齊傳入李敢耳中,他頗有興趣地聽著。
“法、術(shù)、勢三者合一當為圭臬,正所謂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吾法家以勢馭人,無往不利!”
“分辨名實,究明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此為我名家之宗旨!”
“宇內(nèi)皆陰陽,男為陽女為陰,陰陽合一,暗存天理,是為無上大道!”
“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樂、節(jié)用、節(jié)葬,成其所有,是為完人!”
“君民并耕、市賈不二!”
“……”
等到上了二樓,眾人包括李敢終于明白了陳夫子為什么說儒道兩家之辯最為精彩。
原來二樓設(shè)下了五個高約三尺的小型擂臺,儒道兩家分別出人上去辯論,直至辯到對方啞口無言,才能換下一組。
雖五個擂臺周圍共設(shè)下二十座案,但大多數(shù)人一般為了看個盡興,會圍著擂臺觀辯。
所以每個擂臺外圍都被看客包了一圈,往往會參與辯論的人才會坐在案上。
眾學(xué)生在小廝的陪同下,與陳夫子到了一個看客稍少的擂臺。
“快點辯??!等什么呢?”
臺下有人嚷嚷道。
臺上著青袍的儒雅瘦弱男子側(cè)臉道:“莫急,先醞釀一下?!?p> 陳夫子搖頭笑道:“東方朔啊東方朔,你真是干啥都與別人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