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擴音術,只是作為一個媒介,用來把驅除神術的魔力波紋擴散出去。但受限于魔力的耗損,實際作用范圍不會有鐘聲那么遠。。。”
在圖書館一樓的實驗室里,陸奇正在對魔法協(xié)會的眾人解釋著‘符文鐘’的用途。
實驗室內,聚集了白天參與戰(zhàn)斗的大部分人。
除了會長、加貝爾、和莫迪三位法師,其余人都在這里了。
會長被請去出席主堡的軍事會議,加貝爾探望心上人去了,而莫迪。。。那家伙一回來就不見人影。
白天的那場出乎雙方意料的戰(zhàn)斗,在黑夜降臨之后暫時平息。
晨曦軍以一種簡單除暴的方式越過了護城河、攻入了黑堡,占領了門樓和第一層廣場。兩側陣地上的八臺投石機,在戰(zhàn)斗中盡數(shù)被毀,總算沒有再度資敵。
神術師們想一舉拿下北段二號墻的打算,被突如其來的‘瀆神魔器’所打亂,所以只能暫時休兵,重新調整策略。
黑堡方面,受晨曦大型靈器的驚人效果影響,守衛(wèi)門樓的第二步兵團第一大隊,以及守衛(wèi)第一層北段廣場的第二大隊,幾乎全軍覆沒,估計戰(zhàn)死者上千、余者皆降。
如今戰(zhàn)線暫時維持在西側門關,和二號墻北段。
方才立下大功的銅鐘,此刻就擺在一張大實驗室桌上,被眾人圍觀、擺弄著。它身上已經布滿了細微的裂痕,好像隨時會碎落一地,肯定是不能再用的了。
十幾個人在實驗桌旁,或站或坐、各自議論著剛才的戰(zhàn)事,或討論著‘符文鐘’的設計和用法。整個實驗室顯得有些嘈雜。
“這樣一座法器鐘,能用幾次?”
阿肯饒有興趣地檢查著那些符文,用手指觸摸著鐘面上的裂痕,不時輸入一丁點魔力,激發(fā)一部分的符文,查看效果。
“白天一共用了四次,就成這樣了,你說能用幾次?你小心點,再弄就要碎掉了。”
愛麗姍揉著自己雙臂,就算是靠著法師之手來抬舉,連續(xù)舉著雙手也是很累的。更累的是不間斷的輸入魔力,以保持法器運轉,讓她感覺比和神術師大戰(zhàn)一場還累。
“這些符文刻蝕里的,都是‘星辰粉’吧?”阿肯摸了摸凹陷的刻蝕,里面有些晶瑩的線條,被融入到銅鐘的金屬里,反射出亮銀色的光芒。
“什么?這些全都是‘星辰粉’?”旁邊的瑪菲兒聞言,跑了過來,邊摸邊驚嘆道:“愛麗,你也太奢侈了吧?一瓶小拇指粗細的星辰粉末就要一千金幣,這么一座大鐘。。?!?p> “這得多少錢???”她比劃著半人高的銅鐘,一臉懷疑的看著愛麗姍:“你該不會是用光了實驗室里的全部庫存吧?”
“哪有?”愛麗姍馬上反駁道:“不過用了一半而已!”
主堡第六層的會議廳里,長桌上圍坐著黑堡的所有重要人物。
執(zhí)政官維卡坐在上首,兩旁在座者和以前列次的晚宴出席人員差不多:近衛(wèi)步兵團的哈斯將軍、第二步兵團的杜特斯將軍、魔法協(xié)會的懷古會長、書記官福克斯等等。。。都是老熟人了。
“可怕,太可怕了!”
負責匯報的第二團第三大隊長喬治面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
“我在門關上看得清楚,那些人就像小說中的不死生物一樣,怎么都殺不死。。。身上插了幾十只箭,甚至被五六根長槍穿透,都不會倒下,簡直是怪物。。?!?p> “你確定不是那些神術師搞的鬼?”有人出聲問道。
喬治肯定地答道:“不,那些神術師的治療范圍不會超過十幾個人,效果也沒那么夸張。但是當時廣場上所有晨曦軍都是這樣,墻頭上也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大隊長一離開,杜特斯就大聲說道:“你們看,這個什么大圓盤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我從沒見過范圍這么廣、治療效果這么強、持續(xù)時間還這么長的法器!
為什么我們的情報中沒有這個東西的任何信息?這是嚴重失職!”
杜特斯這話,明顯是在針對哈斯屬下的近衛(wèi)軍偵察兵。
黑堡內由于馬匹不足,所以被優(yōu)先撥給了哈斯的偵察隊,這是維卡為了確保能有一只移動兵力。
但是隨著晨曦軍的到來,外出的道路全部被堵,而所有人都不同意主動出擊突破重圍,所以哈斯的偵察兵最后只能在瞭望塔、箭樓上,用望遠鏡監(jiān)視敵營。
哈斯一聽到這話,立時就爆了,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杜特斯!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說過多少次?敵人在建造攻城器械!我說要主動出擊,去摧毀敵人的工地!是誰一直不肯配合我的行動,在這里坐吃等死?現(xiàn)在知道敵人的厲害了?這么大的門樓、這么大的北段廣場,一天都守不??!你不去反省自己,反而還來怪我?
要不是我的人。。。和協(xié)會的法師們一起,擋住了神術師的突襲,他們現(xiàn)在可能已經攻入內層了!”
杜特斯被哈斯的反應嚇了一跳,臉上漲得通紅。
這個粗鄙的老農,自從多納死后,就越來越囂張了,竟敢這樣對我說話!要不是現(xiàn)在還要依賴他的近衛(wèi)軍,我就要他好看!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圓盤,我又怎么會一天就損失了兩個大隊?這讓我怎么守?我的士兵已經在拼死奮戰(zhàn),但是如果不想想辦法對付它,就算我把整個第二團填進去也沒用啊!”
“拼死奮戰(zhàn)?我怎么聽說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投降了?甚至幫著那些驢子操作床弩,來攻擊我們?該死的叛徒!”
“你說什么?你說誰是叛徒?!”
兩人你來我往、面紅耳赤的吵了半天,誰也壓不下誰。
上首的維卡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哈斯的話,把他也罵了進去。當初正是他屢屢否決了哈斯的出擊提議。
但與此同時,他對杜特斯也很不滿。無論怎么說,這么輕易就丟掉門樓也太說不過去了,那可是黑堡的大門!
不過現(xiàn)在他還要靠這兩人來守黑堡,所以也不能仍由他們這樣吵下去。
他用力在桌上敲了敲,制止了他們繼續(xù)爭吵,然后轉向右邊的老法師,一臉誠懇地道:“懷古閣下,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對付這個敵人的靈器?”
懷古面無表情,淡淡地道:“沒有?!?p> 老法師看他們吵來吵去,都沒有提到一個關鍵點,那就是:敵人的大量法器是哪里來的?
顯然都在回避這個問題,他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維卡表情一僵,還不等他再問,杜特斯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懷古閣下,你們魔法協(xié)會就不能主動出擊,到城外去把那個東西毀了嗎?”
老法師眉頭微皺,從桌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那種大型靈器,是晨曦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堆積出來的秘密武器,肯定有嚴密的保護,哪有那么容易摧毀?”
“可是,那只是一個木質平臺,只需幾顆火球過去,就可以燒毀了不是嗎?”
這時哈斯插嘴道:“幾顆火球?你以為那些神術師是死的嗎?”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老法師,雙手比劃著:“在白天的戰(zhàn)斗中,你們好像使用了一種新的法器,是一座銅鐘?如果我沒看錯,是從瞭望塔中取下來的吧?
當時我就在三號墻上,看到你們和神術師的戰(zhàn)斗,你們是用那個法器擊退了神術師對二號墻的突擊,對吧?”
“閣下,那個法器有什么效果?能不能大量制造、大量使用?”維卡連忙追問。
他之前就有聽聞這件事,但是白天的戰(zhàn)事相當混亂,很多事情他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聽到哈斯提起此事,才意識到這或許相當重要。
“如果可以大量制造的話,是不是可以發(fā)起反攻,把那些驢子、瘋子重新趕出去?”杜特斯也緊接著問道。
老法師瞥了一下眾人那期待的表情,心下暗嘆。無論如何,大家還是盟友關系,該幫的還是得幫。
“那是個驅散法器,威力沒你們想的那么大。今天不過是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一但他們反應過來,就沒那么大的效果了。
而且,這個法器只對‘離體’的神術有效,對于晨曦軍身上的增幅是沒辦法的。。。
也就是說,想要用它來抵消敵人的大型靈器效果,是不可能的。”
不管眾人那失望的表情,老法師繼續(xù)給他們潑冷水:“這法器的制作需要大量珍貴的魔法材料,且使用壽命大概只有四到五次,之后便會損毀。白天那個現(xiàn)在已經不能用了?!?p> 想到這個他就感到一陣肉痛,愛麗姍那個敗家女。。。
維卡深吸了口氣道:“不管怎樣,至少能夠對神術師有遏阻作用,讓他們無法隨意突襲內層,對吧?”
老法師點點頭。
維卡剛剛確實想過,讓魔法協(xié)會造個十幾二十口法器鐘,然后一口氣將晨曦軍給‘敲’出去。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現(xiàn)實。但就算這樣,只要能保證對方不能隨隨便便飛來內廣場,威脅到他的安全,那也很不錯了。
“那就好,還請魔法協(xié)會盡量多制作幾個類似的法器,布置在內層各處。需要什么原材料盡管提,黑堡里有的都可以給你們用?!?p> “主要是需要大量的‘星辰粉’。。。”
“額。。。那個,可以去找??怂箍纯催€有沒有存貨。。。話說,你們的研究還沒有完成嗎?現(xiàn)在已經是秋季了?!?p> “還沒有,我的同事正在沒日沒夜的研究?!?p> “還請盡快。一旦完成,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