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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督的朝堂日志

第三十三章 貪墨事了

廠督的朝堂日志 何時以清淺 2180 2019-10-09 22:20:04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說,朕下進北鎮(zhèn)撫司的犯人,在你們?nèi)齻€衙門的眼底下自盡了?”

  皇帝看著垂頭跪在殿內(nèi)的三人,氣急反笑了一聲。

  “好,好得很。刑部、錦衣衛(wèi)、東廠的定制,既是相互配合,也是相互制約,看來你們配合的不怎么樣,制約的倒是不錯,誰都不信任誰是吧?”

  田玉寧自覺自己冤枉得很,說道:“回皇上,微臣在刑部與東廠之間,本就人微言輕,徐州貪墨一案,微臣又無權過問,刑部來向微臣要人,微臣自是不敢扣留,況且微臣也通知了東廠,斷沒有刁難之意,反倒是夏廠公明知沈昱莫他們?nèi)嗽谛滩浚蝗ヅc刑部交涉,卻在北鎮(zhèn)撫司與微臣為難,也不知究竟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夏衡聽言瞥了田玉寧一眼,道:“先行后聞就是田僉事對東廠的通知嗎?夏衡先前分明提醒過僉事看好他,僉事不發(fā)一言就放走了人,若不是我今日正好使人去問,依僉事方才在北鎮(zhèn)撫司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還不知東廠何時才能等到僉事的支會?!?p>  “我怎么就毫不在意,是夏廠公你當時在逼問我沈昱莫的安危,我想著是刑部提走了人,犯人的安危刑部自然會考慮所以才沒有憂心,沈昱莫在北鎮(zhèn)撫司時并沒有輕生的意圖,我也料想不到他竟會自盡啊。”

  “皇上,這件事都是微臣的錯?!?p>  一邊安靜了半天的段云聽此連忙開口道:“昨日夏廠督使人與微臣說,徐州貪墨的案子他這邊查的差不多了,今日要與微臣一同鞫問。是微臣想到自徐州生變后,東廠幾次審問,刑部都未參與,且此案如今牽連甚廣,微臣擔憂沈昱莫他們顧忌東廠不肯說出實情,便趁夏廠督在司禮監(jiān)當值,提前把人提了出來?!?p>  皇帝看著夏衡一臉無語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無聲的嗤笑了一下。

  “沈昱莫微臣是最后一個審問的,審問結(jié)束之時,他突然問微臣,此案他是生是死。微臣想著照如今鞫問的情況,確實也不至于死罪,就回他是生。不想他竟裝作傷重,趁獄吏攙扶時拿走了他的短刀置于頸上,逼退了獄吏。微臣勸他此案斷不至此莫要沖動行事,他只道此事因他一人而起,亦該因他一人而終,說完不待獄吏阻攔便割破了頸脈。此事除刑部的人外,亦有東廠的人為證,微臣鞫問的結(jié)果在此,請皇上詳檢?!?p>  “奴婢審問和探查的結(jié)果以及沈昱莫的尸格也在此處,與司寇的一并呈與皇上。”

  皇帝擺手示意了下陳翊,陳翊接過他二人的文冊遞了過去。

  “夏衡?”

  “回皇上,王應平與河南道薛岳處并未查出貪墨跡象。徐恩所言,與先時徐閣老在殿內(nèi)的辯解一致,只是他供述他曾讓沈昱莫將貪墨原委告知朝臣,以免貪墨案發(fā)沈昱莫以貪墨治罪徐州沈家受追贓之禍。據(jù)王應平與沈昱莫的供述,他二人曾于去年十二月通信,沈昱莫將新安江一事告知了王應平,王應平與徐恩一樣,都暫且瞞下了此事?!?p>  “微臣的審問也大抵如此?!?p>  “至于私書,徐恩與王應平都說與他們無關,奴婢有些猜測也已試探著問過,并未查出私書源自他們,不知段司寇這兒可有問出些什么?”

  見夏衡看了過來,段云尷尬的笑了笑回道:“微臣也并未查出,微臣審訊時有問起沈昱莫關于私書的事,想來是夏廠督與微臣的想法不謀而合,沈昱莫一再說王應平并未與他說過任何對前楊冢宰不利的話,私書他在朝中曝出之前從未聽聞。而且,微臣以為,沈昱莫明知此案并不足以要他性命,還是以死明志,卻也,不好再從這一條線上查了?!?p>  上首的皇帝看著手上的文書沉默了一會兒,田玉寧又開口道:“皇上,微臣還是覺得有些問題,段司寇都回了他是生,沈昱莫為什么還要自盡?微臣以為是沈昱莫經(jīng)歷了生不如死的事情,才會讓他不愿再回到北鎮(zhèn)撫司,只能以死逃脫。沈昱莫自盡確實是刑部疏忽,但是按理來說微臣把人交予刑部也并無錯處,夏廠督卻嚴詞質(zhì)問,顯然并不想讓刑部看到沈昱莫的情況。微臣前幾日聽屬下說沈昱莫身上有不少鞭傷,還病懨懨的,微臣懷疑是夏廠督刑訊……”

  “田僉事,你閉嘴吧!”

  “我……”

  段云聽到這兒忍不住了開口駁斥了一句,夏衡查了半天最需要取口供的私書都沒查到他們身上,他刑訊逼供了個什么?

  皇帝也有些不悅,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陳翊,想了想道:“行了,情況朕知道了。沈昱莫自盡這事,你們?nèi)齻€,各罰三十杖,就算結(jié)了?!?p>  聽言段云如釋重負嘆出口氣,田玉寧皺著眉一副委屈的樣子,夏衡察覺皇帝看了過來,知道這回到底是讓他不滿意了,欠了欠身。

  “都散了吧?!?p>  送著皇帝走了,幾人站了起來,段云轉(zhuǎn)身朝向夏衡,一臉歉疚道:“不好意思啊,連累夏廠督了。”

  夏衡朝他客氣的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夏衡在宮中還有事,先行一步。”

  見段云點了點頭,夏衡行了禮就先走了,耳邊田玉寧還在抱怨著自己真倒霉,段云看著夏衡的背影,眼里帶著幾分思索……

  ——————

  在北鎮(zhèn)撫司關了好些天的薛岳終于被放出來了,看著熟悉的院子,他低頭整理了下衣服,正要敲門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了,露出了劉溪一張焦急不安的臉。

  “阿姐!”

  “你怎么這會兒才回來?我還以為他們又不肯放人了?!?p>  劉溪見著了他人才放心了些,側(cè)身讓他走了進來。

  “怪我,遇上了同僚聊了會兒,想著也不遠了,就沒讓小廝來傳話,讓阿姐擔心了。”

  跟著的小廝自行退下了,薛岳隨著劉溪走進了堂屋,見劉溪上下打量著他,薛岳伸開手轉(zhuǎn)了幾圈,道:“阿姐放心,我沒騙你,沒受傷。這案子的關鍵本就不在我,只貪墨一事,他們查了賬目沒問題便也沒再為難我了?!?p>  見他除了臉色差些,再沒什么問題,劉溪笑了笑:“沒受傷就好。想你在獄中也吃了不少苦,先坐這兒歇歇,我看看廚房好了沒,得把你這幾日虧欠的都補回來。”

  “嗯?!?p>  薛岳點了點頭,目送著劉溪的身影轉(zhuǎn)過看不見了才轉(zhuǎn)身坐了回來,低頭看見桌上放著的茶水糕點,拿起一塊放進嘴里,感覺著嘴里那陣熟悉的味道,眼里漸漸盈上笑意,轉(zhuǎn)而又想起了剛才聽到的話,神色又沉了下來,帶著幾分迷茫:

  “我是對這次京察察疏有所不滿,譬如楊品等人的察處太過嚴苛,我也有些,擯斥異己的懷疑。我想上頭也是如此,所以才駁了吏部留下趙勉的意見,還接連貶斥了幾個為東林辯駁的人。但是京察拾遺,對東林也是有些不公,雖然三黨損失了宋云鞍他們幾個,但也確實讓上頭對徐閣老和談冢宰起了疑心,照結(jié)果看,私書的目的,倒也達成了,我如今也分辨不清,這私書之謀到底誰是誰非了?!?p>  “我當日揭發(fā)徐州貪墨一案,只是行糾舉之職,不想此案竟與京察牽涉在了一起,又引起了一番朝爭,還連累你入了一回詔獄,這實非我的本意……”

  是啊,這京察之謀,到底誰是誰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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