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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氣如虹

第004章 心底有人(2)

青春氣如虹 暗著亮 2286 2019-09-14 20:21:14

  蘇頌把手環(huán)住他腰身的那一刻,那顆心很微妙地動了一下,還嘀咕了一句什么話。

  蘇頌,她都知道。

  可是,她不敢承認(rèn),或者說,不愿意。

  因為這淺淺的相處,在那段五年的暗戀面前,算得了什么。

  難道,那個心動,不是對過往自己死命維護(hù)著的那份情感的背叛嗎?

  是不是背叛?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明明是自己第一次抱他啊??墒菫槭裁矗瑸槭裁幢е麜r的那份悸動,在大搖大擺地說著不是。甚至在大張旗鼓地說謊,說那是日夜都應(yīng)該擁有的熟悉和懂得,渾然天成的懂得。

  蘇頌指著那份悸動說,你在說謊。

  旋即又疑惑,可是,為什么要說謊?

  蘇頌不知道,那顆心,總是狡猾又復(fù)雜。

  說不清,也無法說清。

  蘇頌只能告訴自己,太疑神疑鬼了,請不要想太多。

  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那雙抱著的手,不肯放開了。

  原本明明只是想,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說完那句鼓勵的話,就立即撤離的。

  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就貪婪了呢?

  料想不到地貪婪了呢。

  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抱著的那雙手,就不愿撒手了呢?站著的雙腳,也罷工不愿后退了呢?

  腦袋殘余的理性,也在一點點地飄散了。

  蘇頌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清醒,可是,結(jié)果是,滿鼻腔都是他的氣息。

  淡淡里,有一點汗味。

  屬于男生才有的味道,有點醉。

  蘇頌于是想,剛剛,他是從學(xué)校奔跑過來的吧?腦海里便立即浮現(xiàn)他頭發(fā)揚(yáng)起,衣角蕩起,鞋帶跳起的所有微妙動作。

  然后,心又加速了。

  蘇頌覺得別扭,不知所措地翻了個頭。

  結(jié)果,右耳,就靠近他的心了。

  王釗比蘇頌高出一大截,所以現(xiàn)在她的耳朵離他的心,是絕對的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聲。近到她可以清楚分辨出那心跳聲,跟當(dāng)年吳懷珛的心跳聲是不一樣的。

  蘇頌開始感慨,原來,人與人的心跳聲是不一樣的。

  原來,自己可以敏銳到,分辨出心跳聲的不一樣。

  本以為,只是一個擁抱而已,給他,也給當(dāng)年的自己。

  本以為,抱著他,大概就只是像抱著當(dāng)年那個一意孤絕的自己。跟當(dāng)年吳懷珛抱自己,也是一樣的,一個前輩對后輩的鼓勵。

  原來,并不是。

  原來,抱著他,就真的只是抱著他。

  抱著他,而已。

  他不是那些記憶中人物的抽象代表,他只是他。

  他是王釗。

  蘇頌扯了個嘴角,輕聲叫著,“王釗?!?p>  “嗯?”

  蘇頌想,叫他的名字確實還是有點別扭,還是叫王炸同學(xué)比較順口。

  “王炸同學(xué),謝謝你?!?p>  蘇頌突然就很想跟他說謝謝,必須立即的非說不可。

  卻全然不知道為什么。

  “但是,不要問我為什么要謝謝你。因為,我也不知道。”

  蘇頌說完撲哧一笑,是啊,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王釗茫然地點頭說,“好?!?p>  他的腦袋在飛速轉(zhuǎn)動,伸出觸角,企圖在蘇頌的言語和語氣里抓住什么。

  他說完“好”,蘇頌就撤離她的雙手,并后退了大大的一步。然后,舉起手?jǐn)[動著,對王釗說,“你回去吧,路上小心?!?p>  王釗看著她,在茫然中死命抓住了某丁點肯定的細(xì)屑。

  知道自己真的抓住了,他便扯了個角度不明的嘴角,笑著。

  王釗的個頭大,所以看著微微有點木訥??墒钦鎸嵉乃⒉荒驹G,特別在他在意的人面前,他敏銳得很。

  王釗在心里說,竟然被我抓住了,我怎么可能放過呢。

  蘇頌后退的那大大的一步,對于他來說,只是小小的一步,而已。

  他往前跨出一步,他站回到她面前,他俯身抱著她。

  他附在她耳邊說,“我也謝謝你?!?p>  那說話的氣息,巧巧好好地落在蘇頌的耳邊。

  于是,那氣息便輕易地把蘇頌的耳根撫紅了。

  他不知道,但蘇頌自己知道,耳根熱了。

  熱了。

  當(dāng)年被吳懷珛抱著時,都沒有熱的耳根,現(xiàn)在熱了。

  可是,為什么?

  蘇頌慌張了。

  她太慌張,而他太壞。

  他不依不撓,他繼續(xù)說,一字一頓地說,“不過,我很清楚,我為什么要謝謝你。”

  氣息熱乎乎,吹得蘇頌身體顫了一下。

  她懸空的雙手不知所措,她在心里嘀咕著,原來,那叫做電流。

  原來,那電流是真的。

  真的存在。

  蘇頌想,是自己仗著比他多吃兩年的米,所以是小看他了嗎?

  還有,他最后特意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坦白還是挑釁?

  不過,答案并不重要了。

  因為不管是那一種,她都敗了。

  慌張地敗了。

  慌張,就需要用大膽來掩蓋。

  蘇頌大膽地伸出手,用力狠狠地揉亂他后腦勺的頭發(fā)說,“不客氣。”

  然而,這個掩蓋卻加劇了那份慌張,甚至還添加了心虛。

  這可是長長的23歲人生以來,第一次觸碰男生的頭發(fā),觸及頭皮的那種觸碰。

  觸感嘀咕著,王釗的頭發(fā),好柔順。

  而指尖說,穿梭其中,好想迷路。

  此時,所有的感官都糅合了,讓人著迷,甚至淪陷。

  混亂,造就大膽。

  蘇頌一直懸空的雙手,大膽地抱住了。

  她想,原來,兩個人,碰撞出的暖。

  不僅他貪婪,她也貪婪啊。

  ——

  【每個人的心底都藏著某個人。

  可是,是否在悄悄的某一瞬間,就換了人。

  而你,一直未能發(fā)覺?】

  ——

  蘇頌想起第一次遇見王釗,當(dāng)時在人群中,看見他落淚,眼睛因為淚水,十分明亮,一種會流淌的亮。

  當(dāng)時的自己很奇怪,有那么一瞬間是低頭偷笑的。

  偷笑別人的落淚?說不過去。所以至今,蘇頌還是不明白當(dāng)時的自己,為什么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偷笑了...

  是在很久后的后來,回到北方的蘇頌,有一次在地鐵上,聽到旁邊的初中生眉飛色舞地對她閨蜜說,“他這次考砸了,別的女生都不找他講解試題了,我非常開心,因為沒人跟我搶了。”

  蘇頌看著她低眉淺笑的樣子,心想,女孩未說出口的話,大概是,他以后就全是我的了。

  蘇頌側(cè)目偷笑,笑得那瞬間,就想起了當(dāng)年遇見王釗時偷笑的自己。

  于是困惑許久的問題,突然間就被明明白白地頓悟了。

  那時的自己大概就如同這個女孩吧!偷笑是因為竊喜,就像一個平民女撿著了一個落魄王子的那種竊喜。

  ---哇!他在那里,被我遇著了。

  就是這種竊喜的心情。

  蘇頌想,大概心總是比腦袋更早且更徹底地明白且袒悟一切的。

  只是心總是擅長,藏著,掖著,欺瞞著。

  原來,心底的人,早被換了,在蘇頌“窮途末路”的兩年前。

  ——

  【有一種人,是成長的必定遇見。

  或許多個,或許一個。

  碰見以后,接下來的路,便變得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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