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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南言

第六章 初遇

陳諾南言 北辰海棠 3090 2019-10-21 10:43:20

  陳一諾的一番話,懟得馬卜筮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陳一諾,平日里從不曾見她和誰多言語,說起話來,卻是一點(diǎn)也不含糊。

  馬卜筮按耐住心里漸漸騰起的怒意,假咳兩聲接著道。

  “女帝,且聽老夫說完呀。你一出生,便天降異象。那下了三天三夜的紅雨,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東西。那叫喜雨,古籍有載,天有圣湫誕于凡,三界之福,故降朱色喜雨三日,洗凈凡土,以賀仙來。這紅雨,可是只有圣湫公主來凡間之時,才會下的。這事兒,只有我知?!?p>  說完,馬卜筮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陳一諾,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他的山羊胡。

  聽完他的話,陳一諾冷笑一聲。

  “所以,你在這里干些欺上瞞下的齷齪勾當(dāng),云頂仙宗的人,是不知道的咯?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女帝,也不想與你同流合污。你趁早死心,給我個痛快,興許,我死的時候,還不會亂講你勾搭林家寡婦,張家媳婦兒的事?!?p>  聞言,馬卜筮終于坐不住了,“啪”的一掌拍在了身下的紅木椅把手上,“噌”的站了起來,橫眉怒目的瞪著陳一諾??上Я四前鸭t木椅,下一瞬“嘩啦”一聲,碎成了渣渣。

  馬卜筮這狗東西,不知道偷練了些什么功法,著實(shí)有些厲害。

  可她陳一諾又不是嚇大的,反正,橫豎就是一死嘛!

  陳一諾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覺眼前一花,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迫使她瞪大了雙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瞬移至眼前,一臉慍怒的掐著自己的馬卜筮。

  這老匹夫,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陳一諾此刻已經(jīng)因?yàn)槿毖?,開始眼冒金星,視線越來越模糊。就在她覺得自己即將結(jié)束這短暫而又可笑的一生時,脖子上的壓迫感卻突然消失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立刻迫不及待的鉆進(jìn)了陳一諾感覺快要炸掉的肺里。

  馬卜筮扔開陳一諾,任她趴在地上不斷的嗆咳著,拼命喘著氣。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老夫就算不要你那七竅玲瓏心,在這兒過的也是逍遙自在!與其這樣,不如趁著沒人知道,將你盡快處理掉,以絕后患??!”

  馬卜筮說完一甩袖袍,一道紫茫瞬間注入了陳一諾的咽喉處,一陣如螞蟻叮咬的疼痛過后,陳一諾感覺自己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這個老匹夫,到底想干什么!

  夜空早已恢復(fù)如常,此方異動,云頂仙宗定是已然知曉,沒有聯(lián)絡(luò)自己詢問情況,那么不消多時,便會派人前來查看。這個丫頭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掉!反正陳家滅門的事兒,差個人背鍋,馬卜筮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來人!”

  馬卜筮對著除了散落著陳家滿門尸體,便無活人的街道,用內(nèi)力大聲喊道。

  躲在屋內(nèi)的村民聽見馬卜筮的召喚,想來,那妖女應(yīng)是解決了。

  村民門探頭探腦的出了自家大門,慢慢的又聚集到了陳家的門前,待看清地上橫七豎八的滿門尸體后,所有人全都忍不住的當(dāng)場嘔吐起來,更甚的膽小者,直接當(dāng)場暈了過去!

  馬卜筮站在說不出話的陳一諾的面前,一臉大義凜然的道:“這妖女,竟趁我不備,借機(jī)偷襲,殺陳家滿門。好在老夫已全力將她制服,此等惡女!世間豈能容她!”

  聞言,所有村民一片嘩然,紛紛附議“沉河!沉河!沉河!”

  因?yàn)榇迕裥欧?,所有被丟進(jìn)竹沉河的人,便會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處置陳一諾這種“妖孽”,這種方法,可比殺了她來的解氣。

  于是就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陳一諾的喉嚨被馬卜筮施法封住,其實(shí)這老匹夫根本多此一舉,自己本就沒想過能看到明日的太陽,世上像她這般迫不及待想要赴死的人,怕是沒有幾個吧。

  陳一諾閉上了雙眼,不再去看眼前這些人云亦云的村民。

  馬卜筮破鑼般的嗓音,再次響起。

  “行刑!”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壯漢上前,一人拿出一塊黑色布條,蒙住了陳一諾的眼睛,此舉,是他們認(rèn)為,蒙住受刑之人的眼睛,這人便找不到回來尋仇的路,和去投胎的路,永世困在這竹沉河底!

  另一人用行刑臺上控制石槽的機(jī)關(guān),將綁著陳一諾的木頭放倒,懸空在河面上,幾絲裹挾著腥味的夜風(fēng),撩撥著陳一諾耳畔的碎發(fā)。她沒有掙扎,沒有反抗,身后傳來了陣陣刀口與石頭摩擦的聲音。

  這聲音,更像是送她去死的聲聲催命符。

  陳一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終于要離開這個可笑的世界了,開心,呵呵。只是,青見知道后,怕是要傷心了。但,好在,他有不知先生照顧,這也讓她沒了任何牽掛,可以安心赴死,挺好。

  手臂上傳來陣陣刀口與繩索摩擦產(chǎn)生的震動,陳一諾明白,這就開始了是嗎?割斷繩子后,她便會掉進(jìn)竹沉河,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陳一諾正出神,突然間,只覺整個人瞬間懸空,下墜感毫無預(yù)警的襲來。

  耳邊呼嘯而過一陣短暫的風(fēng),然后從頭到腳都傳來一股鋪天蓋地的涼意,冰冷的河水,像個猥瑣的登徒子,迫不及待的從領(lǐng)口袖口,鉆了進(jìn)去,浸濕了她的全身。一股莫名的吸力,像無數(shù)伸出爪子的水底冤魂,拽著她不斷的往下沉。

  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陳一諾漸漸覺得意識開始渙散,十三年的人生,在她眼前一晃而過,祖母的保護(hù),陳家人的惡語,棲身的破廟,塞給她蹄髈的青見,不知酒樓那床舒服的棉被。

  多的回憶,也沒有了。

  終于,陳一諾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一諾只覺自己處于一個混沌模糊的地方,周圍的環(huán)境,彌漫著一米開外人畜不分的迷霧。

  陳一諾一直在這迷霧里,走呀,走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濃霧的前面,好像根本沒有盡頭。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去往黃泉的路?

  可,不是說入了竹沉河的人,便會永遠(yuǎn)困在河底,永世不得超生嗎?所以,這里便不是去往黃泉的路,而是竹沉河的河底吧,陳一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還是原來的樣子,還是青見送她的那身粉色羅裙,只是原本破掉的裙子下擺,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經(jīng)變回了原本完好的樣子。這河,也不完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嘛!

  就在陳一諾感覺自己就要在這迷霧里走到天荒地老之時,耳畔隱隱約約的聽見一個氣急敗壞的嗓音:“這丫頭是誰你知不知道???不知道你還敢收???你這河御的差事還想不想干了!”

  然后另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接話道:“是是是,河神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放了她!”

  “滾!本座親自去!”

  陳一諾正豎起耳朵聽的起勁,卻瞧見眼前的迷霧開始逆時針的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不多時,自漩渦里便踏出一個年紀(jì)大概二十歲左右,身著黑色打底金線溜邊兒廣袖錦袍的俊美男子。

  這又是什么人物!?

  陳一諾看得一頭霧水,這人誰呀?該不是來勾魂兒的鬼差吧!不等她腹誹出結(jié)果,來者卻率先開口了。

  “對不住,對不??!手下人沒有眼力見兒,錯識了您,我這就送您出去!”

  年輕男子好聽的聲線,在這迷霧包圍的空間里回響著。

  聽見他這話,陳一諾更加一頭霧水!什么情況???這人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呀,咋還對自己說話這么客氣的用“您”。

  不等陳一諾細(xì)想,這年輕男子卻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面前,伸手拽住自己的手腕,然后只見他單手在胸前結(jié)印,指間暗茫一閃,一串血珠便飛濺而出,男子絲毫不猶豫的將血珠凝聚在指尖,隨即開始凌空以血畫符,不多時,一張血紋畫就的符咒,便出現(xiàn)在陳一諾眼前。

  此時,男子大喝一聲!

  “開!”

  然后拉著陳一諾穿過符文,陳一諾完全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問這人尊姓大名,婚嫁與否,就只覺自己被一股吸力給拖了出去,然后眼前一黑,又沒了意識。

  “誒!誒!你………”

  陳一諾的叫喊聲還回蕩在迷霧里,卻已不見了身影。

  年輕男子甩了甩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內(nèi)心后怕不已。還好,把這姑奶奶送走了,他這兒可不敢收她!

  此人,便是這竹沉河的河神,人稱青衣公子的,羽拾秋。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陳一諾只覺自己頭都快要炸裂了,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任她如何用力,也頂不開。

  直到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聒噪男聲,在她耳邊響起。

  “仙尊!仙尊!這兒有個人!好像還活著!”

  另一道淡定冷清,低沉有力的嗓音,在稍遠(yuǎn)處響起。

  “大呼小叫!是沒見過死人,還是沒見過活人!不知長進(jìn)!”

  這人怎么這樣冷血無情的?。筷愐恢Z聽得只覺一股火氣“噌”的竄了上來,正想睜開眼跟人理論幾句,可這火氣剛到頭頂,就感覺腦子一陣頭疼欲裂,好不容易凝聚的意識,再一次渙散,這……可能就是真的被氣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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