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諾呆呆的望著楓閑順手帶上的門,一瞬間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只得輕嘆一口氣,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上,看著它們發(fā)著呆。
此時,門外卻又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陳一諾驚了一跳,難道是他們忘了什么東西了嗎?
“來了來了,怎么這么粗心大意,忘了什么東西了?”
陳一諾嘴里一邊碎碎念,一邊將門打開,剛一打開一個東西便猛的朝著她身上靠了過來,脖頸處傳來一陣溫?zé)岬挠|感。隱約間,陳一諾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心下當(dāng)即警鈴大作的想將靠在自己身上的不明物體丟開,奈何這東西太重,陳一諾竟然扒拉不開。甚至腳下一個不穩(wěn),陳一諾連同身上靠著的東西,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摔得陳一諾眼冒金星,一陣頭暈眼花,沒好氣的道。
“哎喲喂,摔死我了!這什么玩意兒??!”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陳一諾終于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給挪開了。終于解放了,陳一諾忍不住的大口喘著粗氣。心有余悸的打量著旁邊的不明物體,借著昏黃的燭光,陳一諾終于看清了這是個什么“東西”。
竟然是個渾身是血的人,還是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人。陳一諾抖著手將耷拉在此人臉上的發(fā)絲,輕輕撥開,露出一張下巴上濺著幾滴鮮血,但絲毫不會影響到顏值的俊臉。這人,真的太熟悉了,她是在哪兒見過呢?陳一諾歪著頭想了半天,終于在腦子里搜尋到了一個跟這張臉吻合的畫面,忍不住驚呼道!
“啊!原來是他!”
這人,就是她被那幫村民丟進(jìn)竹沉河的時候,她在河底遇到的那個,對她用尊稱“您”的俊美男子。
可是,他怎么會渾身是血的出現(xiàn)在這里?。?p> 哎,算了,說起來,他還算是救了她一命,沒有讓她沉尸河底。那,便當(dāng)還他人情吧。
思及此,陳一諾趕緊將門關(guān)上,將他翻正過來,臉朝上的躺在地上。心里還有點(diǎn)納悶兒,楓閑不是說布了結(jié)界,外面的人看不見這里么?那這個家伙是怎么進(jìn)來的???
這人身上不知是什么地方,一直在不停地出血,很快的就將他身下的木質(zhì)地板給染紅了。陳一諾有些手忙腳亂的將男子身上的衣物解開,想仔細(xì)的替他檢查傷處在哪兒。
陳一諾顫抖著手,有些笨拙的扯開了男子身上的束腰,接著毫無淑女手法可言的將男子的衣服給三兩下扒拉開來。當(dāng)看清他左胸上那道血肉翻飛,深可見骨,大約有一個手掌長的傷口時,陳一諾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這...這可怎么辦,她也不懂醫(yī)術(shù)呀。雖然小時候受點(diǎn)小傷,風(fēng)寒什么的,她自己找些止血治病的草藥嚼嚼就隨便糊弄了,可這是個“大工程”呀,陳一諾急的原地打轉(zhuǎn)。
算了,先弄些熱水給他清洗一下傷口吧。
陳一諾轉(zhuǎn)身去了廚房,很快的燒了一鍋熱水,用銅盆盛了出來,放在男子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將干凈的巾帕浸濕在水里,熱水燙的陳一諾的雙手通紅??墒撬F(xiàn)在心思完全在受傷的男子身上,哪有空管自己的手。
陳一諾輕輕的將男子身上臉上的血污擦得干干凈凈,找來干凈的一床棉被鋪在了旁邊沒有被他身上的血弄臟的地板上,好在他的傷口現(xiàn)在沒有出血了,陳一諾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給挪到了棉被上躺著,雖是不長的時間,可是陳一諾卻覺得累的夠嗆。在仔細(xì)檢查了他全身的傷口只有胸前這道最嚴(yán)重時,陳一諾暗松一口氣。可是家里只有一些簡單的創(chuàng)傷膏風(fēng)寒藥什么的,他能在那竹沉河底來去自如,還能把自己給送出來,定不是凡人,那,這普通的創(chuàng)傷膏對他也是沒什么用,這可怎么辦,楓閑他們又恰巧的先走一步,將將錯過。
突然間,陳一諾想到一件事,以前那個馬卜筮不是說,自己的心臟是什么七巧玲瓏心么?重傷之人食之,能起死回生,雖然那個什么心現(xiàn)在不在她身上,既然是女帝轉(zhuǎn)世,那自己的血液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功效??!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陳一諾拔出腰間的匕首,咬了咬牙,對著自己的手腕就劃了下去,一陣痛意襲來,只覺手上淌出一股溫?zé)岬囊后w,順著手腕緩緩流了下來。陳一諾閉了閉眼,小心翼翼的將手腕湊到了男子的嘴邊,撬開他的嘴,將血滴進(jìn)了男子的嘴里。
這也不知道喂多少合適呀,陳一諾想了想,那就多喂點(diǎn)好了。一直到陳一諾感覺自己渾身開始發(fā)涼,冒著冷汗的時候,才將手腕上的傷口包扎了起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燭光的原因,陳一諾感覺男子的臉色,好像沒有方才那般的慘白了,見此情形,陳一諾的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起身準(zhǔn)備用干凈的紗布將男子胸口的傷包扎起來,想了想,陳一諾還是在他的傷口上給他抹了些創(chuàng)傷膏,不管有沒有用,這樣也沒有什么壞處。
處理好地上的血跡后,陳一諾找來另一床干凈的被褥,蓋在了男子身上,沒辦法,她這兒沒有男裝,只能這樣了,還好楓閑給她備了至少四五床被子,夠用了。
做完這一系列事,陳一諾徹底累得癱坐在地上,一手搭在屈膝支起的腿上,一手端著杯冷掉的花茶,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男子還在昏睡著,也不知他是因何原因,搞成了現(xiàn)在這般模樣。他又是如何進(jìn)得自己這有結(jié)界的小院的呢,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不知不覺間,陳一諾竟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直到早上牲口棚里的公雞開始打鳴,將陳一諾瞬間驚醒。
嚇得陳一諾一個激靈,瞬間爬了起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叵肫鹆俗蛞沟氖?,轉(zhuǎn)頭瞧了瞧受傷的男子,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得跟常人差不多了。陳一諾揭開他胸口的紗布,仔細(xì)的看了看,不由得驚了。胸口的傷,竟然痊愈了!連個疤痕都沒有留下!
陳一諾有些難以置信,迅速將男子身上的紗布三兩下拆開,露出了里面結(jié)實(shí)光滑的肌肉。反復(fù)的用手在上面摸了好幾遍,陳一諾簡直要驚掉了下巴。
“這……這怎么可能呢!那么深一道口子,一夜之間竟然痊愈了!”
陳一諾有些不敢相信的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還搭在男子的胸口上。
“何事不可能?”
“就…就這傷??!”
嗯??誰在說話!意識到剛剛自己不知道跟誰搭了句話,陳一諾嚇得忍不住驚聲尖叫!
“?。。。。 ?p> 然后飛也似地離開了男子身邊,心跳得突突作響的轉(zhuǎn)身,看著地上顯然已經(jīng)醒過來的男子。
這人竟還一臉好整以暇的看著嚇傻的陳一諾,嘴角還略帶笑意。
“笑屁??!你好了就趕緊走!不要在我這兒占地方!”
陳一諾沒好氣的瞪著還躺在地上的男子,惡狠狠的道。
男子伸了伸懶腰,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蓋著的棉被,也隨著他的動作,滑落至了腰間,露出肌肉勻稱緊致的小腹!
“啊?。?!流氓!”
陳一諾又是一聲尖叫,迅速抬起雙手捂住了眼睛,轉(zhuǎn)過了身子。
男子略帶戲謔的低沉聲線,在陳一諾身后響起。
“誒?我這衣服,難道不是姑娘你脫的嗎?怎的你親手扒了我的衣服,反倒來講我流氓呢?我都沒有喊著,要你負(fù)責(zé)呢!”
聞言,陳一諾迅速的轉(zhuǎn)過身,看著男子有些虛火的道。
“哼!說…說的也是!你身上我什么都看過了,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吶,你…好了就趕緊走,別想賴在我這兒!我要去補(bǔ)覺了,走了記得給我把門帶上。”
說完便逃也似的進(jìn)了臥室,“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還隱約能聽見落下門栓的聲音。
坐在地上的羽拾秋忍不住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地方,果真已經(jīng)痊愈,想來,定是與她有關(guān)吧,真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然是她救了自己。
誒?當(dāng)年自己不是把她送到了南宮言回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么?怎么現(xiàn)在竟一個人生活在這里?
說起來自己這次受傷,還是與她有關(guān)??煽此F(xiàn)在這般模樣,應(yīng)是什么都還不清楚,算了,既然遇到了,那就在這兒順便住下吧,看看,能不能遇到“老朋友”!
想到這個“老朋友”,羽拾秋的星眸,瞬間暗了暗。
陳一諾也是困極了,回了房間,倒頭就睡,竟然不多時便睡著了。
直到自己被一個煩人的敲門聲吵醒,陳一諾不耐煩的沖著門外大喊道:“誰呀!”
“是我呀!姑娘,你都睡了一日了,起來吃些飯食吧。我瞧見你的雞舍里有只肥美的大公雞,你昨晚照看我也是辛苦了,我便將它宰殺了,燉來給你補(bǔ)補(bǔ)身體!噢,還有,在下名叫羽拾秋,是竹沉河的河神,你可以喚我,羽哥哥!”
隔著門板,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還羽哥哥!呸!真不害臊!等等,他剛剛講了什么?
北辰海棠
留言,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