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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南言

第三十一章 尸道

陳諾南言 北辰海棠 3015 2019-11-04 10:32:00

  紅衣公子行至生死殿主位下,右手邊的矮幾旁坐定。

  抬手拿起桌上早已備好的一個白骨杯,兕重樓卻是見慣不怪的,拖著手里那個已被他吸干功力與魂魄,生前功力在仙使級別的男性尸體,緩步自主位上,走到了紅衣公子的身邊,左手指尖白芒一閃,便齊齊切掉了手上那具尸體的右手腕。

  暗紅色的血液,隨著被卸下的手腕,瞬間飛濺而出。

  紅衣公子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抬手將白骨杯伸至斷腕處,“嘩啦嘩啦”的血,不一會兒便接滿了一整杯。杯子裝滿后,兕重樓便隨手將尸體一扔,“撲通”一聲,那方才還身形皆在的人體,瞬間便落入了血池內(nèi)沒了泡影兒。紅衣公子將白骨杯遞至嘴邊,淺抿了一口,隨即響起一道淡薄又冷清的聲線。

  “嗯...此人的血,還算干凈?!?p>  話落,然后伸出自己纖長的手指,撿起了落在腳邊的斷掌,一個拋物線往后一扔,那斷掌便步了自己身體的后塵,“嘩啦”一聲,也入了血池。做完這一切,紅衣公子竟用略帶有些可惜的口吻道。

  “別浪費了!”

  兕重樓竟難得溫柔的坐到了紅衣公子的身邊,陪著笑臉道。

  “是是,我頗有些大手大腳了?!?p>  紅衣公子有些嫌惡他,借由端起白骨杯的動作,身將子往旁邊挪了挪。

  “你方才說,一諾不在他們手上了?”

  兕重樓似是習(xí)以為常的挨著紅衣公子,又靠了靠。

  “不錯,他們方才竟然殺到我這里來要人,以為又是我擄走了那丫頭?!?p>  說到這里,紅衣公子突然將手中的白骨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有些慍怒的道。

  “我不是與你說過,不可傷她,你是如何同我保證的?。俊?p>  白骨杯里的暗紅色血液,因其動作,散灑了些在桌面上。兕重樓像是有些怕他生氣,趕緊笑著賠不是。

  “哎呀呀,你就原諒我這一遭嘛!我這不是,也是想找那兩個臭小子的不快么???”

  聞言,紅衣公子不屑的呲笑一聲道。

  “嘁!找人家的不快,還折了自己的百鬼夜行!瞧你那副成事不足的窩囊樣兒!”

  兕重樓被他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也不敢與他動怒,只好接著賠笑道。

  “那,你要不要,去承前村走一遭呢?那丫頭,當(dāng)年可是被那些刁民給扔進竹沉河的!”

  “行了!休要再提?。 ?p>  知曉此事是他的心頭之痛,見他已是面帶不悅,兕重樓也識相的不再多言,只是接著在他耳邊悄聲道。

  “所以,你現(xiàn)在去一趟,興許能了解一下當(dāng)年那件事的內(nèi)幕呢。”

  紅衣公子知其只是在激他去承前村打探消息,因為兕重樓所修的鬼術(shù),過不了百姓居住的村子外面的陣法。而他,所修之術(shù)還是世間目前為止,無人涉及的尸道!他可以說是為天生沒有仙根的人,開辟了又一條修仙之路。

  他的術(shù)法,是以尸養(yǎng)人,他方才所泡的池子,便是一個還未填滿的萬人坑!

  伸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fā),紅衣公子從懷里拿出一根紅色綢帶,將披散在身后的墨發(fā),隨手一系,然后抬手端起桌上的白骨杯,仰脖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出了生死殿。

  承前村

  南宮言和羽拾秋兩人,站在看起來破敗不堪一個院子前,門方上,一塊寫著“陳府”二字的牌匾,要掉不掉的斜掛在門口。陳家,自從出了陳一諾那件事后,這里便被村里人視為了不祥之地。平日里,這兒幾乎沒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連周圍挨著的幾戶人家,都搬去了更遠(yuǎn)的地方居住。他們想要找個人問問情況,一時間竟還找不到!

  無法,南宮言只好叫來自馬卜筮走后,云頂仙宗派來接管承前村的仙使司禾。

  一見是自家宗主駕到,司禾顯得有些緊張。他樣貌清秀,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左右,但是他在云頂仙宗已經(jīng)修煉了近八百年,當(dāng)年他本想拜從未收過徒的南宮言為師,可惜自己資歷不夠,功力修行的八百年,都還未曾進步過,說起來,也是有些丟臉就是了。

  司禾將南宮言和羽拾秋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一路上,有村民看到村里來了陌生人,還是兩個器宇不凡的翩翩佳公子,一時間,竟引來村里不小的轟動,幾乎半個村的村民,都圍到了司禾的住所外,爬墻的爬墻,扒門縫兒的扒門縫兒!想要一探究竟!

  到了這里,南宮言倒是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不知先生!

  此人,并不是尋常人,而是,管轄南方的不憶仙宗的宗主!

  二十一年前,不知先生突然來到云頂仙宗找他,說是有事想要麻煩他通融一下!他與南宮言講,他想在云頂仙宗的轄區(qū)內(nèi),開一家酒樓。原因是,他在等一個需要他渡化的人,此人對于凡界來說,若是渡化不成,便會成為一個大劫!

  事關(guān)重大,南宮言自然是應(yīng)允的,并知會了當(dāng)時管轄承前村的馬卜筮,要他無論不知先生需要什么,或者要做什么,都不可干涉,必要時,還需提供幫助!

  現(xiàn)在想來,難道他方面想要渡化的人,就是陳一諾?

  這事,都是后話了,需等日后再去詳解,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陳一諾的去向。

  南宮言問司禾

  “你最近可有見到一個十八九歲,容貌秀麗,身高大約到我肩膀處的女子前來承前村?”

  司禾仔細(xì)的想了想,搖了搖頭。

  “并未見過有這號人來過,進來,村莊周邊多了很多魑魅,已有多名村民不同程度的受傷,我已加強了村外的陣法,叮囑他們近日少去村外走動。”

  聞言,一直不發(fā)一語的羽拾秋開口道。

  “你且安心,我會叫人來幫你的,近來周邊是不怎么太平,那兕重樓也不知在耍什么花招,幾千年不曾問世,現(xiàn)在卻突然高調(diào)了起來?!?p>  司禾從未見過羽拾秋,便客氣的望著南宮言道。

  “宗主,這位是!?”

  南宮言站起身行至門樓下站定,良久才開口道。

  “他是我?guī)煹?,也是這村外那條竹沉河的河神,算起來,你還得管他叫一聲師尊?!?p>  聞言,司禾差點沒直接跪了下去。連忙站起身道。

  “原來是河神師尊!請恕晚輩失禮!”

  羽拾秋抬了抬手,轉(zhuǎn)身就想走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一般,又折返回來沖著司禾問道。

  “那,你可曾知曉,諾諾當(dāng)年生活的地方,有哪些?”

  司禾點點頭

  “我曉得的,不如,我?guī)銈兦叭グ?。?p>  羽拾秋點了點頭,讓司禾走在了前面帶路。

  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三人用了隱身之術(shù),出了司禾的住所之后,幾人便來到了陳一諾當(dāng)年住過的破廟。

  這破廟,現(xiàn)在都不能用破來形容了,只能說是殘垣斷壁!

  時常聽她說,現(xiàn)在的日子,比以前她在破廟住的日子,可是要好上天去了,那時還無法想象,她說的破廟,到底有多破,現(xiàn)在看來,那時年歲小小的她,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所以,羽拾秋在帶著她離開的時候,才會隨手將她精心打理的小院兒,一同帶走。那是她視為珍寶的家,而不是一個普通的棲身之所。

  這個丫頭,也不知道隨身帶著他給她的海納八寶袋沒有,若是沒有…豈不是又要流落街頭!?

  思陳間,南宮言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這里不可能有人。他們還去了陳一諾祖母的墳前,替她上了一炷香。那里的祭臺,已經(jīng)雜草叢生,看起來許久都沒有人去祭拜打掃過了。

  她沒有回承前村!

  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也沒了!

  難道她隨意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可是他沒有防身之術(shù),光靠楓閑給她的那把三階匕首,頂多嚇嚇野獸,遇到厲害的………

  他們已經(jīng)不敢往下想了,原本還想要靠仙術(shù)去以物尋人,回頭卻發(fā)現(xiàn),陳一諾,竟然沒有一樣隨身的物品,留在他們身邊。

  回到云頂仙宗的兩人,頓時沒了目標(biāo)的枯坐在云頂小院兒里。

  一人站在后院的木橋上,淋著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一人躺在陳一諾睡過的床上,聞著她殘留的發(fā)香,蜷縮著身體。

  瘋找了一天的兩人,就這樣一夜無話的各自懷著同樣的心事,過了一宿。

  直到天亮后,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敲開了云頂小院的門,摔趴在地上。

  “仙…仙尊!大事不好…不好了!”

  看見門口沖進來的人,在后院的拱橋上站了一夜的南宮言,一個閃身便進了屋內(nèi),將躺在地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伸手扶了起來,羽拾秋也已經(jīng)到了南宮言的旁邊,當(dāng)兩人看清此人的面貌時,不由得驚了一跳的互看一眼!

  這人,竟是昨天給他們帶路的司禾!

  怎么會這樣!

  南宮言眉頭緊鎖的立即抬手點了司禾身上的幾處大穴,再隨手施了個治療術(shù),發(fā)現(xiàn)他身上竟然有中毒的痕跡,而且,還是少見的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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