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找了個祖宗
戚斌暄想了半天,想到一個法子,見客人走個差不多了,于是關(guān)了茶社門,出去了。
戚斌暄慢慢散步,走到了“平原市黑腳保安服務(wù)有限公司”。和門衛(wèi)打過招呼后,戚斌暄徑直走進了秦壽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戚斌暄就聽見一陣呼嚕聲,定睛一看,原來秦壽正癱在他的老板椅上,頭枕著扶手,兩腳交叉蹺在他的老板桌上呼呼大睡。
戚斌暄看見秦壽這個樣子,哭笑不得,一個堂堂的公司經(jīng)理,白天窩在辦公室睡覺,真是不上臺面,于是上去拍拍他,結(jié)果秦壽吧唧兩下嘴,接著扯呼嚕。
戚斌暄玩心大起,拿頭發(fā)撓鼻孔、用手捏鼻子都試了一下,全不管用。最后想了個主意,對著秦壽耳邊說了句:“秦老板,不好了,我們的坦克被偷了。”
秦壽猛地一激靈,站了起來,還沒睜眼呢就喊道:“誰這么大膽敢偷老子的坦克,兄弟們抄家伙,找到那人讓他見識下為什么花兒這樣紅?!?p> 之后,睜眼看見一臉笑容可掬的戚斌暄,忙說道:“老大,坦克被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這下輪到戚斌暄驚訝了:“坦克真被偷了?”
“我不知道啊,剛才做夢聽見坦克被偷了,嚇醒了,剛才誰喊的,我得去問問?!?p> 戚斌暄見秦壽反應(yīng)這么大,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逗他玩呢,掩飾的說道:“不用問了,剛沒人喊。估計是你做夢,夢里有人說的?!?p> “偶,估計是這段時間精神緊張的緣故。不瞞大哥,我接了個大型安保的活兒,昨天晚上親自帶隊守了一夜。這不想著白天安全點,留了一些換班的人手,自己回來睡一覺,晚上接著去。”
“那你怎么不回家睡去?”
“我這不想著要是有新的生意,在單位能夠第一時間知道并談合同么?!?p> 戚斌暄這才對吵醒秦壽有些歉意。
秦壽接著說道:“大哥來找我有事?”
“是啊?!逼荼箨严肓讼?,思考下該怎么說,然后道:“你認不認識賣假古董的?”
“咦,大哥是不是準備在茶社中擺置些假古董,提高下藝術(shù)氛圍。別說,這主意真棒。真古董可不行,太貴,還不安全。我跟你說啊,我這段時間竟跟一些大老板接觸了,甭管懂不懂,反正辦公室都得放幾件古玩,顯得有身份。但真假么,我親眼看見一個老板將煙灰嗑在一個青銅鼎里面,你說能真的了嗎?!?p> “我不是買假古董,我是想定制假古董。你有認識的人嗎?”
“古董?定制?”秦壽想了下,然后說道:“別說,我手下還真有一個懂行的,我給你喊去?!?p> 說著,秦壽走到辦公室門口,對外面大喊一句:“老常,老常,在嗎?”
“叫個毛啊。就不能讓我安生吃點東西?”一個瘦骨嶙峋的小伙兒端著一碗桶裝泡面從一間小屋中走了出來。
“過來,找你有事?!?p> 當小伙兒進了屋,看見戚斌暄,忙將桶裝方便面放在老板桌上,兩手握住戚斌暄的右手,搖了兩下說道:“大哥大來了啊。”
“大哥大?”戚斌暄聽了這個外號略微有些新奇。
“對啊,秦壽是我們大哥,您是他的大哥,不就是大哥大嗎?!鼻貕劢?jīng)常在小弟面前吹噓戚斌暄怎么英明神武,而且鎮(zhèn)店之寶坦克都是他的,所以大家都有印象。
秦壽說道:“這次大哥來這兒有點事,正好是你老本行,找你問問?!?p> 接著秦壽又對戚斌暄介紹道:“這個是常生,外號‘長生不老’。來我公司之前是倒騰假古董的。這外號也是說他見多識廣,眼睛毒,就像一個長生的人,古董都親眼見過似的?!?p> “那活兒應(yīng)該比當個保安掙錢多吧,怎么來你這兒了?”戚斌暄微感詫異。
“嗨,之前有個富商從我這兒買了一個古董,價格很高,但是回去后發(fā)現(xiàn)是贗品,就找我來了。我們這行有規(guī)矩,離了柜臺就不管了,所以這人找來我們肯定不退貨了。而且我們只是說是老貨,可沒承認真假,也沒有文字憑證啥的,憑啥說是假古董啊,對不?結(jié)果呢,他就把我告了,然后一番運作下來,我就被關(guān)了幾年。出來后,想著反正之前也掙了一些錢,安穩(wěn)地過幾年清凈日子吧??墒抢掀挪桓桑f我坐吃山空,于是我就來秦壽這兒干個保安,賺點零花錢,順便養(yǎng)養(yǎng)老?!?p> “你才多大啊就養(yǎng)老。”秦壽扭頭接著對戚斌暄說道:“這個老常啊可比我有錢,不過人家會生活,不跟我一樣是勞碌命。因為我們經(jīng)常跟一些貴重物品打交道,所以正好也聘請他掌掌眼,別安保了半天,保護個贗品,再讓雇主訛詐一頓。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p> 戚斌暄點點頭,然后說道:“我是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有誰會制作古董。”
常生對這話倒是不感到驚訝,估計這事見多了,簡單的問道:“準備制啥,干啥用?”
戚斌暄沉吟了片刻,然后說道:“制作一個族譜?!?p> 常生笑道:“是不是為了讓祖上跟一個名人扯上關(guān)系?”
“這你都知道?”這次輪到戚斌暄驚訝了。
“這有啥難猜的?!背If道:“制作一個有年代的族譜,基本上都是為了跟名人扯上關(guān)系,說明自己家學(xué)源遠流長,也是世家子弟。這都是老板富豪們用慣了的套路。巧了,我之前也接過幾單類似的活兒。不瞞您說,我認識幾個人,干這個都是熟手了。一個善于制造古董紙張的,用一些有年代的古木等融入自己制作的紙張中,再進行做舊,別說外觀看不出來,連碳14檢查半衰期都檢查不出來。還有一個外號千手書生的,善于模仿古代名人字畫,讓他抄錄族譜上的名字,字體不僅頗有古韻,而且花樣多,符合邏輯。另外,我們還買族譜送證據(jù),可以造幾個那個朝代的名人小物件,更有說服力。不過有一點啊,您要做族譜,只能跟我聯(lián)系,對方不跟買家直接照面,怕被抓。”
戚斌暄驚訝地道:“還有這么多說道?”
“那當然了,各行都有各行的門道?!背If了半天,口也有點渴了,直接抓起秦壽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罵道:“老大,你又把煙灰嗑在水杯里了?!?p> “哈哈,讓你們這幫兔崽子老用我水杯。老子不愛干凈???”說著,秦壽拿鑰匙打開老板桌的抽屜,掏出一個保溫杯,打開蓋子呲溜一口水,然后說道:“那邊有一次性的水杯。對了,給戚哥也倒杯水!看我這腦袋,半天都忘了給戚哥倒水?!?p> “沒事,我也不渴,別麻煩?!逼荼箨淹妻o道。不過常生還是端了兩杯水來了。
常生漱了漱口,然后喝了幾口水,接著問道:“不知道戚哥準備造個什么樣的族譜?”
“樣式不重要,但是我的祖先里面必須有一個是上古名將‘戚將軍’。”
常生想了想,說道:“那個間隔時間太長了,如果用紙質(zhì)族譜的話,有點不合常理。這樣吧,近兩百年的族譜我用紙質(zhì)版的,并將以前的祖先抄錄下來。兩百年之前的,我就用青銅板雕刻做舊。戚將軍不能作為第一代,只能是靠前的幾位罷了。而且,最好您這一脈是戚將軍的旁支。因為嫡長系血脈巧合太大,還是旁支比較多,可信度比較高?!?p> 戚斌暄想了想,說道:“可以,還是你專業(yè)。對了,這個需要多少錢?”
常生笑道:“如果別人要的話,最少得三五萬。但是大哥大要,只需要成本價一千二就行了?!?p> 秦壽要替戚斌暄把錢出了,戚斌暄趕忙拒絕,說道:“你幫我找常生已經(jīng)是幫了大忙了,怎么能讓你出錢。再說了,你看我像是缺那一兩千的人嗎?!?p> 其實戚斌暄心里在吐槽,我是不缺那一兩千,我缺的是一兩千萬啊,我的計劃要實現(xiàn),需要大量金錢開路。
給常生轉(zhuǎn)過賬之后,戚斌暄交待道:“這個族譜的事情,你們需要替我保密?!?p> “這是當然了,我們這行有這行的信譽?!背I呐男馗f道。
“放心吧,我嘴很嚴的?!鼻貕垡舱f道。
在回創(chuàng)客茶社的路上,秦壽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心中感慨不已,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招,但沒想到一向自詡志士仁人的自己也會干這沽名釣譽、雞鳴狗盜的事情,真不知道當老鼠發(fā)現(xiàn)貓在偷吃糧食時候是什么感想。這蕓蕓眾生,不知是不是也會違背自己的初衷,不得已地干些不符合自己價值觀的事情。
到底什么是不得已呢?為了親朋,為了大義?一切為了宋國?還是一切為了生活?戚斌暄想不通,而且似乎也不用去想通。反正日子需要繼續(xù),只要自己還活著,計劃就要一步一步往前推。即使自己不能完成,也要堅持做下去,為了自己心念通達,為了能夠為戰(zhàn)友樂正龍做點事情。
到了創(chuàng)客茶社,戚斌暄發(fā)現(xiàn)大門還在鎖著,洛紅衣還沒有回來。
打開大門,推門而入,走進茶社,戚斌暄這才突然意識到,制造假族譜的事情還沒有跟爸爸、爺爺商量過。不知道當他倆得知自己給他倆找了很多個祖宗后,會不會氣的拿起搟面杖打自己。
聽說按照古代人的理論,小打就受著,大打就趕緊跑。不知道搟面杖打是小打還是大打。如果算是大打,自己跑了,就這傷腿,能跑的過仍然正當壯年的父親和精神矍鑠的爺爺不能。
鯤霸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