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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萬物不知你

第四十章 深謀

我知萬物不知你 桃戈 3236 2019-11-17 12:30:00

  她的眼神愈發(fā)專注,洛璟察覺到了,扭頭,又是一個對視。

  林玉輕連忙避開目光,繼續(xù)找地上的干柴。

  洛璟用眼角余光看她,少年公子低頭時,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這讓他心里不禁想起了那位林家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是血親,行事的時候總帶著一種莫名的使命感,也可以說是決絕,無論是林玉輕遇到危險厲聲呵斥并不退讓,還是白澤公子中了蠱毒毫不猶豫割破掌心。

  明明都是嬌養(yǎng)在家宅之中的人,錦衣玉食繁華盛景之間,沒有軟弱不堪,堅韌地猶如蒲草,又纖弱的如同盈盈嬌花。

  這樣矛盾的特質(zhì)相交在一起,無形之中深深吸引著洛璟,他不知道為何,明明知道白兄不是林玉輕,卻總還是不小心把他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他一貫是個沒有復雜心思的人,面對眼前的白小公子,卻覺得紛亂心緒纏繞不斷,正想著呢,林玉輕又捧了一大把干柴,對他說:“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白家人等到自家小少主出來的時候,看到疲憊不堪手里什么也沒拿的林玉輕,和背了兩個背簍,還抱了兩捆柴看著十分滑稽的洛璟,一臉“果然如此”。

  大家張羅著要開始準備吃食了,天還有些微微亮,朵喜童年時間一直都在江湖游走,這會兒拖著兩只山雞,熟練地放血除毛,沒一會兒她就把雞剁好,丟進鍋里又放了許多干菇,開始煲湯。

  因為朵喜太能干了,大家手上多少就閑下來了,這會兒圍坐在三個火堆前,王鏢頭見洛璟年輕,直接忽視了他與林玉輕都是客人,一個勁兒勸酒倒酒。

  “誒,小兄弟你還真能喝???”王鏢頭鏢局十個人,輪番敬洛璟兩輪酒了,冷峻的少年面色都沒變,神色清明仿佛喝進去的都是水一樣。

  白家的人出來取笑:“鏢頭還說呢!哪個鏢局在路上敢喝酒的?等我們回去了可要跟你們東家告狀,非得讓你們給我們商隊便宜個七八成不可!”

  王鏢頭連連笑著賠罪:“誒,這不是還在我們自個兒的地界嗎?再說了白家商隊哪里需要我護衛(wèi)啊,我就走個過場!”

  大家哄笑起來,氣氛十分融洽。

  那邊朵喜燉好了湯,先盛了一碗端到林玉輕的面前:“少爺小心燙,先捂一會兒再喝吧。”

  林玉輕聞著從沒嘗過的味道,這山雞膘肥體壯,燉出來的湯上面浮了一層油,林玉輕怕喝這種東西,所以朵喜細心地把上面一層油撇掉了。

  待到湯水變溫,她喝了一碗,吃了幾個蘑菇,就吃飽了,王鏢頭見了,嘴里沒把門開玩笑:“誒,你這位小公子,吃的這樣少,跟個女娃娃似的,你看看人家洛公子個子這么高,你還小我不勸你酒,但是飯要多吃點!”

  林玉輕畢竟是男扮女裝,身子肯定還是嬌小一些,跟洛璟比起來就像十二三歲似的,王鏢頭喝酒一上頭,嘴上就沒把門,暈暈乎乎地才想起來林玉輕是護送的對象,這次的公子貴人,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小公子,我是個大老粗啊,天天廝混說話沒正形,你別跟我計較?!?p>  “鏢頭客氣了?!绷钟褫p疏離地笑笑,站起身說自己要回馬車里休息,朵喜連忙跟著侍候。

  這馬車大,坐的位置打開擺平便是一張足躺一人的床,朵喜手腳利索地鋪好床,然后讓林玉輕躺下。

  “小姐怕是第一天睡不慣,不過沒關(guān)系,明日白天還能繼續(xù)睡?!?p>  “嗯嗯嗯。”

  “小姐這會兒早點歇下,朵喜就在旁邊陪著,絕不讓別人進來?!?p>  “好好好?!?p>  朵喜把床鋪好,又跑出去端了熱水進來,給林玉輕臉上敷藥水卸妝,一番收拾,又說要幫林玉輕擦擦身子。

  “不用不用?!绷钟褫p擺擺手:“母親當年行走江湖肯定沒有這樣細致的,如今換成我沒有這么嬌弱的。”

  朵喜聽了這話,垂下手,笑道:“當初我爹娘追隨夫人游走江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侍候的,沒有什么區(qū)別?!?p>  白蓉夫人少年時代行走江湖,她是歷代最優(yōu)秀的白澤公子,行俠仗義,美名遠播。

  林玉輕這輩子離開上京的次數(shù)卻少之又少,最遠的一次不過是送遠赴邊疆的阿姊林玉綰,送了約莫十余里。

  她躺下的時候,朵喜也躺在另一邊,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朵喜是江湖上現(xiàn)在還聲名遠播的“杏林雙杰”的女兒,男杰女杰都是白蓉少年時代救過一命的人,后來跟隨其行走江湖,再后來,白蓉成婚,天道限制,為了茍活于世,為了一雙年幼的女兒,身為母親她再無勇氣與天抗命,選擇了從此閉口不言家門不出,成為一個再無作為的普通婦人。

  其實母親心里,也有許多意難平吧?

  懷著這樣的心事,她沉沉睡去,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旁的動靜,也沒注意到一旁的朵喜,取出了腰間的匕首,對著門簾屏息警惕。

  有人在附近。

  朵喜如同一只機警的獵豹,背部微微拱起,落足之時悄無聲息,感覺到有人靠近,她目光冷凝,手上的匕首即將揮舞出去。

  卻聽到少年淡泊的聲音響起:“朵喜姑娘,白兄睡下來嗎?”

  是洛璟,他站在車廂的外面,一只手撫著陰陽刀的刀柄,輕聲問道。

  朵喜看了看林玉輕,說:“少爺已經(jīng)睡下了,我等下把他叫醒?!?p>  “不必?!?p>  “什么?”

  “我說,”洛璟沒有拔刀,淡然說:“不必。”

  朵喜愣了一下,就聽洛璟說:“我與其他人,能夠解決。”

  他話音剛落,方才還爛醉如泥的王鏢頭已然目光清明,正拿著一把大刀橫在胸前。

  不知不覺,以馬車為中心,竟有五十幾個黑衣人把他們團團圍住。

  “嘿,什么東西,怪不得這酒水里摻著藥呢?啥時候放的?”王鏢頭撓撓后腦勺,笑道:“多虧了剛剛那個小公子給我解藥讓我吃呢?!?p>  朵喜愣愣的,看向在一旁睡的正香的林玉輕。

  我去?

  她現(xiàn)在真想把小姐拍醒,啥時候給的解藥,我怎么不知道。

  洛璟在朵喜燉湯之前就被林玉輕塞了解藥,自然是做好的萬全的準備,白家?guī)讉€子弟道:“朵喜姑娘,少主說你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性格,才瞞著你,其實事先也往你湯碗里下了解藥?!?p>  朵喜聞言哼了一聲:“可閉嘴吧,說誰瞞不住事兒吶!”

  那些黑衣人見被包圍的商隊根本不怕,覺得尊嚴受到了侮辱,一個肥頭肥腦的大漢走了出來,他臉上紋著刺青,一看就知道是頭目,他踏腳叉腰,雄赳赳氣昂昂地吼:“把貨物和女人留下!老子饒你們不——!”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刀鞘披暈了過去。

  誰都沒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陰陽刀已經(jīng)被收回了洛璟的腰間,他看著剩余呆住的人,指著倒在地上的壯漢說:“我們領(lǐng)頭的說了,只用留下這一個活口,你們?nèi)羰窍阙s緊跑路為好。”

  “別跑別跑!”陰陽刀不安分地叫喚:“我好久沒殺人了嘿!”

  王鏢頭領(lǐng)著十個鏢師齊齊上前,兇神惡煞地舉著紅纓長刀,猙獰地說:“老子許久沒見過血了,勸你們趕緊落跑,不然別怪我刀下不留情!”

  說著,剩余的人面面相覷,足足四十幾個人竟然嚇的不敢上前,又看了看地上的老大,然后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大爺饒命!”,便如同鳥獸一般飛散了去。

  密林再次恢復平靜,林玉輕翻了個身,嘆氣:“唉,還是有點吵,沒睡著。”

  朵喜一臉難以置信,看她沒睡著當即沖過去晃她:“怎么回事兒啊少爺!”

  林玉輕本來就累,這會兒被晃了兩下就趕緊求饒,開口解釋:“三皇子的人!是三皇子買通的幾個山賊罷了!誒誒誒你別晃!”

  “三皇子?”朵喜早就聽說過林玉輕去面見三皇子所談的事情,詫異道:“他不是幫我們的嗎?”

  林玉輕偏頭:“你不是看到了,溫想身上的那個紙片?”

  朵喜呆愣愣的:“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玉輕笑著:“那邪術(shù)能用在身為蠱師的溫想身上,會放過作為普通人的周云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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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皇城中,三皇子周云君站在眺望整個上京的天恩臺上,舉著一只黃銅雕龍的望遠鏡,望著遠方。

  這里看不到林玉輕一眾人,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京郊之外延伸到視線之外的許多地方,天上繁星如同銀河集聚,地上百姓每一個人都在認真地生活,雖說富貴貧賤天各有命,卻也讓所有人活出了不一樣的色彩。

  就如同萬人敬仰的三皇子一樣,他容貌俊朗,身姿挺拔,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一處極好的風景。

  背后是皇宮里的夜半笙歌,遠處是黎民百姓的平凡生活。

  “天下之大啊,”三皇子笑著,一雙鳳目亮的驚人:“好了,觀瀾的人,我已經(jīng)順著你們的吩咐去攔了一下白澤公子,可以不再監(jiān)視我了吧?”

  一個黑袍加身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來,恨聲道:“三殿下這算什么阻攔?買通幾個無足輕重的流匪哪里攔得住白家人和陰陽刀?!既然一開始不想跟我們合作直說便是!這樣耍人是什么意思!”

  “誒,這話從何說起。”周云君放下望遠鏡,一雙指節(jié)分明的大手正玩弄著上面生動的金龍浮雕:“耍你們的可不是我,是那位白澤小公子?!?p>  黑袍人顯然是氣結(jié),只能逞能威脅道:“既然三皇子沒有誠意合作,我們也不會再給三皇子任何助力,監(jiān)視,自然還是要繼續(xù)監(jiān)視的?!?

桃戈

誰又能想到周云君是男二呢,他愛死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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