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樹林后見過蕭槿溪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因上次花星火的抑郁癥,在校曠課了很久。
但因為沈稚在去國外之前,曾經(jīng)拿過她的醫(yī)生證明向?qū)W校求情。
希望學校能酌情處理,所以她免去了退學和休學的處理,畢竟已經(jīng)大四了。
她在開始工作之時,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方便上班。
所以,她大多的時間,都會選擇在公司上班。
只有徹底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才能不去發(fā)瘋的想他。
當老師正在講至重點時,她的電話就鬧耳的震動起來了。
因工作的原因,她不能拒絕任何電話。
所以,她只能一邊聚精會神的聽老師講,一邊連手機聯(lián)系人是誰都沒時間看。
只是條件反射的接聽,說出最公式性的開頭問候:“喂?你好?!?p> “我在門口等你。”
當手機里出來最熟悉的聲音時,花星火手中握著的筆瞬間摔落在地。
手機顯示“永遠不會再聯(lián)系我的人”。
“蕭槿溪?”
花星火不受控似的驚恐喊出了聲音,但電話那頭,卻已經(jīng)很早的收了線。
她以為自己又看花眼了,像以前的一樣,總是會出現(xiàn)一些蕭槿溪聯(lián)系她的錯覺。
但通訊錄上的來電顯示,卻又是真的晃花了花星火的眼。
恰逢下課鈴聲響了起來,老師宣布下課,同學們陸續(xù)離開。
但花星火就好像被點了穴,望著手機的通訊記錄一動都不能動。
直到教室門口出現(xiàn)了女生們的騷動,蕭槿溪就站在花星火的班級門口,神色不悅的皺著眉望著這些圍著他看的女生。
花星火才如夢初醒般的沖出教室門口,望到了真的就在門口等待她已久的蕭槿溪,手本中的書本再次落地。
蕭槿溪不悅,為何她還是這樣的神魂落魄?
他幫花星火撿起書本,拉過她手快步離開這些圍觀他們的人群。
“你等下還要做什么事?”
“上…..法語課?!?p> 花星火驚魂未定的回答著,望著正拉著她在學校游走的蕭槿溪。
窗外的溫暖的陽關照射進來,他和她的身影纏綿的交錯在一起。
蕭槿溪?他來接自己下課?這是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嗎?
那時候蕭槿溪也是這樣,大搖大擺的拉著自己在校園里壓馬路。
是夢嗎?是回到了高中的時光了嗎?
“我陪你上課吧?!?p> 蕭槿溪口味隨意的一句話,卻在花星火心里卷起軒然大波。
他說陪自己上課?
今天的蕭槿溪是瘋了嗎?但就算是夢境她也認了。
她主動的向前拉緊蕭槿溪的手,對他揚起明媚一笑:“走吧?!?p> 花星火選擇縱容自己,選擇虐弱躲藏在自己為自己編織的夢幻里,不再要去問蕭槿溪任何的問題。
世界那么話語的多真與假,反正,他愛自己不會假,而自己?何必要去刨根問底自尋煩惱呢。
法語課是一堂選修課,也就是所有的學生都可以旁聽。
因為,本來就很很難懂的法語課,老師本人也是法國人,不會輕易給學生們蒙混學分過關。
所以會選修這門課的同學,幾乎寥寥無幾。
但今天的法語課很不一樣,當上課鈴響法語老師進來后。
看著自己本來人數(shù)稀疏不已的課堂,現(xiàn)在居然人滿為患,滿滿當當?shù)淖鴿M了全部課桌。
就連后排都有同學在站著聽課,頓時有些驚訝不已,但又但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今天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發(fā)生了。
法語老師在場環(huán)顧了一周,終于發(fā)現(xiàn)學生們的目光都停留在蕭槿溪的身上時,他就懂自己今日的課堂為什么這么熱鬧了。
法語老師雖然四十有多,微微有些謝頂。
但不難看出,他年輕的也是一位藍眼睛金發(fā)的美男子。
所以他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蕭槿溪,果然是難得一見的俊美男子。
就算外國人和本國人在審美上是有一定的不同,但法語老師還是給了蕭槿溪很大的肯定,的確是他目前為止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法語老師收回了自己對蕭槿溪的思緒,然后輕輕的咳了咳,用英文說:“很高興能看到這樣熱鬧的課堂,但我相信大家都是來看我的?!?p> 大家被法語老師的逗趣頓時笑了起來,目光再次轉(zhuǎn)向了蕭槿溪。
但這些熱鬧對蕭槿溪來說都與他無關,他只想安靜的陪著花星火的上課。
他靠窗而坐,沐浴在陽光下,溫暖的陽光好像在照耀一位剛下凡的天使一般。
稀松的碎發(fā)耷拉著在他的睫毛上,睫毛細長略微卷與他妖艷的桃花眼下的小淚痣相輝映著。
身上的純潔如雪的白色襯衣,把他的高傲氣質(zhì)襯托的淋漓盡致,就好像他還是那個曾經(jīng)未出校園的青蔥少年。
玩世不恭的浪子又變成了一個溫文如玉的少年。
他就在那安靜的看著書,偶爾微風會略過他的碎發(fā)。
與世無爭,歲月靜好。
當法語老師上課到一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他不會中文,還是使用英文說:“看來,我的魅力已經(jīng)散去了,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了。那好,那我們就換一個你們最有興趣的上課辦法?!?p> 老師意味深長的向蕭槿溪看去,“請那位白色襯衣旁邊青色外套的女孩,站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被突然點名的花星火,毫不意外的站來了起來。
其實,坐在蕭槿溪身邊本來就會被多打量幾眼,被法語老師刻意點名,并不使她意外。
她不禁有些失笑,時光好像又回到了初初認識蕭瑾溪的時候,記得簡霜就是這么整她的。
法語老師面容含笑的蓋起了法語課本,用法語向花星火說:“請你用一句法語來形容你身邊的這位白衣少年。”
蕭槿溪看了眼花星火,不是擔心花星火回答不上來。
而是他也在想,現(xiàn)在的花星火,會回答什么呢?
花星火面容染了一抹甜,微微低頭甜笑望向蕭瑾溪。
也用精準的法語回答老師:“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p> 用本國的古詩,用法語的方式直接回答了老師。
這考的簡直就是翻譯功力,是原本這個問題的難度幾倍。
花星火的原本興趣愛好就是學習各國語言,這法語她在高中就一直有學習。
她其實來選修法語本就是因為她本來就會,不用花太多時間來考選修,從而來爭取更多時間去公司工作。
所以,這法語的簡單日常對話,根本難不住她。
本來神情漠然的少年,眼眸還是流露出一抹暖意。
法語老師對花星火的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懂中文,但有些古詩他還是知道的。
如果花星火只是很簡潔的回答什么他很帥,很可愛之類的詞語,仍會被他持續(xù)刁難。
但眼前少女如此充滿愛意的一句話,讓他實在無法再繼續(xù)苛刻。
在場的學生大多數(shù)都沒有選這門課程,都是收到消息為了看蕭槿溪而來。
所以,他們根本聽不懂花星火在回答些什么,但看老師持續(xù)的點頭。
大概能猜到花星火應該是很厲害的樣子咯?
“看來,其實我是選了一位法語很強的同學啊。那?就請這位青色衣服少女旁邊的白衣少年起來回答吧。”法語老師再次面露微笑的用英文說。
雖然花星火很優(yōu)秀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但他明顯就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們,惡作劇的笑容越發(fā)的深了一層。
完了,雖然花星火會法文不怕老師的刁難,但她不知道蕭槿溪會不會啊。
頓時她的手心就出了一層薄汗,正想著急起身跟法語老師說,蕭槿溪不是學校的學生時,就被蕭槿溪一把按住了肩膀。
只見蕭槿溪從容淡定的站起起來,頓時強大的氣場再次冉冉升起,毫不懼色的與法語老師對視。
同學們見蕭槿溪要起來回答問題,紛紛雀躍的都快按耐不住自己內(nèi)心了。
在蕭槿溪站起來的瞬間,就已經(jīng)有很多同學鼓起了掌聲。
法語老師眼神細咪,他大概也能猜到蕭槿溪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但居然敢在他可以提問的時候,絲毫不恐懼的與他對視。
法語老師揚起了再次玩味的揚起笑容,有心刻意刁難蕭槿溪,有讓他在這么多學生面前出丑的意思。
“請你用法語與這位青色的衣服女生,說一段讓她感動到落淚的話,如她落淚才算你回答成功。”
法語老師話音剛落,蕭槿溪就已經(jīng)不悅的皺起了眉。
而法語老師卻不以為然的嘴角彎彎翹起,略有些的得意的望著蕭槿溪。
但結(jié)果他非但沒見蕭槿溪的難堪,而是只見蕭槿溪眼眸突然暗沉了些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神色認真的望著花星火。
而花星火緊張地和蕭槿溪四目相接的對視上,手心的薄汗更深了了一層,眼眸中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
怎么辦?好緊張?他會和自己說什么呢?
蕭槿溪望著花星火的清澈眼眸,不由想起了他們許多的過往。
而每次,她都這樣望著自己,眼眸流露出滿滿愛意的目光。
蕭槿溪字正腔圓的開口:“我曾經(jīng)天真以為我們相愛,我能永遠留在你身邊。但現(xiàn)實告訴我,我們好像真的要分開了。無論我再怎么努力,好像都只能離你越來越遠。我知道很多事我都欠你一個解釋,你在等我開口,你在等我親口給你一個完美解釋,但我真的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忘了我?,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無法給你任何幸福,但我希望,在你沒有我的日子,也能好好的生活,我愛你,花星火?!?p> 其實早在蕭槿溪開口第二句,花星火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就當蕭槿溪最后說出愛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緊緊的將他抱住。
“蕭槿溪,我也愛你。”
花星火已經(jīng)沒有再問他為什么,只是回答了他最后一句的愛意。
沒必要了,所有的為什么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還是愛她的就夠了,她真的等這句話太久了。
久到,她都已經(jīng)忘了,擁抱他是什么滋味。
也許,所有都不懂蕭槿溪在用法語在說什么,但他們能聽得出蕭槿溪言語里的無奈和難過。
頓時連法語老師也動容的一時無法言語。
他不知道這對看起來如此和諧的小情侶,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故事。
可從女孩激動的眼淚里不難看得出來,他們身上一定經(jīng)歷過了很多的風風雨雨。
大概,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啊。
法語課下課后,蕭槿溪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繼續(xù)問花星火去哪。
“要不?去鋼琴室吧?”
蕭槿溪只想隨花星火的心意,便應聲好。
其實,花星火對鋼琴不那么精通,而她只是想要一個能和蕭槿溪獨處的時間罷了。
兩人就這樣在鋼琴房,誰也沒有說話的望著對方。
盡管都有千言萬語想和對方說,但最后都變成了最無聲的沉默。
最后,還是蕭槿溪開口打破了這片沉痛的沉默:“你會彈鋼琴嗎?”
花星火輕輕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以前學過一些,但沒好好學。”
蕭槿溪聞言,便打開了琴蓋,問花星火最想聽什么曲子。
花星火略有些吃驚的,望著神情淡然的蕭槿溪:“你是不是什么都會???我都不知道你除了小提琴吉他,居然還會鋼琴?”
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的蕭槿溪,沒有接花星火的話:“當這首歌演奏結(jié)束后,我就要離開了?!?p> 蕭槿溪菱角分明的手指,在交錯的黑白琴鍵上持續(xù)飛舞著。
他氣質(zhì)優(yōu)雅,如同一位騎著白馬來迎娶他最美新娘的王子。
這一首“夢中的婚禮”,也就是他僅能帶給花星火的一場“夢幻”婚禮了。
午后的陽光從他們身后照射進來,溫暖的陽光卻暖不了少女此刻的心。
結(jié)果,仍是曲終人散。
他要離開并不意外,只是眼角仍有淚意。
“我的父親曾經(jīng)是一位出色的小提琴家,但他的鋼琴也很好。小的時候,他經(jīng)常帶我去國外演出,去的最多的,應該就是法國?!?p> 蕭槿溪臉帶著微笑,一邊優(yōu)雅的彈著鋼琴,雖然他是在闡述,但也是回答。
一首本不應該彈奏的如此傷感的樂曲,卻被蕭槿溪彈奏成像是最后一場離別。
鋼琴上最后的一個黑白鍵,落下完美的音符收尾。
時間到了,該離去的人終究是留不住的。
只是這次,花星火沒有選擇再含淚相送,而是對他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阿溪,我們還會再見的對不對?”
蕭槿溪轉(zhuǎn)身回望花星火可以隨時落下眼淚的眼眸,痛苦地別開了臉不愿去面對。
他沒有接花星火的話語,而是留下了一個蒼涼背影。
“沒有我,你也要過得好,不然,我會更恨我自己。”
蕭槿溪話音剛落,就關上了琴房門。
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在門口聽見少女在房里嚎啕大哭的聲音。
他面露凝重地仰頭望著天花板,輕聲的嘆了口氣,不想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他根本下不了狠心讓自己離開時,接到了寧仔給他打的電話。
“蕭哥,我們已經(jīng)找到那個女人了,嫂子已經(jīng)不會再有危險了,我現(xiàn)在就接你過去?!?p> 她已經(jīng)不會再有危險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蕭槿溪眼里閃爍著悲涼的淚光,在門上窗口最后望了一眼還沉浸在悲傷少女。
決然離去。
花星火,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