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這是在讓她送死……”

　　宮澤摸了摸腰間的佩劍，有些心虛：“……你也不能這么說……畢竟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不做……”

　　玉無衡嗤笑一聲，好笑地看向雨幕：“……那你倒說說，你有幾成把握？”

　　宮澤尷尬地瞥開頭，無奈道：“五成……”話音落，一道鋒利的風(fēng)與他擦臉而過，隨著鬢間發(fā)絲的落下，一柄長劍指在他的鼻尖，玉無衡冷冷地又問了一次：“你說……你有幾成把握？”

　　宮澤瞇了瞇眼，嘴角的弧度被他生生壓了下去：“……我說，五成……”語畢，他借力躍出了涼亭。在他身后，“轟隆……”涼亭應(yīng)聲而倒，廢墟中，玉無衡抱著左沐月，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他的臉被飛起的木屑劃傷，懷中的左沐月毫發(fā)無傷。

　　宮澤退至安全的地方，涼涼地看著玉無衡：“……你剛才想干什么？”

　　玉無衡扯出一個笑：“沒看出來嗎？我當(dāng)然是想……活……埋……你……”

　　宮澤攤手：“我倒是無事，可你就慘了……”怎么樣，被自己傷到的感覺不錯吧。

　　玉無衡看著懷中的人，神色柔和：“不，這是我心甘情愿……”

　　宮澤：“……”莫名地有些想吐血……

　　玉無衡將身上的外衣脫下，蓋在懷中之人身上，微傾身，擋住了落在左沐月身上的雨。左沐月在他懷中不安地動了動，他僵直了身子，不敢動彈，唯恐驚醒她。好在，左沐月只是皺了皺眉，并未醒過來。

　　宮澤看著他那模樣，嘆了口氣：“……你……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他搖了搖頭。

　　玉無衡這才抬眼看他，他苦笑幾聲：“當(dāng)初，是我傷了她，那一世，我過得著實荒唐，夜半驚醒時，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我的耳邊，兀論對錯……我連一絲反駁的余地都沒有……我寧愿她罵我，打我，恨我，殺我，也好過留我一人在世，苦受折磨……而我只能承受，那本是我欠她的……”玉無衡烏絲已經(jīng)濕盡，中衣緊緊貼在身上，像是從水中走出來的人，而懷中的人并未受到干擾。又幾滴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絲滑落，眼看著落到左沐月身上，玉無衡側(cè)了側(cè)頭，讓其滴落其它的地方。

　　宮澤眼神黯淡了下來，他有些無力，與玉無衡的狼狽如出一轍：“你們本是良緣，卻生生落得那步田地，是我之過……若不是我窺破天意，自以為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她也不會……”

　　玉無衡眸中情緒翻涌，他咬了咬舌尖，感到口中出現(xiàn)了腥味，他松牙，吞下口中的血腥：“……不，你是好意，是我心思不純，那個時候……你讓我去燈會的本意是極好的……元宵佳節(jié)，燈前相遇，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若是我那個時候再好好想想，也不會有后來的一切，是我之過，我以為，那是你告訴我的機(jī)會，報仇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