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空蕩蕩的金鷹酒吧,響起了悅耳動聽的古箏之音…
一曲畢了,陳麗從陶醉中回過神來,意尤未盡道:“靡靡之音婉轉(zhuǎn)繞梁,引人入勝,磅礴激昂時聲震林木,低沉氣弱時音走游絲,聲入肺腑醉生夢死,小弟弟,你的琴藝又長進了??!”
方銳低頭看著面前古箏,七歲的時候他就是個叛逆代表,同齡的男孩子都去學(xué)武術(shù)胎拳之類的,又或是鋼琴古他二胡等樂器,他卻異類,看到方忠女兒方晴學(xué)古箏,他也跟著學(xué)。
但也正因此,被挖掘出非凡的音律天賦,特別是彈奏方面,古箏鋼琴二胡笛簫等,樣樣精通,不少被方信請回來的名師都甘敗下風(fēng),九歲那年已經(jīng)名動京城,驚動國藝大師趙國民,將他收為關(guān)門弟子。
面前的古箏,就是當(dāng)年趙國民相贈。
睹物思人,方銳不禁陷入回憶當(dāng)中。
“可惜你心有執(zhí)念,高低轉(zhuǎn)接間情緒波動不穩(wěn),低沉?xí)r流露出濃濃的哀思,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始終放不下?。 标慃惪粗戒J的眼神充滿憐惜。
“不知道趙老近況如何,待我找到父母后,定要去他老人家面前跪下謝罪?!鄙詈粑豢跉獾馈?p> 在方家,方老爺子方遠山看重的是權(quán)勢商業(yè),對方銳的堂兄方沐格外器重,而對待方銳這個玩琴的視為墜落之徒,愛理不理。
自從遇到趙國民后,趙國民對方銳視為孫兒般關(guān)愛有加,方銳也將趙國民看待成自己爺爺,哪怕是逢年過節(jié),他寧愿住在趙國民家里,也不想回家被人用異類的眼光看待,只是當(dāng)年不辭而別,至今十二年未見,方銳內(nèi)心愧疚不已。
正在此時,范農(nóng)帶著一人闖了進來。
“咯咯…古有諸葛亮空城撫琴嚇退司馬懿百萬雄師,今天小弟弟你可是琴聲激蕩招狼入室?。 标慃惖ㄕ{(diào)笑,完全當(dāng)面前的危機是一場兒戲。
巧笑嫣然,顧盼生姿!
只是她內(nèi)心生起了疑慮,只來兩個,這是哪來的自信?
范農(nóng)上前幾步,目光灼灼地盯著陳麗,神情中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意。
四十幾歲人了,至今未娶,傳聞他就是為了陳麗。原本體格強健相貌堂堂的他,只是左眼處有一條豎下來足有五厘米的刀疤,將這副容貌給毀了。
方銳的注意力放在了跟在范農(nóng)身側(cè)的一個壯漢身上,此人一身皮膚黝黑,高約一米七五,混身機肉不算特別鼓漲,卻給人一種充滿爆發(fā)力那種,左手臂上綁了一圈紅繩,走起路來矯健不帶聲響。
估計這人就是萬健口中的牛皮了。
范農(nóng)毫不在意陳麗的冒犯,轉(zhuǎn)眼掃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萬健的身影,而他二十幾個兄弟都被平放在卡座里面,一個個像死狗般,估計傷得不輕。
頓時怒道:“萬健是聽到我來,夾著尾巴逃了嗎?”
“喲,范農(nóng)大架光臨,小妹真是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只可惜這里沒適合的椅子,就不招乎了啊!”陳麗道。
范農(nóng)皺了皺眉,轉(zhuǎn)眼盯用黑布蒙臉的方銳,用手指著他道:“他是誰,既然他那有椅子,那我就坐他的!”
說罷,大搖大擺地走向方銳。
范農(nóng)看到方銳坐在陳麗身邊,還靠得那么近,心里有氣,直接想找方銳開刷。
方銳抬腿一蹬,面前一張椅子立刻撞向范農(nóng),范農(nóng)也算是武中好手,否則也不會坐上升龍武館一哥的位置。
見狀,他身子一側(cè),右手立馬就將撞來的椅子推開,只是就在這一刻,第二張椅子又撞向他,封死了他的逃避之路,他頓時駭然,眼看已經(jīng)無法躲避之際,身邊沖出一道身影,一手將椅子定住。
“哼,不識抬舉!”牛皮冷哼道。
伸出一腳將椅子踹了回去,椅子直撞向方銳所在的桌子,轟的一聲,將實木桌子給撞成幾塊。
方銳目光一凝,一把抱著陳麗急忙向后躍去,同時出腳將撞來了幾塊木頭踢開。
然后將陳麗拉到那些“死狗”旁邊,讓她坐好。
陳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沒想牛皮這么歷害,難怪范農(nóng)敢僅帶一人前來,她忍不住秀眉緊蹙,腦袋急轉(zhuǎn),思考著應(yīng)對之法。
“牛皮,你注意點,給我教訓(xùn)那個小子就好了!”范農(nóng)有些不滿,花了重金將牛皮請回來,其實就是為了對付萬健背后的靠山,哪知道這家伙差點傷了他的心上人。
“嘿嘿...”牛皮冷笑,雙眼迸射出噬血的光芒,一步步走向方銳。
方銳冷哼一聲,快步?jīng)_向牛皮,右拳出擊直轟向牛皮胸口。
牛皮右腳猛然一頓扎穩(wěn)身子,同樣伸出右拳,與方銳的右拳撞擊到一塊。
“砰”的一聲,兩人紛紛退出兩步,目視對方。
方銳感覺右手一陣疼痛傳來,指骨差點就骨折,急忙將手放到身后。
“方銳!”陳麗臉色刷地變白,失聲叫喊,她想叫停方銳別打了,害怕方銳受傷。
她之所以能淡定從容,一是來源于她的智慧,二是來源于方銳的強大。當(dāng)初方銳救她時,在范農(nóng)的人馬中殺個三進三出,如入無人之境,但是,她現(xiàn)在看得真切,方銳的右手很不自然地有些發(fā)抖,顯然在力量上輸了三分。
反觀牛皮,只是略有驚訝罷了。
“哈哈...”范農(nóng)大笑:“一個跳梁小丑而已,竟敢在我面前做架兩,牛皮別浪費時間,給我好好教訓(xùn)他。”
范農(nóng)眼中閃著精亡,能有這種伸手,能坐在陳麗身邊,很可能方銳就是萬健后面的靠山,當(dāng)時救陳麗的就是一個蒙面人,范農(nóng)猜測應(yīng)該是眼前之人,正好今天來個了結(jié)。
“嘿嘿...”牛皮冷笑,輕輕地甩了甩右手,鄙夷道:“有些力道,只是還差了點?!?p> 說罷,腳下用力一蹬,快速沖向方銳。
陳麗站起來,想上前阻止。
方銳伸手示意她停下,然后迎向牛皮。
牛皮的力量明顯比他強,他只能避其鋒芒與他展開周旋,侍機尋找機會。
相斗幾個回合,方銳一直隱忍,躲避牛皮的重拳重腳,眼看著牛皮一拳轟向他的左肋,方銳看準(zhǔn)機會,躥到牛皮左邊,抬起膝蓋想給牛皮一個重擊。
只是,牛皮露出奸計得逞的嗤笑,左膝以后發(fā)先置之勢,一下子便撞擊在方銳胸口。
方銳被撞得整個人向后仰去,牛皮緊跟著一腳就踹中他的小腹,他整個人就像離弦風(fēng)箏般向后倒飛而去。
鮮血噴灑長空,就連蒙面那塊黑布也自然掉了下來。
“方銳...”陳麗大驚,嘶心裂肺地尖叫出聲,連忙沖過去將方銳扶起,顫抖著手幫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急道:“方銳你怎么樣,你不要嚇姐...”
眼看著牛皮一步步走來,陳麗亂了方寸,乞求道:“別打了,別打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快停下...”
牛皮的強大,已經(jīng)超出她的預(yù)料,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她也無能為力,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不想方銳受到傷害。
“你很面熟!”范農(nóng)看清方銳的真面目后有些愕然,但很快他就忘記了,旋即看向陳麗冷笑連連:“嘿嘿...我要你嫁給我,你答應(yīng)嗎?”
看到陳麗如此在意方銳,范農(nóng)氣不打一處來。
“我...”陳麗正想答應(yīng),卻被方銳給攔了下來。
沒想到牛皮不僅力量比他強,速度也勝他一籌,只是一直隱藏著見機陰了他,還好,方銳的身體一直是受傷與恢復(fù)中磨練,比常人更加能抗,否則就剛才那招,早就趴下了。
深吸一口氣,方銳慢慢站起身,小腹上傳來翻江倒海的痛,讓他忍不住咬緊牙關(guān),目光冰冷地盯著牛皮道:“才剛熱身,你以為就結(jié)束了嗎?”
右手一抖,一粗一細兩根琴弦出現(xiàn)在他手上,足有一米五長,一端連接著一個金屬指環(huán),方銳將食指和無名指套上指環(huán)。
自小他便在陰暗中長大,只有自身不斷強大,才不會被人欺負,因此他每次打架都會拼了命地迫出自己的身體潛能,才成長到如今的身手。
同樣的,他精于彈奏,獨愛彈奏,十根手指練習(xí)靈巧異常,而他的最歷害殺招,正是來源于這兩根奪命琴弦,不斷戰(zhàn)斗中練就了他特有的招式。
“是你,你是判官,果然是你!”范農(nóng)見狀,怒火燒到頭頂,他認(rèn)出正是這兩根弦,讓他的眼睛受傷,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可修復(fù)的傷疤。
當(dāng)時眼看陳麗逃無可逃,卻沖出來個殺神,打得他的兄弟們死傷慘重,將陳麗給救走了。
事后,大家都對方銳的可怕留下了陰影,還給方銳起了個名字叫死神判官,也正因此,范農(nóng)才沒有急于對萬健下手。
“牛皮,給我殺了他!”范農(nóng)幾乎是咆哮著大吼道,他對方銳已經(jīng)恨之入骨。
方銳對著衣服大力一扯,衣服撕開,露出里面一件裝滿鐵砂的麻衣,脫下來直接扔向牛皮。
“哼,花哨而已!”牛皮嗤笑,一腳將之踢開。
可剛一接觸,他不禁瞪大雙眼。
這不起眼的麻衣,竟然沉重得足有百斤。
再看方銳,他伸手進褲檔里,在兩大腿間抽出兩大麻袋,再次扔向他。
沒想到方銳身體負重有一百多斤,這讓他頓時凝重起來,不給方銳機會,躲開麻袋即刻沖了上去,打算先發(fā)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