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跟你道歉來著……但是你挖苦我的那番話確實有點過分了……”
月生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壯男人,還是先開了口。
壯男人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外面昏黃的路燈好久,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撇著嘴伸出了手。
“好小子,是我輸了……”
“哈哈,好多問題我都沒搞清楚,怎么可能放你走?!?p> “我是真想揍你一頓!”
“別,要是真打起來,我可就吃虧了。”
二人相視一笑,這就算是冰釋前嫌了。
當然,彼此之間的話題是離不開喜夜的。
壯男人真名叫青宮木勒,年紀竟然只比月生長幾歲,雖然看起來又是成熟又是穩(wěn)重的,但是為人處世確仍然有著這個年齡該有的輕浮,更多時候則是優(yōu)柔寡斷。
這次受喜夜之拖,還真是來歸還鈴鐺的。
至于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富江小區(qū),說來也是巧合吧。
貓的嗅覺可是狗的好幾倍,更何況他能輕松掌握整個城市的流浪貓的信息反饋。
遠道而來地找個人嘛,對于他來說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他到達新城市時就尋著氣味來到了富江小區(qū),也就先于月生一步,自然找到了已經(jīng)死去的老人。
那時他也是被嚇了一跳,以為老人就是喜夜所說的花生呢,疑惑著停留不久之后萬萬沒想到本尊竟然不請自來。
……
想都不用想,喜夜封印貓掌柜的計劃肯定是失敗了。
喜夜也觸怒了貓掌柜,當即被囚禁起來。
月生提及這個問題時,木勒無奈地笑了笑。
“這父女倆,真是父慈女孝啊……小姐她太天真了,竟然會想用這個方法來反抗掌柜的?!?p> “那既然貓掌柜都動怒了,這個方法應(yīng)該是有一定的可行性吧?”
“笨蛋,你也不想想掌柜的是何方神圣啊,都這么久了一只破鈴鐺還能像以前一樣束縛他嗎?”
“不過……這東西對我們還是有點作用的……我戴上它時它就像是個緊箍咒一樣立馬纏住了脖子,害得我都不能化身維持人形了……”
木勒說著便扭了扭脖子。
月生只顧著低頭看著手里的鈴鐺,心中失落極了。
早知道事情會這樣,當初不給喜夜鈴鐺多好。
他確實有在自責(zé),也很擔心喜夜,卻只能以一句人倫常理的話姑且安慰自己。
“虎毒不食子,貓掌柜再怎么說也是喜夜的父親吧……”
“你是說掌柜的不會對小姐怎么樣嗎?”
木勒不屑一笑。
“鬼知道會怎么樣,掌柜的雖然一直很縱容小姐,可也是個獨斷專行,心狠手辣的怪物……”
“反抗他的家伙,沒一個是好下場的,就算是風(fēng)荷夫人,最后也被他親手殺害了?!?p> “所以掌柜的就是個古代的暴君,伴君如伴虎啊……”
月生聽著木勒說著這話,憤慨之余更多的是憂心忡忡。
“風(fēng)荷夫人是?”
“風(fēng)荷夫人就是小姐的親生母親……”
……
月生不禁心驚膽寒了一下,將已經(jīng)涼了的最后一口咖啡喝了下去,悄然握緊了拳頭,眼神盡顯清冷決絕,腦海里也只有一個念頭。
“我要去救她……”
“你要去救她?”
木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隨即忍不住笑了。
“少年,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想想就得了,掌柜的……”
“我是認真的!”
月生怒吼著打斷了木勒的話,聲音雖然不大,卻讓他有些震耳欲聾的感覺。
木勒的一言一行充滿不屑。
“得了吧,小姐并不需要你去救她……”
“她現(xiàn)在只是暫時被限制了自由而已,24小時都有人盯著的那種,你去只會送人頭,惹怒掌柜的就死定了。”
“你不是說喜夜被囚禁起來了嗎?”
“這跟囚禁有什么區(qū)別嘛?”
“小姐她離家出走了十幾天,回來就套自己親爹的脖子,沒把她手腳砍了算是掌柜的恩慈了?!?p> 木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他聊這么多,更不知道自己是傾向于哪一邊了。
應(yīng)該說眼前這個少年有著極度敏銳的感知力和強大的吸引力,這樣的力量讓他的一舉一動中的意識無所遁形。
“照你所說,貓掌柜心性雖然很殘忍,但是卻極度包容喜夜對不對?”
月生轉(zhuǎn)而充滿期待地問到,像是捕捉到一線生機,眼神里難以掩飾欣喜。
木勒有點不想看到這個家伙高興的樣子。
“誰知道呢?小姐早已經(jīng)不把掌柜的當親爹了,她的叛逆遲早會害了她……”
月生聽到這話總算是先松了一口氣,振作了精神。
不管怎樣,最起碼喜夜現(xiàn)在是安然無恙的。
……
“喜夜她一定還有話對我說的吧,不然你也不會一路追著我跑了對不對?”
木勒一聽這猝不及防的話有些后背發(fā)涼,差點把什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把東西還回來……”
他伸出手來,無精打采地說到。
月生一臉懵。
“什么東西?鈴鐺嗎?”
“項鏈!”
月生摸著掛在胸前地項鏈,直接反駁到:“這是喜夜送給我的,憑什么給你?。俊?p> “憑什么?就憑這是我家小姐的命令!”
二人之間的氣氛又瞬間變得焦灼了。
月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但說話一下子就沒有底氣了。
“喜夜她……是叫你還鈴鐺,再把項鏈要回去?”
“嗯嗯……”
木勒環(huán)抱著手,胸有成竹地點頭。
“一個破鈴鐺還想換條鉆石項鏈不成?”
這……
月生低下頭,難受極了,老實說甚至比聽到喜夜有什么不測還要難受。
他怎么也沒想到喜夜竟然會專門派人把鈴鐺還回來,更沒想到她會把項鏈要回去。
這是要從此跟他劃清界限,就像木勒剛才說的那樣,彼此之間再無瓜葛,互不相欠嗎?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處于什么樣的地位,但也不至于這么決絕過分吧……
“好家伙,你騙人的吧……”
月生強顏歡笑,還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這么一出。
木勒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騙你干嘛?歸還鈴鐺,要回項鏈,這可是小姐親口吩咐的!”
……
……
……
這人再次低下頭的一剎那,整個身子也都跟著垮塌了。
他的胸口壓著一塊石頭,越壓越緊,只覺得悶得慌。
心卻是空落落的,卻一直在膨脹,越膨脹就越空落落。
失戀的感覺就是這樣……
愛情被拒絕的感覺也是這樣……
月生現(xiàn)在還真把自己當成癩蛤蟆了,只是沒想到自己這么不堪一擊。
“喜夜她……沒跟你說為什么要回項鏈嗎?”
“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