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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夢到仙洲

渡情

吹夢到仙洲 莯蕥 44 2020-01-30 19:32:49

  日暮西山。

  估摸著師尊早已和其他峰主敘完舊了。溪蘇將慕雅送回天璣峰,只身前往徐聞所在之處。

  青衣師尊于峰頂負手而立,觀覽著天地莽蒼、長煙落日的景象。

  溪蘇在離徐聞還有七步的地方,站定,薄唇輕啟。“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p>  “愿聞其詳……”徐聞回身。他從來都是一個優(yōu)秀的諦聽者。

  “近來,弟子心神不定,寤寐不寧……”溪蘇抬手覆在胸口的衣襟上,感受著富有韻律的怦然心跳,神色空茫。他忽的想起慕雅的一句話,于是接著添補道:“胸中空落落的,似在渴求,又似在危懼,像失了魂一般……弟子八歲入道,至今一十五載,自問,一向心境完滿,從未有過這種情形出現(xiàn)。反復思量,仍不知緣何。故來此處,向師尊訪求消解之法?!?p>  原來如此……徐聞無聲微笑,叩問:“此番癥狀可是與那人相識之后才顯現(xiàn)的?”

  溪蘇思索片刻,頷首稱是。

  “徒兒,你需知,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是以,此事的解調(diào)之道不在他我,而在于你自己?!毙炻勌狳c道。

  “情……”所以他邇來的異狀,是由于……情……那他對慕雅的感覺,也是……情之所至……

  徐聞見他憬然有悟,繼續(xù)開導:“修行先修心,修行重修心;觀心求出離,方為真修行。心若無覺,修也白修;性若無覺,悟也白悟;行若無覺,行也白行。找尋內(nèi)心之己,遵從己之內(nèi)心,行己以為應行之事,此題便能迎刃而解?!?p>  “弟子明白,多謝師尊?!毕K正色道完這句話,便向徐聞辭了行。

  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徐聞感知溪蘇已經(jīng)遠去,心有隱憂。

  溪蘇緣于靈根屬性和幼時的經(jīng)歷,性子自小即比一般孩童安靜。后來,他拜入太和派,踏上修真之途,心中唯有大道。因此,終日獨來獨往,鮮少與人交流。久而久之,性情就變得愈發(fā)冷漠寒涼。讓人望之卻步,不敢切近。

  情,如糖似蜜,能夠輕易地給你快樂;也如登鋒履刃,可以輕易地傷害到你。

  因而,溪蘇動心起念,是福?還是禍?他與慕雅之間,是緣分天定?還是情天孽海?

  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緣也好,孽也好,小輩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主張吧……徐聞嘆息。

  溪蘇御劍到天璣峰,神識探知了此地唯一的洞府。

  足步飄忽。瞬間,到達慕雅洞府前。

  他伸出一手,玉色指尖輕觸洞口的如水屏障。

  水屏立刻泛動蕩漾起來,被她感知。

  慕雅本在清點下午各峰之主送的禮品,卻突然發(fā)現(xiàn)洞口的防御法陣被什么東西觸動了。當即放開神識,發(fā)現(xiàn)來者居然是溪蘇!

  呸呸呸!不是東西……呸呸呸!不是不是東西……

  嘿呀,怎么說都不對!

  不說了!姑娘,趕緊出來接客吧!

  慕雅趕忙走到洞口,打開防御法陣,側(cè)身讓他進來。

  “你怎么過來了???!”她的聲音里難掩驚異。

  “我……有話要同你說?!毕K俯身走進山洞。

  他太高了,無法像她一樣直立行走,自由進出洞府?!翱瓤?,這個……是按照我的個頭挖的……改日!改日我一定將它挖得更高些!”慕雅將手橫在頭頂,估算了一下自己與他的身高差,雙頰生暈地說道。

  “我來?!毕K忽然頓足轉(zhuǎn)身。

  慕雅一個趔趄,差點沒撞到他身上,還好及時剎住了車?!鞍??”

  “改日,我想幫你重新繕制洞府?!毕K見她沒能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真至地解釋道。

  “哈哈哈,好說好說……來來來,快進來坐下!”慕雅將溪蘇引到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他身側(cè)的另一個凳子上。

  是錯覺么?她總覺得今夜的溪蘇有些……怪怪的……該不會是別人易容換面,喬裝假扮的吧?

  慕雅思想又跑起了火車。于是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外看……里邊沒有看!將溪蘇看了個遍。

  好吧,是本尊無疑,確認完畢!

  想來也是,天璣峰有師尊相護,戒備森嚴,安如盤石。閑雜人等哪里闖的進來?

  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穿越的影響,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就總覺得一切皆有可能。老是習慣疑神疑鬼,杞人憂天……

  不過,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多思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只是,過分多思就會變成多慮,日后恐生心魔……慕雅心緒百轉(zhuǎn)。

  “怎么?”溪蘇先是感受到慕雅火熱犀利的眼神掃遍他的全身,后又發(fā)現(xiàn)她兩眼發(fā)直,顯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眸染惑。

  “哦,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講?”慕雅魂兮歸來。

  “我心切慕于你,如鹿切慕溪水?!毕K玉容似雪,發(fā)如墨染。眸中墨色濃重,又微光點點,滿載一河星輝。聲線凈磬如玉,卻帶著一絲沙啞。一字一句,繞骨繾綣,意重情深。好似柔風甘雨,千鐘酹酒,令人如墜云端,陶然微醺。

  “……”

  溪蘇語出驚人,驚得慕雅像被雷劈過的半截木頭一樣,直愣愣地戳在那兒,半晌回不了神。良久,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右臉一把,復問:“你是認真的,對么?”

  她知道溪蘇從不輕易許諾,但只要承諾了,就一定會辦到,絕不食言。故此一問。

  溪蘇微微前傾,翻手覆住她的一只手,置于胸口,誠摯道:“無一句虛言?!?p>  慕雅的手松松地貼在他胸口衣襟上,感受著手下綿而有力的律動。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同時被萬千輕羽輕柔刷過,似乎也跟著跳得快了起來。

  溪蘇雖未征詢她的心意,但慕雅清楚地明白,他只是不愿給她過重的壓力,他只是在給她足夠的時間思考,他只是在等……等一個答案……

  他心悅她,那她呢?她也鐘意他么?慕雅回憶著昔日的點點滴滴,這樣問自己。

  半晌,慕雅的指尖動了動,雙手交合,將溪蘇的手握在掌心。抬頭凝望著他墨玉般的眼眸,開口道:“溪蘇,很慶幸遇見你。從此凜冬散盡,星河長明。余生,請多指教……”

  說完這句話后,鎖骨處的桃花印記再次隱隱發(fā)熱……

  

莯蕥

慕雅牽著溪蘇閃亮登場,向臺下的萬千觀眾揮手致意,發(fā)言道:“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們是……木梳組合!請多指教!”   溪蘇:“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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