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演出大廳。
偌大的演出廳內(nèi)空無一人,一列列紅色的座椅整齊無比。
在二層觀眾席中央的位置,韓云坐在那里,蕭桐坐在旁邊的位置上,兩人手里都捧著一份爆米花,但前方的大屏幕上并沒有放電影。
他們已經(jīng)坐了一上午,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遺府寶庫的靈寶全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學(xué)校也不再限制學(xué)生們的自由。
雖然學(xué)校上空血紅色的靈力結(jié)界還沒有消失,但是在學(xué)生們利用網(wǎng)絡(luò)不斷的和外界交流信息,以及媒體公司的無人機(jī)拍攝下,學(xué)校內(nèi)的情況外界也已經(jīng)知曉了不少。
不過,寶庫內(nèi)靈寶的歸屬還沒有對外公開,知道此事的現(xiàn)在也只有韓云等寥寥數(shù)人罷了。
今日S市的頭條新聞當(dāng)然就是關(guān)于這個大能遺府的。
孔家大公子和韓家少族長同臺競技的情況屬實(shí)比較罕見,新聞價值頗高,此時誰輸誰贏尚未揭曉,不禁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許多人猜測兩人會是平分秋色,畢竟一個2級遺府內(nèi)的靈寶很難讓這兩尊大佛兵戎相見。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有好人的?!表n云吃了一把爆米花,說道。
他們上個話題是什么來著,他都記不得了,反正只是閑聊而已,也不需要有什么主題。
蕭桐沒有做聲。
韓云繼續(xù)道:“但,肯定不會是我?!?p> 他神情顯得有些沮喪,道:“我是個自私的人,極度自私,這一點(diǎn)我早有自知之明?!?p> 蕭桐苦笑道:“你很好啦,別這么說自己?!?p> 韓云嘆了口氣,道:“我看過一部電影,有一句臺詞讓我覺得很震撼?!?p> 他突然又換了個話題。
蕭桐還是沒有做聲,只扮演著一個聽眾。
韓云抬了抬手,蹙眉道:“那是一部很經(jīng)典的電影,那臺詞也是很經(jīng)典的臺詞?!?p> 蕭桐噗的一笑道:“是什么啊?!?p> 韓云沉默了一會,搖搖頭,道:“忘了。”
蕭桐一愣。
韓云把爆米花放到一邊,道:“等我一會?!?p> 蕭桐點(diǎn)頭道:“嗯。”
韓云起身,走到了后排的座位上,坐下。
靈力波動傳來。
魚叁從陰影中緩緩出現(xiàn)。
“少族長。”
韓云神情恢復(fù)了一貫的淡漠,道:“辦妥了么?!?p> 魚叁恭敬道:“都辦妥了。”
韓云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中拿出一張折好的白紙,遞給魚叁,道:“去,把他做掉?!?p> 魚叁接過白紙,打開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道:“明白,干凈利落,不留痕跡?!?p> 韓云道:“后面的事情知道該怎么做么?!?p> 魚叁點(diǎn)頭道:“知道?!?p> 韓云道:“嗯,去吧?!?p> 魚叁的身影再次回歸陰影之中。
韓云回到蕭桐身邊。
“我想起來了?!彼匦屡跗鸨谆?,道。
蕭桐看向他。
韓云聳聳肩,道:“探戈里是無所謂錯步的,跳錯了也沒關(guān)系,可以接著跳下去,不像人生?!?p> 蕭桐怔怔道:“誒?!?p> 韓云笑道:“跳支舞吧?!?p> ......
校長室。
孔歡歡氣急敗壞的把桌子上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在了地上。
咚!
砰!
旁邊站著的人完全不敢吭聲,俱是低著頭不說話。
“賤人,那個賤人,她竟然敢把靈坯全都給了韓云!”孔歡歡勃然大怒道。
昨天晚上,當(dāng)他打了陳墨涵足足半個晚上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陳墨涵體內(nèi)早就沒了靈坯。
那時,他才知道,靈坯已經(jīng)被少女給了韓云。
孔歡歡對靈坯的價值也極為了解,足足六十個上品靈坯,全都給了韓家,他這回完全沒辦法給家里交代!
就在這里。
就在他們孔家的地盤上!
韓家少族長攫取了幾乎可以改變豪門家族之間平衡的一批靈坯!
這對孔家來講,就是恥辱!
是可以寫進(jìn)族史的恥辱!
孔歡歡甚至想直接找人來把韓云扣下來!
但僅存的一點(diǎn)理智告訴他,那是不行的,現(xiàn)在還不是掀起韓孔兩家戰(zhàn)爭的時候。
“賤人!”
“等著,以后有你好受的!”
孔歡歡又把一個昂貴的鋼筆摔斷,瘋了般的喊道。
他簡直無法想象,無法想象那個被他打了十年的少女怎么會胳膊肘往外拐。
怎么敢胳膊肘往外拐!
難道說,陳墨涵對他就沒有半點(diǎn)恐懼嗎?
不可能??!
“我遲早會把你折磨到崩潰的?!?p> 孔歡歡咬牙切齒道。
丟了這批靈坯,他只能把怒火撒在陳墨涵身上。
他冷笑一聲,從抽屜里拿出一份保存的極好的合同。
那就是他跟陳墨涵簽的自由搏擊合同,孔歡歡自信,只要有這份合同在,少女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一年,他看到陳墨涵一家人流落街頭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他想要有個女人撒氣。
該死的聯(lián)邦主城保護(hù)法讓他沒辦法明目張膽的做出這種行為,那他就只能用自己的辦法來達(dá)到這個目的。
他成功了。
“呵,韓云,這個賤人喜歡你,這就很好,你肯定想不到,她在我這里就是一只狗!”
孔歡歡譏笑道。
“一只,匍匐在地,只會對我求饒討好的狗!”
他越想越開心。
越想越開心。
開心到,竟然手舞足蹈起來。
從來他就沒有贏過韓云,無論在什么方面,都沒有贏過。
這都在他心里形成陰影了。
“哈哈,韓云,想不到吧?!?p> “韓少族長,你也有今天?!?p> “哈哈哈哈,韓云,這回是你輸了!”
最終,孔歡歡狀若癲狂,大笑道。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咚咚。
門被敲響。
孔歡歡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滿道:“誰啊,干嘛啊?!?p> 一名孔家的下屬跑了進(jìn)來,渾身顫抖道:“大公子......”
孔歡歡感到有些口渴,從旁邊隨手拿起一瓶珍藏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直接喝了兩大口。
他沒好氣的道:“有事說事?!?p> 那孔家下屬支吾了半天,說道:“陳墨涵,跳樓了?!?p> 叮。
孔歡歡手里的酒瓶直接掉在了地上,碎裂一地,鮮紅色的美酒好似血液般,在地面四溢而開。
他的神情,宛若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