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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記

第20章 大理寺上門

湘妃記 長歌祭酒 2398 2020-04-07 01:05:00

  “姑娘,大理寺到府上了,請姑娘去前院一見。”

  李予初還沒下馬車,就聽見了管家鐘叔的聲音,立馬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聲下了馬車。

  果然,大理寺的兩名衙役在站在門口,大理寺特有的黑衣浮繡暗紅邊,格外顯眼。

  一進門,父兄顯然剛散值,官服還沒換下,就已經(jīng)坐在堂上了,一旁只看見身影的幾個人想來就是大理寺的了。

  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天子直轄部門,大理寺自從大臣推舉人才一職被弱化,乃至被科舉代替后,從十一寺中脫穎而出,和監(jiān)察御史可謂是“狼狽為奸”,一個舉報,一個審查,朝臣無不善其事,心里有鬼的恨不得日日三省吾身,更何況,暗地里,還有一把刀,懸在所有人頭上,而這把刀,只聽命于天子。

  “這便是小女李湘,身子稍稍好了些,就應(yīng)了王大人家的帖子,出去了?!?p>  相爺瞧見自家閨女臉色有些白,暗暗有些不舒服,殊不知,只是今日粉撲多了而已……

  呃,畢竟都說她身子不好,李予初也沒打破這個說法的念頭,索性將這個形象貫徹到底了,畢竟,還能逃些聚會。

  “湘兒,這是大理寺少卿周梓銘周大人,這位是寺正薛紹薛大人?!?p>  李予初全程低著頭,這時才抬起來。

  來不及細細打量,只一眼,便記住了這個少卿,容貌周正,頗有書卷氣,倒是讓大理寺的官服本身就有的壓抑嚴肅的味道淡了許多,卻還是整個人讓人感覺客套而疏離。

  而另一個薛大人……

  不久前才見過呢。

  只是,斂目凝神、不茍言笑的薛紹,她沒見過,這是第一次。

  “見過兩位大人?!?p>  “李姑娘有禮了。”

  見了禮,也沒用這樣見外男的道理,早早備好了的屏風也被抬了上來,李予初安安靜靜坐在后頭。

  “湘兒,兩位大人只是詢問些細節(jié),莫怕,據(jù)實相告便是。周大人,請?!?p>  相爺端坐在一旁,沒有半分避開的打算,李俞灝亦是如此,哪怕奴仆都退了下去。

  周梓銘默了默,倒也不計較,規(guī)矩是死的,更何況,人證而已,若真是那樣,這李姑娘壓根算不上什么證人,只是,不得不走這一遭,她身邊那個丫鬟和隨行的下人才是重點。

  “李姑娘,如有冒犯,還望海涵。”

  “不敢,大人,請?!?p>  影影綽綽,屏風上的巖松挺翠,看不清那邊的人,迷迷糊糊的影子,讓人有些不安。

  “敢問那時,李姑娘為何會讓丫鬟扔了創(chuàng)傷藥過去?”

  周梓銘審訊向來直白,李家父子清楚非常,畢竟是同僚,李俞灝和周梓銘的弟弟還是同窗來著,只是,這被審的人若是自家閨女妹妹,就有些如鯁在喉了。

  “我聞到了血腥味,以為是對方受了傷,才要接借馬車,可我們沒有可以借的馬車,也不方便下車,漸漸入夜了,想著先息事寧人,便這么做了?!?p>  李予初一五一十的說,事實便是如此。

  縱然李予初做好了心理準備,這般的單刀直入,還是讓她吃了一驚,迅速反應(yīng)過來。

  “李姑娘還給他們指了路?!?p>  “是?!?p>  “為何?”

  “我指了駐軍營地。”

  李予初看不清對方的神色,頓了頓,又說道:“他們?nèi)绻皇切〈蛐◆[,又受了傷,是不敢在管道上這般借東西的,既然不是,自然不能逃的隨意?!?p>  犯不上拿母親的安危跟他們斗,既不是沖她們來的,自然沒有必要拼死一搏。

  縱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

  她既然遇見了,自然不會真的不聞不問。

  “李姑娘今日去看了梅花?”

  “……是。”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李予初回答了。

  只是,她打了葉子牌,梅花并沒有怎么看,說來,只有進去的時候看了幾眼,臨走了送香囊時又看了幾眼。

  美則美矣,美輪美奐,美不勝收……其實,并沒有,不算罕見的梅花種類,勝在花期長罷了,而這也是最后一批花開了。

  “姑娘今日打的葉子牌,贏了嗎?”

  “……贏了?!焙翢o關(guān)系的問題,李予初還是答了。

  如果她沒猜錯,應(yīng)該是大理寺的審訊方法如此。

  “最后三個問題,姑娘知道我身邊這位薛大人今日戴的香囊,是什么味道的嗎?”

  “……薛……薛大人,沒戴香囊?!崩钣璩醪挥浀醚B有這個習慣,而現(xiàn)在,她試圖聞了聞,除了她帶回來的梅花香,依然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李姑娘,

  我有些渴了,可否喝口水再問?”

  “請便。”

  “李姑娘可有不適?”

  “并未?!?p>  周梓銘周大人喝了口水,轉(zhuǎn)身向一旁的李家父子,道:“問完了,令愛可以去休息了?!?p>  “周大人辛苦?!毕酄斆嫔?,還真把他閨女當犯人審了,也罷,這般的人,才適合大理寺,他欣賞周梓銘,不正是因為這個么。

  又看向李予初:“驚擾李姑娘了,多謝姑娘據(jù)實相告?!?p>  “大人秉公辦理,小女子自當配合?!?p>  李予初行禮。

  聞言,李予初走了。

  很干脆。

  畢竟,剩下來的事,她本來就不能留下來聽。

  當然,剩下來的,只是對那天隨行下人的問詢。

  “李大人,貴府那日的隨行人員……”

  “鐘叔?!毕酄斏钪O大理寺的規(guī)矩,不用周少卿多說什么。

  鐘叔便帶著那天隨行的所有人上來了,丫鬟護衛(wèi)、車夫雜役,齊刷刷站了一排。

  “多謝大人,不知可否借貴府廂房一用?”

  “請?!?p>  周梓銘沒打算把人帶出去,一則人太多,大理寺關(guān)不下,二則,相爺不會允許,妻女他都審過了,這般配合,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沒必要蹬鼻子上臉。

  客廂整潔明亮,一個一個問過去,縱然不止三兩個人在問,也是頗費了小半天的功夫。

  眼看天色漸晚,還有些人沒問到,卻已經(jīng)很是清楚了,但到底不能有遺漏,周梓銘回去了,留下了薛紹負責,還允了明日半天假。

  原是不用的,只是,李府終究不是普通人家,不然,周梓銘都不用過來,直接派人把人帶走就是了。哪怕只是奴仆,也得有人鎮(zhèn)得住。

  ————————

  都回了隅安院了,李予初才想起來,三個問題,夠三個了么?

  或許吧。

  立夏和春雨都不在,現(xiàn)在是驚蟄和霜降在一旁,瞥見桌上的一疊紙和放在筆架旁栩栩如生的糖人時,李予初一掃之前的寡郁。

  “這是薛公子送來的?!斌@蟄板著小圓臉,李予初強忍著揉揉她臉的沖動,揚了揚手,兩人退出去,這才細細看了看那個糖人。

  畫的是個少年郎,干凈利落的勁裝,眉宇間的桀驁倒是很傳神,李予初咬掉糖人的手,沒有兄長帶回來的那樣甜的掉牙,反而有焦糖的脆,不自覺想起了薛紹修長指節(jié)分明的手,嘴角的笑意就怎么也壓不下去了。

  送自己的糖人給她,阿紹啊。

  李予初慢慢咬著糖人,翻開了那一摞紙,卻在看見藥王谷三個字時,放下糖人,又去凈了手。

  力透紙背,筆風凌厲,不難看出薛紹寫下這幾個字時的心情,顯然,里面的東西,不太適合邊吃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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