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驚無險(xiǎn)
宿舍的木門被推開,門板沿著門軸擦過宿管阿姨的臉畫了一扇完美的弧面。
兩雙異常放大的的瞳孔直接對視。
鯰魚和阿姨面面相覷。
鯰魚直接怔住了,她的腦回路許久反應(yīng)不過來。
“嗯?怎么又回來一個(gè)?”阿姨用手指驚嚇地摸摸擦門而過的有驚無險(xiǎn)的鼻子,回身問何希。
鯰魚指指自己,看看何希,張張嘴不知說什么,只是發(fā)出來“我,我……”的顫音。
宿舍里頹頹狒狒馮桃半張著口,一致做出呆滯的表情。
不好,情況危急。
“找誰???”何希趕忙跑過去問。
“啊?”鯰魚更是懵了。
“嗯?”阿姨也懵了,奇怪地看看鯰魚,又看看何希。
“哦,是你啊?!焙蜗Uf著,回身把自己桌上的書合起來遞給鯰魚,偷偷擠擠眼對她說:“你看完了再還給我好了?!?p> “哦哦?!宾T魚突然間明白了,于是接過書來,轉(zhuǎn)身離開了宿舍。
“大晚上的都快睡吧,別到處走動了?!卑⒁陶f完跟在鯰魚后面離開了。
“誰讓你們在門板窗上糊報(bào)紙的!貼的舍員表呢?記得補(bǔ)上!”阿姨走了幾步又回身啰嗦了一聲。
鯰魚匆匆地往前走,生怕被阿姨叫住,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躲,默默地乘電梯去了頂樓。
鯰魚一路想著,舍友們每晚都說著要開除她,這次自己好像真得被她們開除了。
頂樓的風(fēng)景真是不錯(cuò)。通過頂樓的窗子看去,窗外的夜空不是黑色的,是泛紅的暗色,好像黑夜有些害羞,抹上了幾暈飛紅。
天上沒有星星,地上星星很多,一盞一盞亮晶晶。夜深了,這些燈光不知照亮了幾家歡樂,幾家無眠呢。
連綿的遠(yuǎn)山倒是顯著濃濃的黑影,登山道上的點(diǎn)點(diǎn)路燈在山霧中若隱若現(xiàn)。
那座山她倒是去爬過一次,可惜到了半山腰上她實(shí)在累的不行,便在山石上坐了半晌,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便就近又拄著拐下山了。
窗戶開了半扇,夜風(fēng)從外面吹進(jìn)來,撲在她火熱的臉頰上和發(fā)燙嘴唇上,涼涼的,真舒服。
今天又消耗了不少脂肪,鯰魚用手指輕輕摸著自己的嘴唇說,她的嘴唇上還留有肌肉男小灰灰?guī)淼暮蔂柮傻奈兜?,想到這里她的嘴唇更是燙燙的,癢癢的。
“歪,鯰魚,你回來吧,阿姨已經(jīng)撤啦!我們安全了!”何希打來電話說。
關(guān)上頂樓的窗戶,鯰魚往525宿舍的方向走,還好,她還回得去。
“鯰魚,這周是你值日吧。這幾天宿舍的垃圾一直是我?guī)湍闶帐暗??!宾T魚一回來,何希就從掃地的姿勢中直起腰來,對她說。
“嘿嘿。”鯰魚不好意思地笑了。
“所以,罰你再值一周。再忘記再罰。”何希嚴(yán)肅地對她說。
“唉。”鯰魚嘆氣道。
“哈哈哈,我的值日又可以推遲到下下周了啊哈哈哈?!贬翎舻靡獾卣f。
“狒狒,你以后不能再把門后的垃圾袋踢到門外了。我一早出門的時(shí)候會把它們帶走扔掉,如果我忘記了,你們出門的時(shí)候也記得帶出去?!焙蜗Uf。
“知道啦!”大家懶懶地說。
“五個(gè)大四學(xué)姐的宿舍衛(wèi)生真是大問題。”何希喃喃地說。
“唉呀媽呀,臭暈了臭暈了……”馮桃拎著個(gè)老鼠籠子從廁所蹦出來,搖搖晃晃地說。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她。
“啊?阿姨都走了……你們都不叫我的啊?!瘪T桃生氣地說。
“啊真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我以為你還在里面方便呢?!焙蜗1傅卣f。
“你溜的動作太麻利,簡直像原地消失一樣,我們忘記也很正常?!贬翎粼谝慌哉f。
“在廁所憋了這么久,你沒事吧……”頹頹一臉擔(dān)憂地表情問。
終于有一個(gè)人在擔(dān)心她了,馮桃的眼睛閃啊閃,感動地說:“我……”
“我的小太子啊!”頹頹把還沒說完的話又接了一句。
“哼!”馮桃的鼻孔里氣得冒出煙來:“我的塑料舍友情?。 ?p> “是我,救了太子一命!”馮桃強(qiáng)調(diào)說。
“你是朕的功臣!”頹頹稱贊道。
“你是525的功臣!”何希稱贊道。
馮桃心滿意足,但還是有點(diǎn)委屈:“阿姨一來,人家就掛斷了和忠哥聊天,我異地戀說個(gè)話我容易嘛我……”
“別說你了,瞧瞧我今晚的直播都搞成什么樣了啊。我AI托管游戲,旁邊配的還是阿姨的狂笑聲和我拍馬屁的rap聲?!贬翎魺o奈地說。
“哈哈哈……”大家笑了。
“你別說偶爾整這么一出,效果居然還不錯(cuò),今天的AI戰(zhàn)斗力十足啊,再配上我們特別的小插曲,今晚粉絲熱度不減?!贬翎艋沃X袋抖著腿,得意地說。
“唉,小鯰魚,我要給你講我在小賓館和壞導(dǎo)演斗智斗勇的故事?!瘪T桃突然轉(zhuǎn)換話題,走到鯰魚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說。
“嗯?”鯰魚抬起頭來,一臉呆萌。
“你臉怎么這么紅啊?”馮桃問。
“有嗎?”鯰魚兩只手摸著自己的臉蛋,然后拿起桌面上的鏡子來瞪大眼睛左右照了照。
“對了,你那男神追的咋樣了?”馮桃八卦地問。
“呃……”鯰魚思索中,她的回答總是慢半拍。
“算了,先別思春了。先聽我講故事吧,我這故事啊,朝燃!”馮桃沖鯰魚眨眨眼睛,神秘地說。
然后她又添油加醋地描述起來,這次連警察蜀黍把落魄的壞人帶走的情節(jié)也講得繪聲繪色,差點(diǎn)就把壞人在派出所痛哭流涕、下跪求饒的話講出來了。
“唉……又要聽她嘮叨了!”大家抱怨道。
何希想著,如果她是馮桃,她會直接和屢屢傷自己心的男友分手,就不會有什么觀察期;她會直接拒絕一個(gè)對自己有幻想的男閨蜜,也就不會有護(hù)花使者;她會直接拒絕有潛在危險(xiǎn)的嘗試,也就不會直接面對壞人。這一切又說明,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馮桃。
每個(gè)人有每個(gè)人的性格,因此也就有每個(gè)人不一樣的故事,這些故事使你之所以為你。
何希爬上被窩,和頹頹狒狒二人依次倒在睡夢里,夢里還有著馮桃窸窸窣窣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