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次約會去游樂園
高申揚起嘴角,露出很自信的笑容:“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我們能共同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p> 晏燭不解:“怎么創(chuàng)造?”
高申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這就要等我們下次約會的時候再告訴你了。下次,我請你去迪獅尼怎么樣?”
“……”
游樂園……
晏燭心動了。
聽說再悲傷的人只要去過游樂園,就能開懷大笑,可她習(xí)慣節(jié)衣縮食,對因門票的昂貴價格而望而卻步。
她對游樂園的向往可比來水族館要強(qiáng)烈許多!
晏燭說得很直白:“謝謝你的好意。可你就算請我去,我還是不會喜歡你的?!?p> 她不喜歡騙人。
“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能與我同行就可以了。All-these-things-will-I-give-thee,if-thou-wilt-fall-down-and-worship-me.”高申隨口說著,突然冒了句英文,見晏燭一臉呆滯,很快換成帶有驕傲的爽朗笑聲,說,“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帶你的朋友一起來。人多才玩得熱鬧!”
晏燭對他的行為感到更困惑了。但一想到能被邀請去游樂園玩,沒有將他怪異的話放在心上,兩眼放光:“什么時候?”
高申抬起胳膊,橫放在胸腹之間,微微躬身,如同彬彬有禮的歐洲紳士:“隨時恭候?!?p> 他給晏燭留了個電話,說只要游樂園開著,他隨叫隨到。
兩人走了一圈,回到水族館入口處,約會算是結(jié)束了。
高申讓司機(jī)將他的車開來,想將她送回商業(yè)街。
晏燭不敢貿(mào)然上他的車,高申便將她留在水族館門口,坐在駕駛位上,發(fā)動幾下跑車的引擎。
跑車的引擎聲很特殊,震得左右商鋪里的店主都探頭來看。高申很滿意這種被矚目的眼神,驕傲地對晏燭眨了眨眼:“靜候佳音?!?p> 豪車揚長而去。
“……”晏燭站在水族館門口,望著豪車消失在街道盡頭,然后才默默往回走。
……
時間尚早,她沒有回學(xué)校。
她有些困惑。
突然多了一個男朋友,她感到悵然若失。
高申看起來是有目的的,可晏燭思前想后,都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接近的地方。
像她這樣窮的姑娘,警惕心都很高,還不如劉小夢那樣的白富美好騙。而且,她每月花唄都不敢多欠,雖然領(lǐng)了助學(xué)金,但還是需要自己付學(xué)費,窮得叮當(dāng)響。
所以,高申到底圖她啥?
高申既然將她今天打工的時間都買下來,余下的時光也就不需要再回面包店。到時候店長問起她和高申之間的八卦,隨便扯幾句就行了。
她走回到商業(yè)街,在中央噴水池邊停了停。
電線桿子上,好幾個只鳥排隊停著,對著下方虎視眈眈。它們在看晏燭,小眼睛里充滿警覺。
晏燭又回想起剛才面包店里被高申粗暴對待的藍(lán)山雀,也不知那可憐的小家伙有沒有成功爬出來。
但如果說這些小鳥跟她有關(guān)系,晏燭并不相信。
她不相信玄學(xué)。
繞過噴水池往右走,途徑好幾家商鋪。在街角處,有一家不起眼的占卜屋。
如果不是風(fēng)不玄說這里有家占卜屋,晏燭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它。
這種低調(diào)的地理位置讓人很懷疑它的業(yè)績。大概不過多久,這家占卜屋就會破產(chǎn)倒閉。
晏燭久聞李鐵杉的大名。
從他和風(fēng)不玄相遇之后,每天都能聽見她念叨著他的事。什么哪里的大財主讓他看風(fēng)水,誰撞邪了要來驅(qū)鬼之類的……
神神叨叨,稀奇古怪。
占卜屋還是頭一回來,晏燭不由得站在門外多看了幾眼。
店面很小,門口用棕紅色的幕簾擋住,其上繡著各種占星塔羅八卦圖。
她對這些玄學(xué)的東西所知甚少,可就算是她也知道西方占卜用的是魔法,東方占卜用的是八卦,怎么看這兩個也都是不同體系的,怎么在這簾子上,竟然能中西合璧混雜在一起呢?
這怎么看都像是騙子。
故意遮住簾子弄得神秘兮兮的,里面有說話聲傳出,好像是李鐵杉和風(fēng)不玄的笑聲。
晏燭掀開簾子,走進(jìn)去。
門上鈴鐺因為布簾的拉動而搖晃起來,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暋?p> 小店內(nèi)部因為厚實的門簾而昏暗一片,與外面午后陽光形成截然反差。
晏燭讓的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才看清黑暗之中的陳設(shè)。
店內(nèi)倒是也不小,可以放好幾個大展柜。根據(jù)不同的玄學(xué)體系,分為印度占星術(shù)、紫微斗數(shù)、周易八卦、八字等一系列柜臺,里面擺著水晶、金屬做的奇怪蛤蟆、道符、珍珠項鏈、道符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到底有沒有用不得而知,但柜臺下方暗淡的紫色光源朝上照著,將所有東西都照得光怪陸離的,增添了神秘感,看起來好像煞有其事。
晏燭不信這些,只覺得有些好笑。
“是哪個小可愛光臨本店呀?”風(fēng)不玄的聲音從店內(nèi)深處傳來。
晏燭覺得她說這話的語氣太喜感,捂嘴偷笑,沒有吱聲。
又一個好聽的男生提醒道:“沿著腳下的箭頭過來吧,小心別踢到柜角。”
這就應(yīng)該是傳說中的李鐵杉了。
晏燭看向腳下。
腳下有熒光箭頭,指引客人往里走,越往里,店內(nèi)越寬敞。
最終,她來到一張方桌前。
桌上鋪著絲絨絹布,上面畫著塔羅牌牌陣的圖案。方桌兩側(cè)是兩把長靠背的柔軟沙發(fā)椅。
這顯然是占卜桌。
一個穿長袍,戴著兜帽的男人坐在對面的沙發(fā)椅上,而風(fēng)不玄則站在他身后。
“哎呀,原來是晏燭???我還以為有生意上門呢……”風(fēng)不玄驚訝地看著晏燭的休閑T恤和牛仔褲,問,“你打工結(jié)束了?”
“嗯,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晏燭看向李鐵杉,不太想透露出太多,畢竟還不太熟。
李鐵杉身穿的是西方占卜用的紫色巫師袍,頭上戴著衣袍連體帽,將整個腦袋都裹在里面。在昏暗燭火下,他的大部分臉都遮住,只露出眼睛嘴巴和鼻子,顯得特別神秘。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晏燭嗎?”李鐵杉見到是熟人,就將桌邊的臺燈打開。
里屋一下子亮了不少。
原來屋子里是有燈的,大概是每次有客人到來,故意制造神秘感,才會將燈關(guān)掉。
他將帽子脫下來,拿起桌邊的鵝毛扇道具扇風(fēng),還拉開衣領(lǐng),對風(fēng)不玄抱怨道:“這身衣服不行,太厚了。真要咨詢個兩小時,我大概要中暑。”
他看起來沒比風(fēng)不玄大幾歲,長得也挺還不錯,唇紅齒白的,算是個玉面郎君。只是比起白冕和高申這驚為天人的混血兒,沒有他們那樣的高挺鼻梁,和如刀削的臉型。
風(fēng)不玄拿了個一次性紙杯,熟門熟路地給晏燭倒飲料:“再忍兩天!道士袍太丑了,又土又丑,黑燈瞎火的一布置簡直像個阿飄?!?p> “哎喲!”李鐵杉右手彎曲拇指食指,伸直其他三指對著某個方位微微彎腰行禮,嘴里含糊著,“這里沒有鬼沒有鬼沒有鬼!風(fēng)不玄你不許再說那個字了,你看不見但我能看見??!半夜被長發(fā)血衣長舌女用各種奇怪的東西勒住脖子的事我遇到得還少嗎?”他的碎碎念就像在念咒似的,仔細(xì)一聽才發(fā)現(xiàn)是在抱怨。
風(fēng)不玄揉亂她的長發(fā),吐舌頭,扮鬼臉故意嚇?biāo)骸斑@樣?”
“啊啊??!”李鐵杉抱頭鼠竄。
晏燭托腮,看著兩人在面前打鬧。
她倒是第一次看見怕鬼的算命先生。
如果他怕鬼,還怎么驅(qū)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