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坊堅決不能去,不能讓小姐去送死!
她猶豫著:“小,小姐,不如奴婢陪你去后花園走走,紫云坊咱們下次再去呢?”
跟上來的初衣一聽要去紫云坊,嚇得連忙來到易清面前:“小姐,這幾天紫云坊不能去,絕不能再去了!”
易清來回打量著兩人,彎起嘴角:“你們兩個做什么?我去那里有正事要辦?!?p> 正事?
上次小姐也是說有正事,結(jié)果繡品便被她置氣給損壞了。
這次還有正事?
初衣不敢往下想,那邊二太太剛醒來,如果再鬧出大事,她們主仆三人怕是很難活著離開朱家了。
想到這兒,初衣立馬抱住易清:“小姐,再重要的事也要經(jīng)過老太太同意,咱們不能私自再去,奴婢求你了,上次你就在那里氣死了二太太,你自己頭也撞傷,躺了兩天才醒過來,那里是非之地,小姐若想出去玩,奴婢和銅鈴陪你去青州任何地方,唯獨紫云坊不能去!”
西廂房的門前,初衣正死死地抱住易清,銅鈴也在旁邊勸說著,兩人堅決不讓她去紫云坊。
僵持了許久,易清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zhuǎn),哭笑不得地道:“你們兩個松開啊,干嘛這么防著我,紫云坊又不是禁地!”
初衣苦笑著,怕是小姐還沒不清楚,紫云坊對于別人來說不是禁地,對于她就是禁地,朱家上下包括貓狗都能進(jìn),唯獨她不能進(jìn)。
她搖著頭:“小姐回去我就松開!”
回去?回去個頭啊,她有正事要辦!
易清集中些力氣,兩手分開腰上的手臂,把黏在身上的初衣扒到一邊兒。
等站穩(wěn)后,看到兩個鼓著腮幫子的婢子攔著門,一副你要是敢出去,就從她們身上踩著過去的氣勢。
易清真的沒轍了,等了半晌,見兩人仍是不動彈,她一手拉著一人撒著嬌:“好初衣,好銅鈴,就讓我去吧,我就去半個時辰,我保證不動那里任何東西,我發(fā)誓!”
初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見她弱弱的舉起小手,心里沒有半點松懈。
銅鈴猶猶豫豫的,從來沒見小姐這么低三下四,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易清見一人松懈,趁勢來到初衣面前,眼中包含著委屈,扁著嘴道:“小初衣,我就去一小會會,保證不鬧事,不碰里面任何東西,你看我病剛好,沒有力氣折騰啊,對不對,拜托拜托,你們就讓我過去吧!”
初衣銅鈴哪里經(jīng)受住易清若磨硬泡,兩人本就心子軟,兩句話的保證,又搭上委曲求全的小臉,不多會兒,兩人便露出為難,但同樣的坑,初衣決不能讓小姐再入第二次,她在保護(hù)她。
易清見兩人猶豫,趁機(jī)推開兩人,然后拔腿便跑,一面跑一面還回頭笑著保證:“一會兒,我就去一會會!”
等初衣銅鈴回神,易清已經(jīng)跑開五六尺遠(yuǎn),氣的兩人一跺腳,連忙追了上去。
臨近正午,景祥苑的正屋,歇息了一上午的劉福榮已經(jīng)起來和顧老太太商議著對策,外門的紫燕通傳后,挑簾走進(jìn)來。
看著兩人說著話,輕步靠近,差不多快到跟前時站住,朝著兩人福了福禮:“老太太,二太太,秦管家來問,棺材鋪的店家說,晚上送白服怕是不妥,能不能明日一早,太晚了路遠(yuǎn)不好送?”
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兩人說話,劉福榮回頭看了眼紫燕,想起昨日醒來后,便讓下人去城東的棺材鋪訂了喪制,想著能哄騙住那三家,做戲要做足全套。
她認(rèn)真想了想道:“你去回話,必須今晚送來,而且要悄悄的,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p> 紫燕應(yīng)了聲是,隨即回道:“奴婢這就回話,不過,二太太,要不要讓秦管家知道您……還在的消息?”
劉福榮搖頭:“先不要說,秦忠身邊人多眼雜,小心為好!”
紫燕應(yīng)了聲是,便退了出來。
等紫燕走后,老太太嘆道:“這兩天我聽秦忠的意思,那三家這兩日便會來上門,咱們這么做有用嗎?萬一他們不來,這些還繼續(xù)要做?”
劉福榮頷首回道:“嗯,要,母親,其實那兩家繡坊會不會上門我不并清楚,但我估摸著王棟一定會,他和咱們仇深似海,我的喪禮也就兩三天的事,他會不親自上門?他恨毒了咱們家,巴不得咱們?nèi)医o他弟弟陪葬,加上他府上還有金妹這個繡娘,雙罪并罰,朱家就算有西遠(yuǎn)將軍撐腰,這個罪名一旦成立,朱家便萬劫不復(fù)了?!?p> 顧老太太聽著劉福榮的分析,贊同著道:“是是,你說的是!王棟那人心胸狹窄,歹毒至極,他一定會親自送咱們家進(jìn)大牢,最讓我沒想到的是繡娘金妹,她竟然是王知州的人,這些都怪我,當(dāng)初看她可憐便收留她,沒想到是條忘恩的毒蛇?!?p> 想著當(dāng)初,金妹被父母賣到朱家時,只是一個外院婢子,后來繡坊選繡娘,沒想到她繡藝了得,福榮便把她留在繡坊,兩年來,朱家待她不薄,誰曾想她會背叛朱家,當(dāng)了奸細(xì)。
朱家今日變成這種局面,也有她的原因。
劉福榮看著老太太深陷自責(zé),一臉愁嘆,心里更是百感交集,歸根結(jié)底還是繡品的事,如果繡品在,一切都有轉(zhuǎn)機(jī),哪怕是知府和轉(zhuǎn)運(yùn)使來,她也無懼。
可如今壞就壞在進(jìn)貢的繡品被那禍根撕的零碎,想修復(fù)好已是不可能,眼下僅剩十日,根本繡不出來新的繡品……
朱家真的要完?
兩人對坐著,誰也不敢說朱家將要到來的危機(jī),她們怕這邊只要一張開口,便會成真了,她們不愿去接受。
老太太發(fā)愁,如今還能有什么辦法?誰能救救她們朱家?
辦法?
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有人說過她有辦法。
她顧慮的瞥了眼福榮,見她一臉惆悵,許多情緒正在堆壓,也知她也是沒有辦法。
她試探的問一句:“福榮,早上那禍根是不是說,她有辦法?”
正在思忖的劉福榮一聽禍根,整個神經(jīng)都繃住,她驚疑的問:“母親去見過她?”
顧老太太遙遙頭:“還沒去!”
這是打算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