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易清便要抬腳去馬車里,她要趕緊去想辦法,要怎樣才能阻止瑜姐姐去那廟里。
當她邁出一步時,只見阿慶同幾個老將一起跪了下來,壓的雪咯吱一聲。
銅鈴先是停下腳步,拉住易清:“小姐,你看他們……”
易清回頭一看,連忙上前:“諸位皆是和我父兄出生入死的長輩,這是做什么?真真是折煞小女了,小女不敢當,快快請起。”
阿慶被她拉著不愿起來,自顧求著:“二小姐,請允老奴跪著說話。”
易清心急了,這幾個人身子骨單薄,大雪紛飛的夜晚,縱是做了極端的錯事,也不該跪在這兒,她說道:“有什么話站起來說?”
阿慶聲嘶力竭的喊道:“小姐,老奴知道那破廟說是有邪祟,你也曾說過,不讓老奴等靠近破廟,但眼下容不得不去,老奴親眼瞧見,廖武的馬停在了那破廟門口,而廖武也應(yīng)該去了那破廟,如今人命關(guān)天,老奴顧不得主家的命令,懇請小姐喊上那幾個打手去救救廖武!”
廖武進了那破廟?
易清一臉驚訝,不是說他去追受驚的馬嗎?
“阿慶師傅,你快起來,和我說說這是怎么回事?我也好知道怎么讓人救廖師傅?”易清說道。
阿慶等人聞言,站了起來說道:“小姐是同意讓那些打手陪著我們?nèi)テ茝R?”
他們知道,這些打手是朱家老太太為小姐找來的護衛(wèi),個個身手都好,他們和他們一起進去說不定能救回廖武。
“廖師傅好端端的怎么跑去了破廟?”易清問。
阿慶道:“回小姐,老奴也不知道,找到廖武的馬時,就發(fā)現(xiàn)他追的那匹馬在破廟門口,而破廟里面?zhèn)鞒鰜砹挝涞穆曇?,我們擔心他,又不敢擅自進去,所以趕緊回來稟報小姐,請大家一起進去救?!?p> 易清聽著心里一咯噔,廖武怎么莫名其妙的去了破廟?他明知道……
“銅鈴你去聚集那幾個打手?!闭f著她回頭問初衣:“你問廖師傅時,可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常?”
初衣重重點頭:“小姐,這個之前奴婢便想告訴小姐,廖師傅的確有些異樣,他和奴婢說話時似乎很緊張,又時不時的看向樹林?!?p> 易清看向阿慶,問:“你們知道廖師傅是向誰打聽的破廟的消息?”
阿慶說道:“小姐,這個老奴知道,廖武是向一位年長的阿婆打聽的,我還瞧見了?!?p> 阿婆?
易清回想著,當時她下馬車時,沒見過年長的人阿婆?不過晚上視線那么暗,說不定自己沒看到。
她不是連瑜姐姐也沒看到?
此時,銅鈴已經(jīng)集齊了那幾個打手。
易清走過來,看著幾個打手:“勞煩幾位隨我去一個地方?”
打手們回應(yīng)道:“二小姐客氣了,請讓人帶路?!?p> 易清不說去哪兒,帶著幾人一起往破廟走去。
越是靠近破廟,身后那幾個打手越是疑惑。
他們察覺到不對勁,趕緊走上前問:“二小姐咱們再往前走,便是去那寺廟了!”
易清說道:“是啊,我們就是要去破廟?!?p> 幾個打手身子一僵,往后退了一步:“二小姐,那里有,有不干凈的東西……”
易清說道:“勞煩幾位師傅,隨我一起把廖師傅帶出來,他很能在里面。”
幾位打手身手不必說,個個壯實一個打兩個,但想到那地兒,還是不太愿意,畢竟剛聽過那地不吉利,又死過人,心里瘆得慌。
“二小姐不是我們……”
易清打斷幾人道:“若是幾位師傅不愿意的話,我不會強求,還請幾位師傅看守好馬車?!?p> 說罷,不遲疑,轉(zhuǎn)身帶著幾個老將去了破廟。
幾個打手心里雖然害怕,但也沒有放著主子冒險,自己膽小怕事躲著。
看著主子們遠去的身影,幾個打手面帶愧疚,越想心里越覺得羞愧,他們本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這一路來,廖武等人對他們不錯,小姐也沒啥脾氣,很好伺候,這一趟全當跑腿了,只是他們讓一個閨中小姐犯險,絕非武人所為。
幾個壯漢站在原地,無人轉(zhuǎn)身,帶頭的恥笑一聲,自嘲道:“哥幾個,讓小姐獨自犯險,咱傳出去咱們幾個沒臉混了?!?p> 身后的壯漢紛紛應(yīng)著是是是。
帶頭的壯漢揚聲道:“二小姐,等等小人,我們來了!”
……
白家馬車來到破廟前,左右打量著廟門口的馬。
“大小姐,這里有匹馬,廟里好像有人!”小廝稟道。
白瑜和來到馬匹旁,掃視周遭:“這是不是剛才被驚的馬?”
小廝稟道:“小姐,官道上的馬匹不少,不確定是不是,大小姐,你看,咱們還要進去?”
白瑜和來到廟門口,小廝們將火把送到門匾下,殘破的匾額,字跡模糊不清,隱約還能看到寺字。
“門口這般氣派,里面卻是亂墳堆,這是造的陰宅?”白瑜和念叨。
說著話,從里面吹出一股陰風,和外面剛勁的冷風不同,冷風勁足劃破臉頰,這股陰風帶著輕柔,陰涼透骨,像能穿入肌膚,刺入心脈。
霎時,小廝從頭到腳打個冷顫,抖著聲:“大小姐,還要進,進去嗎?”
白瑜和目視前方,看著里面漆黑一片,沒有半點退縮:“進去,當然進去。”
看到自家小姐不怕,小廝們也都鼓足勇氣,護在白瑜和身旁,一起走了進去。
雪傾倉而下,地上已經(jīng)有半尺厚,借著火把的光,白瑜和剛走到門口沒兩步,便被小廝攔住。
“大小姐,你看……”小廝指著地上一對深深淺淺的腳印。
地上只有一對進入的腳印,看來在他們之前,已經(jīng)有人進去過,而且是剛進去不久,大雪還沒把腳印隱埋。
“許是門口那匹馬的主人的腳印?!卑阻ず推逞凵砼缘男P,譏道:“看來,還是有條漢子的!”
說的幾個小廝頭耷拉著,撇著嘴笑了笑。
幾人順著腳印,來到臺階前,上了臺階,站在二層臺階的平地處,腳印突然消失了。
小廝們往臺階上尋去,臺階上白雪一片,什么痕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