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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畫心

第十九章:變故

初雪畫心 枕石入夢人 2319 2020-05-14 16:02:01

  一日,韓老夫人將亦君留在了翠云堂,吩咐珍珠點了清真香,又泡了亦君最愛的六安茶后,便讓她退下了。

  亦君看老夫人的樣子,像是要與她長談,便放下白玉茶盞,專注地看向老夫人。

  “二丫頭啊,祖母知道你是個好的。不過這畫師,能不能不要做了?”半晌后,老夫人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

  亦君驚訝地看向韓老夫人,問道:“祖母,為什么?”

  韓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其實,上次那個北河伯夫人說的也有些道理。作為嫡出的閨閣女兒,去做畫師被人驅使只有降低你的出身,不利于你的婚事啊......”

  聽了這話,亦君便笑了起來:“祖母,你想得太遠了,我才十四,還沒有及笈呢。再說,我們女兒家嫁到夫家,便是侍候公婆,生兒育女,運氣不好還要管理中饋,一輩子不知道要奔忙到幾時,永遠沒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現(xiàn)在,卻做著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啊,所以祖母,現(xiàn)在是我最歡樂、歡喜的時候。”

  韓老夫人聽了這話不僅搖了搖頭:“傻丫頭,你還不知道一個女子在外面做事有多難?!?p>  亦君拉著祖母的手臂撒嬌,心說:我知道。

  回到迎香院,她不禁望向那個墻頭......那抹俊朗的笑意,沒有似是而非,沒有欲拒還迎,永遠是那么明朗而溫暖,雖然有些不拘小節(jié),但是,也許他能懂……想著想著,她便彎起了嘴角。

  隨著春日到來,南方的災情也慢慢緩和下來,二皇子和四皇子在這次災情中不僅向朝廷捐米捐銀,還說動母家也開倉捐糧,竟引得金陵城官員紛紛效仿,極大地緩解了朝廷庫糧不足的壓力。

  安帝因此也對這兩個兒子極為滿意,最近更是經常在南書房召見他們,聽取他們的政見。

  漸漸地,太子的母家馮家坐不住了,以馮閣老為主的一眾官員紛紛上書,請?zhí)踊謴统寐犝?p>  安帝本來也只是想要冷一冷太子,讓他自己想清楚,過幾日就讓他回來。可這幾日朝廷如此不安靜反而讓他有些煩心,更隱隱地起了些疑心。

  與此同時,太子府中,太子正設宴給薛漸明餞行:“漸明兄,吾原是想多留你一陣,好好與你結交一番。只可惜身不由己,前幾日已被父皇斥責不思政務,命吾于府中反思。”

  薛漸明道:“在下感謝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這幾日與太子殿下秉燭夜談,把酒言歡真是有許多快樂。待我回去,會將太子殿下的仁心德行稟告給我維君國皇帝陛下,為我們兩國交好出一分力?!?p>  太子聽了不免感動,便舉起酒杯道:“將來,吾一定要去維君國看看,看看那些山川河流,是不是和漸明說的一樣與我大安不同,到時候,一定再與漸明把酒言歡,一定暢快無比......”

  就這樣,第二日,太子便把薛漸明送走了。開始閉門思過,認真地讀起先生講過的策論來。不料,就在這日,又收到了進宮面圣的召見。

  太子興沖沖地將自己這幾日所寫的策略收拾好,興沖沖地往皇宮而去。

  進了南書房,看到二皇子、四皇子也在里面,不僅愣了一下,略一點頭,便向安帝施禮行禮請安。

  安帝正坐在御桌前隨意地翻看著奏章,看太子進來了,便道:“太子最近在府中想得如何了?”

  太子忙回道:“回稟父皇,兒臣這幾日在府中閉門思過,深覺對于政務不甚鉆研,只專注于丹青山水,讓父皇為我擔心。兒臣已經下定決心,從此一定專心于政務,好好回報父皇對兒臣的期望。”

  說完這話,太子悄悄抬眼看了看皇帝,只見他微微抬了抬嘴角,似笑非笑道:“哦,閉門思過?那我問你,怎么對你來說,閉門思過是在府中把酒言歡?”

  太子驀地抬起頭來,驚慌地看向皇帝。只見他也定定地望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看穿似的:“不,不是的,父皇,那是我要為薛......薛漸明餞行......”

  然而皇帝卻打斷了他的話音,,道:“對啊,餞行,多少依依不舍,身不由己....”

  這話仿佛雷電擊打在太子腦中:難道酒席上的談話有人偷聽了,不待他多想,就聽到一旁二皇子的聲音。

  “父皇,太子殿下這是效仿信陵君,廣結天下能人才杰,這是仁心德行。一定會被天下人稱頌?!?p>  皇帝突然想起了昨日的密報,想起那薛漸明的話,更是對眼前的兒子厭惡到了極點:“你不是喜歡維君國嗎?”皇帝冷冷的聲音幽幽地穿進了太子的耳中:“那你就去維君國吧?!?p>  “太子金文陽,醉心于丹青書畫、不思進取、不理政務,不足以擔當太子之位,廢去太子之位,封地夏南?!?p>  太子抬起頭看向皇帝,只見他高高在上地看向他,道:“你不是喜歡維君國嗎?喜歡那里的山川河流,朕把離維君國最近的夏南賜給你做封地,你可以在那里盡情地詩書山水了......”

  一旁的四皇子見了,跪下道:“父皇,太子皇兄只是一時糊涂,請父皇三思?!?p>  二皇子見了四皇子跪下來,也不得不跪在一旁。

  皇帝見了,嘆了口氣,道:“朕又何嘗不知道太子的品性。只是他這樣不設防,若將來為君,將有多少禍事?”

  第二日,韓府就得到了這五雷轟頂?shù)南ⅲ禾颖毁H到大安邊界夏南,身邊的幕僚近臣也一一遭到貶黜。韓遠橋此次也被皇帝斥責,稱其沒有盡到應盡的監(jiān)督義務,竟被貶為夏南的一處小縣縣令,不日便要隨廢太子,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大皇子一同啟程。

  韓老夫人第二日便病倒了,亦君忙著寬慰父親,照顧祖母,不得不向畫院告假。

  來到韓父的樂安書齋,亦君看到了父親正坐在案前,想要收拾東西,又不知如何開始,怔在那里,滿目的愁容,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看到亦君進來,韓父勉強露出笑容,道:“亦君,這次為父要去很遠的地方,家里就交給你了?!?p>  見亦君點點頭,又道:“你祖母這次病的不輕,你要好好照顧她。”

  亦君又點頭,韓父張了張嘴,便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室內便沉默起來。

  亦君終于開口道:“父親,女兒在書上看到夏南有種水果,叫做荔枝,鮮美多汁,女兒甚是向往。女兒聽說這種果子曬干了是可以攜帶的,等父親回來時多給女兒帶些吧?!?p>  聽了這話,韓遠橋不禁笑出聲來,語氣也柔和起來:“瞧你這出息。”

  于是亦君便留下來,幫著韓遠橋收拾了一應行李,將自己畫的四季小景也打包放過了進去,說若是父親想家就看看,韓遠橋無奈,便任她去了。

  三日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啟程那日,韓府眾人含淚送了韓遠橋,回府后更是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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