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山中遇妖精

　　“最近山里的妖怪很不對勁，有好幾個村里人進山后失蹤了幾天，然后被人發(fā)現(xiàn)昏迷在山路上?！?p>　　一天，繼朋給夏桐帶來了這條消息。

　　夏桐并不知道這件事，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家，消息不是很靈通。

　　“你最近可別去山上挖竹筍了?！?p>　　夏桐笑道：“現(xiàn)在可不是挖筍的季節(jié)。”

　　此時繼朋坐在夏桐家的客廳里，老舊的風(fēng)扇嘎吱嘎吱地吹著繼朋。一旁的夏桐媽媽躺在躺椅上打盹。

　　“有人去調(diào)查這件事嗎？”

　　“暫時還沒有，我打算進山里調(diào)查一下?！?p>　　聽到繼朋要進山調(diào)查，夏桐驚訝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怕被妖怪抓走嗎？”

　　“但是總不能繼續(xù)看著村里人被抓走了，雖然那些回來的人都好好的，但已經(jīng)在村里引起恐慌了。”

　　“我去跟何大人說一下吧?！毕耐﹦竦溃拔視萃泻未笕巳ド缴峡纯吹?，所以你不要去冒險好不好？”

　　繼朋感覺這風(fēng)扇的風(fēng)力還是不足，他的臉和耳朵都太熱了：“好，我不會去的。”

　　但事與愿違。

　　他回家時遇到了在門口急得團團轉(zhuǎn)的鄰居。

　　“叔，怎么了？”

　　“我老婆失蹤了！”

　　“什么？怎么回事？”

　　“唉！我就跟她說不要再去山上了，她就不聽！剛才有人說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個筐，我一看這不是我老婆早上背出去的筐嗎？我去山上找她，沒找到，回來家里等，也沒等到她！你說我要怎么辦呀！”

　　“叔，你別擔(dān)心，我替你去山上看看。”

　　鄰居拉住他：“不行！山里的妖怪最喜歡抓年輕人了，你不能去！”

　　在這之前，那些被抓走又送回來的村民都是些年輕人，而且還相貌姣好，繼朋去了的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沒事的?！崩^朋掙脫開他的手，回家拿了些符和法寶，立刻朝著山上去。

　　他們家擅長卜卦，因此他出門前算了一卦，算出自己該往西邊走。因此他上了山后一直往西走，約莫一小時后，他發(fā)現(xiàn)前面的樹下站著一個人，似乎是個女人。

　?。ㄟ@就是抓人的妖怪嗎？）

　　他站在原地，面色冷峻，手上攥著符，等待著那女鬼撲上來。

　　那女鬼緩緩地回過頭，露出精致蒼白的臉龐。這確實是個美女，穿著一身紅色的寬袖古裝，一頭烏黑而又有光澤的頭發(fā)，似狐貍般又魅又有神的眼睛，小巧的嘴，對著繼朋輕輕一勾，對著他緩緩走來。

　　“小帥哥，你在這山里做什么呀？”

　　“我問你！最近連續(xù)有村民失蹤，是不是你在搞鬼？”

　　“是呀，所以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嗎？”

　　既然她都承認了，那繼朋也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他甩出手上的符，抽出背后的桃木劍刺向女人。

　　女人婀娜多姿地躲開他的符和劍，撲進了他的懷里。

　　“死鬼，剛見到人家就撲上來！”

　　繼朋：“你！”

　　不待繼朋推開她，她的雙手就攀上繼朋的脖子，對著他的口鼻輕輕吹氣。繼朋立刻感覺到一陣頭昏眼花，四肢無力。

　　他踉蹌著后退：“你……”糟了，他竟然著了這女妖精的道！

　　“還能站得??？”女人對著他媚笑，“看來你這小道士還是有的真才實學(xué)的。”

　　她慢悠悠地走到繼朋面前：“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彼斐鲆桓种割^對著繼朋額頭一點，繼朋就站立不穩(wěn)地后仰。

　　“你就留下來做我的壓寨夫婿吧！”

　　昏迷前，繼朋眼前浮現(xiàn)出了夏桐的臉。

　?。ㄎ摇也灰。?p>　　——————————————————

　　“走開！”繼朋大吼著從地上坐起來，發(fā)現(xiàn)剛才女妖精對他霸王硬上弓都只是夢而已，他呼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

　　（好險，還以為這輩子都沒臉見夏桐了。）

　　“你還好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繼朋看過去，發(fā)現(xiàn)很眼熟，似乎是鄰村的。

　　“你是昨天失蹤的那個男人吧？”

　　男人點頭：“對。”

　　繼朋坐起來，覺得手腳還有點軟：“那妖怪去哪了？”

　　“她把你放下后就出去了?！?p>　　這是一間古樸的房間，他躺的床是紫檀月洞門架子床，屋內(nèi)的圓桌和配套的椅子也是紫檀的，雕著祥云紋。木制的門窗上面糊著一層紙。

　　繼朋來到窗前，用口水沾濕了手指正準備戳一下，門忽然開了。

　　“嘭！”

　　女妖精跨進門內(nèi)，被倒在地上的繼朋嚇了一跳：“！你沒事吧？”

　　繼朋捂著額頭坐起來，瞪著眼前的女人。

　　“你抓我們來到底準備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做我的壓寨夫婿啦~”她笑瞇瞇地說著，看向屋內(nèi)的另一個男人，“你可以走了?！?p>　　男人愣了一下。

　　“因為我抓到了一個更帥的，所以你可以走了?！?p>　　男人看看繼朋，又看看女人，猶豫了一秒后扭頭往外走。

　　（所以那些男人女人失蹤幾天后會回來，是因為抓到了新的更帥的？）

　　“既然是要做壓寨夫婿，那你抓女人做什么？”

　　“女人？”那女妖精忽然拔高了聲音，對著繼朋橫眉豎目。“女人可不是我抓的！你該去找找住在隔壁那只色狐貍，問問他抓女人做什么？！”

　?。ê谩脙窗　＃?p>　　不知道女妖精為什么生氣，再加上自己現(xiàn)在很虛弱，繼朋頓時不敢吱聲。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女妖精捂住紅唇，笑道：“啊，不好意思，好了，你去換件衣服吧，我?guī)愠鋈ヒ娨娕笥??！?p>　　她憑空拿出了一套古裝，放到圓桌上。

　　繼朋搖頭：“我不換！”

　　“哎呀，那是要我?guī)湍銚Q的意思嗎？”女妖精掩嘴笑著，朝繼朋走去。“那我就……”

　　繼朋連連后退，退到墻角，抱起桌子上的花瓶：“別過來！”

　　“那你換不換衣服？”

　　“……換！你出去！”

　　女妖精扭著腰出去了，還幫他把門帶上。繼朋松了口氣，放下花瓶走到衣服前。

　　“這個……”這個怎么穿啊？

　　琢磨了半天，繼朋才老大不愿意地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把那套古裝穿上。

　　那女妖精在外面都不耐煩了：“還沒好嗎？要不要我進去幫你？”

　　“快好了！”弄輝加快速度，把衣服套在身上，胡亂地打了個結(jié)綁緊。

　　“那我進去了！”

　　女妖精走進來，看見弄輝的腰帶后笑了：“不是這樣系的?！?p>　　她伸手想扯繼朋的腰帶，繼朋連連后退：“我就喜歡這樣系！”

　　“你可真警惕呀，明明其他男人看見我都挪不開眼……”她對著繼朋嗅了嗅，一臉“我知道了”的表情。

　　“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所以是為了她守身如玉的嗎？”

　　繼朋立刻想到夏桐，他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關(guān)你什么事，總之別靠近我?！?p>　　“哎呀哎呀，小道士和女鬼，真是個好搭配?！彼可蟻?，“家里人不知道你們倆的事吧？”

　　“我們……我們倆才不是那種關(guān)系！”

　　他雖然天天往夏桐那跑，但至今連她手都沒牽過好不好？雖然他也挺想牽的。

　　“哼~”女妖精看著眼前臉色通紅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昂冒?，因為你們不容易，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呆在這的?！?p>　　繼朋懷疑地看著她：“我現(xiàn)在就能走了嗎？”

　　“不行，你得先假扮一下我新男朋友，然后我就放你走?！?p>　　這個要求很奇怪，繼朋問：“假扮給誰看？”

　　“我鄰居。”

　　——————————————————

　　晚上，夏桐在照顧媽媽睡下后離開家，來到龍爺宮。

　　“何大人，您知道最近山里的妖怪在抓人的事嗎？”

　　何大人的頭都沒從書里面抬起來：“知道啊。”

　　“這件事已經(jīng)引起村里人的恐慌了，是不是該派人去管管了?！?p>　　“……”何大人似乎看書看得入迷了。

　　“何大人？”夏桐又叫了他一聲。

　　“……哦，那你去吧?！?p>　　“我？”

　　“對。沒事的，好好說的話那兩個妖怪不會傷害你的?！?p>　　“……”夏桐感到一陣不安。她本來以為說了之后何大人會讓陶婉或者修文去看看情況，沒想到會讓她去。

　　“那我去試試吧。”何大人說他們不會傷害我，那就肯定不會傷害我。

　　“但是我不知道去哪找那只妖怪。”

　　“你只要在山上走一走，很快他就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p>　　臨走前，夏桐感覺自己應(yīng)該跟何大人閑聊幾句，于是道：“何大人，您那么晚了還在看書學(xué)習(xí)嗎？”

　?。ㄕ娌焕⑹呛未笕?，好可靠呀。）

　　何大人沉默著把書封給她看：《倚天屠龍記》

　　夏桐：“……”這個好像是最近很火的小說？

　　帶著一絲絲忐忑，夏桐踏上了翠青山的山路。

　　按照何大人所說的，夏桐開始在山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大約半小時后，她發(fā)現(xiàn)前面樹下站著一個人影。

　　白色的長袍，長發(fā)用白玉制的小冠束在頭頂上。陰柔的臉上帶著臭屁的笑，嘴上叼著一朵紅玫瑰。

　　夏桐：“呀！”

　　現(xiàn)在是晚上十二點多，天上的月被烏云遮住，加上樹木的遮擋，山里面很黑，時不時的會有陰冷的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在這種時候遇到一個穿著古裝叼著玫瑰的人，對夏桐來說還是件蠻驚悚的事的。

　　雖然已經(jīng)是個鬼了，但夏桐目前的思維還是人的思維，對鬼怪一類的還保留著一種恐懼。

　　那男人眨眼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這位小姐，別怕……”

　　“啊啊啊啊啊?。。?！”夏桐嚇得蹲下，捂住耳朵閉上眼，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聲。

　　男人：“冷靜冷靜。我是住在這山里的狐貍，你可以叫我瑾先生，我沒有惡意?！?p>　　夏桐好一會才找回理智，怯生生地抬頭看他。

　　男人后退了一步并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惡意。

　　“抱歉，我死了沒多久，還有點怕鬼怪?！彼鲋赃叺臉湔酒饋怼！拔沂驱垹攲m何大人的手下夏桐，來調(diào)查最近發(fā)生在山里的村民失蹤事件?！?p>　　瑾先生驚訝道：“竟然有這種事？”

　　“你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唉，難怪最近我請人喝茶的時候她們都叫得那么大聲?！?p>　　“……請人喝茶？”

　　“對，最近我看見漂亮的女人就會邀請她們?nèi)ノ业淖√幒炔?。?p>　　夏桐瞇起眼看他：“……你就是犯人吧？”

　　“什么？”

　　“把人抓走然后過幾天放回來的人就是你吧？而且還把那些人的記憶都刪了?！?p>　　“抓？不不，我只是請她們?nèi)ノ夷抢镒隹投眩宜齻兊挠洃洸皇俏覄h的，離開我的空間的人類都會忘記在這里發(fā)生的事?！?p>　　瑾先生帶著夏桐往自己的住處走：“你來得正好，今天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暈倒在山里的女人，你能幫我把她帶回去嗎？”

　?。磥磉@妖怪本性不壞呀。）

　　夏桐跟著來到瑾先生的住處，他的客房里躺著一個女人，身上頭上都纏著紗布。

　　“啊，這個女人我認識，是我們村的?！焙孟褡±^朋家隔壁?！八趺戳?？”

　　“那太好了，她似乎摔傷了，無法自己回去，就拜托你把她送回去了?！?p>　　“交給我吧。對了，希望你能停止把人類帶回來喝茶的行為，因為你，山下的男女老少都很恐慌呀?！?p>　　“男女老少？為什么，我明明只帶年輕漂亮的小姐回來喝茶呀。”

　　夏桐挑眉：“只帶女的回來？”她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能感覺到這只妖怪并沒有撒謊。

　　“所以說還有一只抓男人的妖怪？”

　　“哦，我好像知道是誰了?！辫壬荒槻凰?。

　　“是誰？”

　　“我鄰居?！?p>　　得知瑾先生的鄰居經(jīng)常請男人去喝茶，夏桐一臉無語。

　?。y道這就是物以類聚？）

　　就在此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瑾先生走去開門：“應(yīng)該是她來了?！?p>　　夏桐跟在他身后，看著他打開門。門外是一個長相打扮都很艷麗的女人，她旁邊的人是……

　　“繼朋？”夏桐叫出聲。

　　“夏桐？”

　　繼朋也嚇了一跳，接著意識到自己的手被女人牽著，連忙甩開她的手。這個動作也導(dǎo)致夏桐注意到他們牽著的手。

　　夏桐：“……”

　　弄輝：“夏桐！你別誤會了！我跟她什么都沒有?！?p>　　女人捂住嘴：“哦？這就是你前女友呀？長得還不錯，有我的十分之一美吧？”

　　瑾先生攬住夏桐：“胡麗，你在說什么呀？我的新女朋友比起你可愛了一千倍吧？”

　　夏桐立刻推開瑾先生，瞪著他們兩人：“你們倆打情罵俏能不能別扯上別人？”然后走到繼朋身邊一把將他拉開。

　　“聽著，人類可不是你們玩愛情游戲的玩具，以后別再抓人類了！”

　　瑾先生：“打情罵俏？”

　　胡麗：“愛情游戲？”

　　兩人一起諷刺地笑了一聲：“呵！”

　　夏桐：“不是嗎？為了讓對方吃醋，就一直帶不同的對象回家?！?p>　　胡麗：“怎么可能？”

　　繼朋：“那你為什么要我假扮你男朋友給你鄰居看？”

　　胡麗語塞，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原因。

　　瑾先生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哦？這樣啊？原來你是喜歡我？”他得意地笑起來。

　　夏桐和繼朋瞇眼看著兩妖，仿佛在看兩個傻子。

　　夏桐指了指客房的方向，對胡麗道：“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哦，他客房里正睡著個女人呢。他剛才跟我說對方已經(jīng)懷上了，正準備過去給你發(fā)喜帖呢?！?p>　　瑾先生驚訝地看著夏桐：“你在說什么？”

　　胡麗則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瑾先生，似乎一時無法接受喜歡的人即將結(jié)婚的事實。

　　“我沒有！別聽她胡說！我是看她倒在山路上把她帶回來療傷而已！紗帶都是別人綁的！我是清白的！”

　　夏桐：“對哦，剛才是我胡說的。那女人雖然懷孕了，但瑾先生不打算跟她結(jié)婚呢。”

　　胡麗：“……渣男?！?p>　　瑾先生：“所以說我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啊！”

　　夏桐：“渣男翻臉不認人的時候都是這么說的?！?p>　　瑾先生：“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夏桐：“那你喜歡那個女人嗎？”

　　“不喜歡！”

　　夏桐：“那你喜歡誰？”

　　“胡麗！”

　　忽然，世界安靜了。

　　瑾先生跟胡麗對視一秒后，一起把頭偏開。月亮不知何時從云后露了出來，照在大地上，夏桐能清楚地看見兩人漲紅了臉。

　　“看來這件事圓滿解決了。”她笑著對旁邊的繼朋道，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紅著臉。

　　“你跟著臉紅什……”她的視線移到了自己和繼朋握著的手上，零點零零零一秒后自己的臉也紅了。

　　“抱歉！”她猛地松開抓著繼朋的手。

　　“沒事……”

　　夜風(fēng)輕輕地吹來，附近的妖怪們都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還是雙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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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山里面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夏桐被請去做了伴娘，而繼朋則被請去做伴郎。

　　策劃婚禮的時候胡麗對中式婚禮和西式婚禮都難以抉擇，因此瑾先生決定版兩場婚禮，一場中式一場西式。他們?nèi)佑矌藕鬀Q定這次先辦西式婚禮，等結(jié)完婚再策劃中式婚禮。

　　婚禮當(dāng)天天氣很好，萬里無云。秋天的太陽并不是很曬人。

　　胡麗穿著潔白的婚紗，手上捧著滿天星捧花，緩緩走向瑾先生。瑾先生對著她笑了笑，拿出一支笛子。

　　悠揚的笛聲響起，種在路兩邊的花突然一起綻放。

　　“好美啊——”夏桐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

　　繼朋：“你覺得哪種花最好看？”

　　“唔……都很好看耶，不過我最喜歡胡姐姐手上拿的那種?！?p>　　胡麗走到瑾先生面前，兩人在司儀面前說了“我愿意”，然后交換戒指，在眾妖魔鬼怪的掌聲中接吻。

　　“真好啊，我也……”話沒說完，夏桐就意識到她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婚禮。

　　參加完婚禮后，夏桐跟繼朋一起回村子里。

　　看著夏桐無精打采的樣子，繼朋內(nèi)心焦急，卻沒有辦法。

　　就在此時，路邊的花引起了他的注意：“等一下！”他說了一聲后跑過去，用手挖起一小株滿天星。

　　“送給你。”他把滿天星連著根遞給夏桐，夏桐愣愣地接過。

　　（第一次收到花，沒想到是這樣子的。）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干嘛呀！”

　　“心情好些了嗎？”繼朋笑瞇瞇地看著她。

　　夏桐感覺熱氣上涌，不由得低頭嬌笑：“嗯?！?p>　　繼朋回到家，發(fā)現(xiàn)父母和爺爺都坐在大廳，一臉嚴肅。

　　“爺爺，爸，媽?！?p>　　“繼朋，你坐下?！?p>　　感覺到氣氛很嚴肅，繼朋大氣都不敢出地坐下。

　　爺爺：“我們給你說了門親事，你準備一下，下個月初九就結(jié)婚吧?！?p>　　意外的消息讓繼朋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呆在家里等到婚禮那天就好了。”

　　“不是，爺爺，我不要！”

　　“為什么？”

　　“我……”

　　爺爺：“你剛才出去干什么了？”

　　“我……”

　　爺爺：“又跟那個女鬼混在一起了吧？”

　　“……”

　　爺爺：“我明明就說過不許跟鬼怪靠太近，你為什么還要去找她？”

　　“所以你們就要我結(jié)婚？”

　　爺爺嘆氣：“必須在你陷得更深之前把你拉回人類世界?！?p>　　“我拒絕?！?p>　　“那我現(xiàn)在就去滅了那個女鬼?！?p>　　“……”繼朋握緊了雙手。

　　—————————————

　　夏桐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在家門口等她的陶婉。

　　“陶婉姐，謝謝你幫我照顧我媽?！?p>　　“不客氣?！碧胀裾f完欲言又止。

　　“怎么了？陶婉姐？”

　　“其實，有件事我們一直想跟你說?！碧胀駠@了口氣，“希望你能離繼朋遠點。”

　　夏桐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人鬼殊途，你懂嗎？如果你過幾年對他膩了還好，但如果你一直喜歡他，百年之后他絕對會死，那時候你要怎么辦？”

　?。ň退氵@樣我也想……想跟他在一起呀。）

　　“不為你自己想想，也為他想想吧，跟你在一起，他會脫離人類世界的，他的家里人也不可能同意你們的?！?p>　　夏桐勉強地笑道：“……我懂了?！?p>　　晚上，夏桐在房間練習(xí)畫符時，一顆小石子砸在她的窗上。這是平時繼朋叫她的方式。

　　夏桐看著窗戶，沒有去開窗。

　　過一會又有一顆石子砸到窗上。擔(dān)心會吵醒自己媽媽，夏桐決定出去見見他。

　　“夏桐，跟我走吧?！币灰娒?，繼朋就對夏桐伸出手道。他背著一個背包，手上還提著一個行李袋，好像要遠行。

　　秋夜的晚風(fēng)吹來，夏桐打了個冷戰(zhàn)。

　　她輕輕搖頭：“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丟下我媽媽不管的。”

　　她的聲音很小，仿佛要被風(fēng)吹散在空氣里。

　　繼朋露出寂寞的笑來，手慢慢地放下。

　　“……確實，如果跟我走了，你就不是你了?！?p>　　夏桐看著他的手，心里大聲叫著：抓住他！抓住他！

　　但她最終還是一動不動。接著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繼朋：“我爺爺給我說了門親事。他說接下來我什么事都不用干，呆在家里等到婚禮那天就好，這不是新娘子才能干的事嗎？”他說完又笑了笑。

　　夏桐的嘴角也往上勾了勾，接著又被涌上來的不舍壓得往下彎。

　　“是呀，你是人類，人類就應(yīng)該跟人類在一起?！彼犚娮约旱穆曇繇懫稹?p>　?。ò?，我在說什么呀？）

　　“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她能感覺到繼朋的難過，但她無法給他想要的答案。

　　（我不是這樣想的。）

　　“……回去吧，你的父母爺爺會擔(dān)心你的。”

　　“夏桐，我喜歡你?！鼻嗄曛敝钡乜粗难劬Α?p>　　夏桐忽然很想哭。

　　他往前跨了一步，將她抱在懷里：“再見了?！?p>　　夏桐呆呆地被抱著，呆呆地看著他離開?；剡^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那天晚上，繼朋離開了歷山村。他的家人曾經(jīng)來問過夏桐他的下落，但夏桐也不知道。

　　后來他的家人到底有沒有找到他，夏桐沒有去打聽過，所以什么都不知道。